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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既白重新进来的时候,她已经看得很投入,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里面,满眼都是被吸引住的新鲜,很像以前教她魔术教她下棋的时候那副好奇小猫的样子。 奶茶放到她面前了,她都没有察觉。 直到他在她的旁边坐下,她闻到了忽然很近的淡香,才从玻璃的那面回神,转头,沈既白坐在她的身边,懒散靠着后面的椅子背。 见她看过来,他抬了下眉,“好看?” 她很诚实点头,“嗯。” 她注意到了面前的奶茶,连忙说谢谢,一摸杯子,“怎么是热的。” “冬天你还喝冰的?” “是啊,我什么时候都喝冰的。” “林嘉远不说你?” 她现在心情好,也没计较,当即就回答了,“他又没有天天在我旁边盯着,当然是他不在的时候喝啊。” 沈既白轻嗤了声,“你倒是听他的话。” 她没再说这个,喝了一小口,立即对他感谢,“很好喝,比学校门口那几家都好喝。这个奶茶叫什么,外面可以买到吗?” “你觉得呢?” “好吧……” “你喜欢的话就来啊,我又不收你的钱,想来就来。” 她倒是没有答应,还不觉得可以这样打扰他。 沈既白从这样的细枝末节里感知着,他们现在的关系并没有好到普通同学以上的程度,所以也没有再说什么,她只当一句随口说出来的客气话,那这段对话就到此为止。 里面的排练还在继续,又换了一首歌,只听前奏就很好听,她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一会儿,很安静地听。 沈既白就在旁边看着她被吸引住的眼睛,看着她对自己的世界一点一点感兴趣。 听了一会儿后,她才抽回神问她,“你说的有一个朋友,真的是你朋友啊?” 她眼睛单纯,喜欢和不喜欢一目了然,说到感兴趣的东西时会有浅亮的光。 他看着她在笑的眼睛,透着点好骗的傻气。他随意地笑着,“啊,不然呢,你以为是谁?” 她真的信了,跟他理论道:“你不知道吗,现在说我有一个朋友,基本上就等于是在说自己。” “不是我,是不是还挺让你失望的。” “那倒不至于。” 他抬了抬眉,等她下一句。 她果然没好话,“我何德何能,听少爷亲自弹琴。” 他没客气地抬手就要敲她,但她自己早有预感,先一步躲开了。 沈既白没跟她计较,反倒心情很好的笑着收回了手,这看得让她心里发毛。她警惕道:“你笑什么?” “笑你现在这样像以前——” 他的话忽然停了下去。 等了一会儿,也没见他要说的意思。 她被这半吊着卡得抓耳挠腮,追问道:“像什么?” 他眼睫敛下去后停着没动,那点鲜活的笑意也慢慢淡了下去。 而后重新勾了个弧度,但是不像刚才那样能够感觉得到他真正的快乐。 他轻飘飘的语气,把她想听的话说完,“以前认识的朋友。” 她张口就问,“哪个?你好多朋友。” “运动会的时候跟你讲过,不记得就算了。”他云淡风轻地略过,见她慢慢地眨了下眼睛,一副正在艰难从记忆里对应上他说过的话,他呼吸重重地闷了下去,抬手扣着她的脑袋转了个方向,“我的话不说第二次。” 她紧急从脑子里搜刮运动会的记忆,想起来一点后连忙说道:“我我我想起来了,你小时候认识的一个朋友,对吧?我没记错吧?” 见沈既白沉默盯着她,她眨了眨眼示好。 虽然没有第一时间对接上,但好歹是想起来了,希望他能接受。 结果沈既白还是只沉默移开了视线,脸上的表情难以捉摸,但看起来没有不高兴的意思。 她小心观察着他的情绪,他能够感觉到,片刻后还是当做没有说过什么一样,平淡地回到了之前的话题,“他们这只是排练,晚上正式演出的时候会更好看。” 她缓缓哦了一声,小心接下话题,“可惜晚上要上晚自习。” 她继续观察着他的表情,想说点夸他朋友的话让他心情好一点,“不过这样也很好看,他们弹乐器的时候,气质变得很不一样,歌的类型也很好听,我以前没有听过这种风格。” 但他还是反应平平,“下次有演出的时候叫你。” 她也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了,哦了一声。 而后他伸手从她的背后绕过去,她转头去看他要拿什么,就看见一个耳机摘下来罩在她的头上,他就是随手一放,根本就没有放稳位置,她在感觉到耳机要滑落之前连忙自己用手扶住戴稳。 他把面前的电脑打开,鼠标在她的那一侧,他拿耳机的手放在那边将就着点鼠标。 他的手臂从他这边绕在她的背后,她像被困在了他的身体中。 这样的感觉让她不是很自在,警惕地将自己缩紧一点,避免跟他的身体有什么触碰。但好在也只是这么一会儿而已,他把鼠标拿了过来,也把绕到她这一侧的手臂收了回来。 她小心听着他的呼吸,知道自己的反应肯定又全都被他看透。 他点开文件夹,从视频中选中一个打开,平静地向她介绍道:“这是他们上次巡演的其中一场。” 随着他点下播放键,现场的音乐声在刹那钻进耳朵,他的耳机音质跟她那些几十块随便买的便宜耳机明显不同,声音真切得就像在现场亲耳听到。 原本还有一点疑惑他让自己看什么,只在这么几秒钟就被屏幕里的画面吸引了进去。 视频的画面里灯光偏暗,只能从几束灯光里音乐看到人和乐器的轮廓,背后的荧屏上是一片漂浮的海,只有鼓点一声一声敲着,却像跳动的脉搏,每一下都像敲在神经上,让人不由屏住呼吸。 而后随着鼓点急促,敲动了所有的旋律,灯光也刹那亮了起来,所有的感受都在这个开关下从听觉贯穿全身,让人忘记了所有的举动,只顾随着他们的音乐追随。 她被这样的感受吸引住了,顿时盯着屏幕一动不动,所有的注意力都渐渐吸引了进去,她的所有感官里都只剩下了通过摄像机留住的画面那一晚演出里。 她沉浸在耳机里面的热闹沸腾,而耳机外的时间却仿佛静止了,连玻璃另一面的排练也无法掺进一点惊扰。 他在旁边只静静看着她的侧脸。 她看得很安静,眼睛却是亮亮的,一动不动地盯着,偶尔才眨一下眼。屏幕的光线映着她的脸,在她稚白的脸上变幻着,但这些都不如她瞳孔里的那点光亮。 他曾在离开南江后的无数个日夜里,想起过这样一双眼睛。 纯粹,灿烂,像这世界的窗,能通过她的眼睛看到这世界的色彩原来是如此明亮,她一笑起来整个世界都变成晴朗。 她沉浸在里面好久,才意识到自己身边太安静了,忘记了还有别人在。 所以趁着一首歌唱完的空隙,她抽离出来一些,转过头来很惊喜地跟他分享道:“很好听!” 转过头来才发现沈既白异常安静地坐在她的身边。 不像往常那样懒洋洋的向后靠着椅子,相反,他身体前倾,手肘支在桌子上撑着下巴,眼眸也难得平静,此时正静静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