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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老婆我错了。” 面无表情裂开，变成个歉疚的样子，看着还有点委屈。 郁焉没说话。 于帘又说：“酒店订好了。” 郁焉耳朵尖瞬间红了。 于帘盯着那抹红尖，突然心里一动，低头亲了下去，用气声问她，“去不去啊？” 郁焉深深地吸了口气，又深深地吐出来。能滚床单，就说明这事真过去了，她清了下嗓子，有些不太自然，“去、去啊，地址呢……” 于帘露出个孩子般的笑容，“很近，你别急。” 郁焉老脸一烫，快烧着了。 通常在上她们都是互相满足, 但主导节奏的向来只有于帘，郁焉被动地跟着她，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这回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结束一场较长的冷战, 于帘提了些非常不要脸且不可接受的要求, 郁焉脸红一阵白一阵，羞耻得想自爆。 尝试了几次之后, 郁焉几欲喊停。好在于帘心有灵犀地及时收了手，垂下头，把自己埋进了郁焉的肩窝里。 这位来自东北的女士其实十分喜欢撒娇，尤其在肢体动作和身体接触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郁焉知道于帘是委屈狠了，想起自己说的那些话, 她现在都还暗暗想咬舌头, 怎么就一个没守住把心里那个疯子放出来了呢？ 巨大的窗帘没拉紧，如水的夜色泄了进来，洒在了身上人的肩背和手臂上，郁焉的手抚摸着于帘的头发, 在她发顶亲了一口。 “对不起, 于大帘。”她嗓子哑哑的，“我没想让你不开心, 以后绝对不会再那样说话了。” 这场冷战中，她们对于对方的关注点完全偏离了方向。于帘掀开眼皮，眼珠子转了转, 没多久又闭上了，懒懒的一声，“嗯。” “你最近……”她想问问于帘没回家都去哪儿了。 郁焉刚张嘴, 于帘的手便动了，沿着她的脸颊滑到嘴唇上, 用食指指腹揉了揉郁焉唇尖那颗饱满圆润的唇珠，“睡觉了，宝贝。” 一句宝贝喊得人心花怒放，郁焉心跳都快了几码。她调整好姿势，确保自己能躺下的同时把于帘拢在了自己怀里，连着被子一起抱住了她。 第二天郁焉还要去台里，七点多自然醒了过来，睁眼时还是茫然的，眼前的场景一时没让她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地。 不过腰间的手臂是熟悉的，没使多大力气揽在她的腰上，郁焉和于帘的身体左右交叠在一起，她整个身体背面被于帘贴合得严严实实。 郁焉迷迷糊糊闭了下眼睛，突然间两只手机同时响起了闹铃，她关掉自己的，扭脸去看被吵醒了的于帘。 这人照样迷糊，一把关了闹钟之后从床上坐了起来，头发乱得像个鸟窝，深吸了口新鲜空气缓了缓神，伏低身子去蹭郁焉的脸，“起床了，郁焉儿……” 郁焉歪着脑袋，笑了起来，“于大帘，我已经醒了，倒是你先睁开眼睛再说话好吗？” 于帘便睁开一条缝，看见郁焉之后腻歪劲又上来了，手伸进被子里，“能不去上班吗？” 郁焉逃难似的往旁边滚了滚，死死捂着被子，乐不可支。于帘追过去和她闹了一会儿，懂事地放开她，“你去上班赚钱养家，我就负责天天住酒店貌美如花。” 她叹道：“有老婆真好。” 郁焉踹了她一脚，“滚蛋。” 刚到电视台便遇上了安宁，看上去没休息好的样子，郁焉一身的神采奕奕，在人群里格外明媚，她走到安宁面前，“安宁姐，你这是怎么了？” 安宁直言不讳，“愁的。” “愁……” 郁焉这才猛地想了起来，昨晚那场大晚会上，林前辈公开了要退下来的消息，那么今天的会上肯定会公布接任首席主持的人选。 就在她们两个之间选，难怪安宁愁成这样。 郁焉心道，倒是多亏了于帘把她的注意力转移走了，不然她也得愁得失眠。 “首席不首席的，只不过谁多说几句谁少说几句而已，有什么区别？”郁焉说得轻松，抓起安宁的手，“走吧，去会议室看看。” 安宁是真的羡慕她这么心大。 这场会关乎着一档节目未来的发展，台长都到场了，招手让郁焉和安宁坐在他旁边，等到底下人都坐齐了，这才清清嗓子发言。 “来，今天咱们是要讲讲《周六会》这档节目未来的调整问题，林易老师呢，说就不参加这场会议了，昨天就算是她在咱们平海电视台工作的最后一天了。” “就大家所知，《周六会》从开播以来都是三位女主持，一位首席，两位搭档主持，现在林易老师离开了，我们要选出一个新的首席，还要提一个新人上来。” “谁来做首席，我们和林易老师讨论了很久，结果就在我手里这两本书里。”台长的手边放着两本书，是林易出版的唯一一本书，叫《主持人》。 一听这话，大家都纷纷把视线投向了那两本一模一样的书上，郁焉坐得离台长更近，那书几乎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她看了一会儿，收回了视线。 紧张与不紧张，对她来说没那么重要，她心里有个酝酿了很久的想法，现在想要成为首席，也只是为了履行那个想法罢了。 她从小便是个“不优秀”的代表，选拔班干部或是公布成绩的时候，别人提心吊胆的，冷汗都出来了，她可以翘着二郎腿嚼着口香糖，在最后一排默默欣赏着前面的一群人。 功利心是真的不大，但是野心也真的不小。 “咱们就先把首席这事给解决了。”台长把两本书推到郁焉和安宁中间，“你们随便挑一本，翻开就知道了。” 安宁估计是真的紧张，竟然干笑了起来，“台长，直接公布不就得了？” 台长两手交叉握在一起，拧着眉，“这是林易老师的安排，你们就看看吧。” 郁焉拿了上面那本，把另一本推给了安宁，冲对方一笑，“安宁姐，咱们就看看吧。” 安宁一闭眼，深呼吸之后就好了许多，顶着整个会议室的视线把手落在了封面上，那上面是林易被国家电视台邀请去主持的一张照片，整个人巧笑嫣然，气质浑然天成，视线专注而又柔和地落在了嘉宾身上。 郁焉已经翻开了。 她们拿得很准，拿中了林易给她们各自准备的书，扉页上只有一句话—— 【恭喜你郁焉，成为了首席意味着你拥有了更多话语权，去做自己想做的吧——林易】 眼睛陡然一胀，郁焉从来不知道，她想做的事，林易竟然早都看在了眼里。尽管关系亲近，但是郁焉始终认为林易和她还有安宁之间隔着什么，不仅仅是身份和地位，还有着更遥远的东西。 不过，这一句话就把她那些想法全部打消了。 安宁也看见了自己那句话，看完后肩膀一松，脸上表情变成了会意的笑容。 林易写着：【恭喜你安宁，可以继续坚守在自己原来的位置上，继续成为那个不可或缺的存在吧——林易】 台长见她们俩应该是都接受了，这才把下一任首席公布了出来，“大家欢迎一下，祝贺郁焉成为《周六会》的下一任首席！” 掌声如雷贯耳，郁焉心里却格外平静，后半场会议里，她还状态不错地和台长讨论了该提拔谁来接她的位置的事。 安宁心里有个人选，是在台里负责一个电台的女人，声音委婉动听，非常适合《周六会》一贯的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