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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在他眼底的沉默,她看不懂,只觉得他的视线直白到要透过她的皮肤看到她的灵魂。 就是这样的压迫感让她每次都很紧张跟他的相处,现在也同样渐渐感到不自在。 沈既白看到了她眼底慢慢浮现的瑟缩,呼吸从胸腔很闷的出来。 片刻后,他的手松开了一些。 然后彻底放开了她。 他后退一步,抬抬下巴指着电梯,很不在意的语气:“就是这个电梯,按到一层就是你刚刚上来的地方。等会儿你自己走,我不送你。” “好,没关系,谢谢你。” 他不再说话,径直往前走,也不再回头看她有没有跟上。 不过他的脚步没有很快,她在后面吃力点也能跟得上。 里面的设计很封闭,没有采光的窗户,墙壁头顶都用了隔音的材料,除了灯光,没有任何外界的光线能够渗透进来。 空气中没有一丝其他味道,反倒干净得让人感到窒息,像被封闭在了一个与世隔绝的仓储。 脚下的地毯也软得让脚底的触觉变得不真实,如同踩在空气里。 全部由灯光的颜色填充起来的空间,里面的一切都带着浓厚的人工搭建的痕迹,色调由压抑的黑和冷淡的灰白组成,每一处都传达着属有者的理念,因此走下去的每一步都像在通往这里的属有者的领地,在走进一个人的内心。 唯一与这里的压抑冷淡不同的是那道玻璃门,沈既白走在前面,玻璃门在他面前自动打开,在他走过后又关上。 她很少走过这种自动感应的门,眼看着门要关上了,下意识就小跑起来追上去,生怕自己没赶上。 结果门刚好在她面前关上,她差点撞到头。 然后门又感应到有人要走过,停顿一下,再次在她面前打开。 她惊险地捂着头,看着面前这道自动打开的玻璃门,一步跨了过去,回头看着它自动关上。 她没忍住好奇,又往后撤了一步,门再次感应打开。 不过她这次没有从门里过去,而是退回原位,门还是自动关上了。 这样的反应让她感到很有趣,去而复返的沈既白看到跟丢了的人居然在这里玩自动感应门。 他倚在走廊的墙上看着她又玩了一遍,才开口道:“好玩儿?” 她闻声转头,沈既白的身影半隐在光线里,露出的唇角扯着笑,像在欣赏她幼稚的行为。 她立马跑到他跟前,“对不起,刚刚有点跟不上你,怕乱走会走错方向。” “跟不上我怎么不叫我。” “叫你你会等我吗?” “会啊。”他仍懒懒靠着墙,散漫笑着。 他一身黑色利落的外套宽阔,也难遮掩少年野蛮坚实的骨骼,这里的黑灰冷淡与他融为一体,或者说,其实这些压抑却强势的色调正是他的痕迹,她正站在他的世界里。 而他微微俯身,弯腰跟她视线持平,他无所谓地笑着站在她面前,没打算抗拒。 “叫声试试?” 沈既白身上的香味很淡, 但是随着他的靠近过来,像他的人一样攻击性很强,难以忽略, 他这个态度好像是非得叫一声才能放过她。 她不习惯这么近,下意识就往后退了一下。 这样的举动当然全都被他看在眼里, 只是这样的小细节他好像已经懒得再计较了,仍在等着她开口。 她沉思了一下,琢磨着他想听的称呼是什么,怕拿捏不准, 她很谨慎地开口先询问了一下意见:“……你比较喜欢听什么?” 沈既白并不买账,“有你这么偷懒的吗?你能自己稍微上点心吗?” “……哦。” 脑子里迅速过滤了一遍以往交流过的称呼, 叫少爷要挨揍, 叫哥哥太恶心,直呼大名是可以的吗。 她迅速思考完毕,抬头, “大哥。” 结果是沈既白迎头一敲,还是没躲过挨揍,他气笑了, “跟我拜把子啊?” “是我不配。”她连忙认错。 他不买账,再敲了敲她的头,“叫我名字。” 她迅速点头, “好的,沈既白。” 沈既白这才从身后的墙上起来,慢慢走在她身边。 她松了口气静静揉自己的头。 不过前面也不远,前面的门忽然有人从里面推开, 迎面出来的人看到他怔了一下,随即很熟稔地问道:“刚找你呢, 我们刚刚过了一遍,要不要看看我们的排练成果?” 沈既白却是低头问她,“想进去看吗?” 出来的人这才注意到沈既白身边跟了个人,因为对地方有点陌生而跟在他的身后,走廊里只开了暗灯,因此一时没看见。 这一看,还是个女孩。 来人顿时眼睛睁大,跟见了新大陆似的。 见她一脸迷茫,沈既白向她解释道:“我朋友,他们乐队晚上有演出,在这儿排练。” 她往门里面探了探,隐约听到吉他的声音,她有点好奇,“可以看吗?” “想看就看。” 沈既白再次去拉她胳膊,带着她进去。 他朋友早在旁边呆住,连忙让道,朝着里面咳嗽清嗓子,可惜里面的人好像并没有听见,手里的乐器敲敲打打,一边笑闹,根本没有注意到外面的情形。 她跟着沈既白进去后之后并没有直接就到里面,透明的玻璃墙将进去后的空间与排练室隔开,能看到玻璃的另一面坐了好几个人敲打着乐器,玻璃的推拉门开着,能清晰听到他们的声音。 里面都是男生,而且跟学校里见到的中规中矩的男生不同,他们的身上有种随性放荡,这样陌生的雄性氛围让她有点无所适从。 但是沈既白好像也没有要让她跟他们碰面的意思,他只领着她走到玻璃外面,给她拉开椅子,“坐这儿。” “哦……谢谢你。” 这个方向可以直接地看着里面的全部情形,但是角度的遮挡,他们好像很难看到她,她这里没开太亮的灯,看过来本就模糊。再加上她面前的桌上有台电脑,旁边还摆满了很多她不认识的设备,把她的身形挡住了大半。 刚刚出来的那个人进去了,跟他们说了些什么,一个个回头看过来。 但是摇头晃脑地看,也只看到了在她旁边的沈既白,跟他抬抬手打招呼。 她很怕被看到,往电脑前的桌子上一趴,沈既白被她这样逗乐,嗤地一声笑出来,垂眸问她:“想喝什么?” “奶茶有吗?” “可以给你做。” 她瞪大眼睛,“你会?” “我不会,有人会。” “会不会很麻烦?” “麻烦的话你会怎么样?” 她很好说话,“水就可以。” 沈既白笑了起来,“有你的奶茶。” 他重新出去了,少了这唯一认识的人后,她自己坐在这里,但是也没有感到特别拘谨。 因为身边周围都有很浓重的沈既白的痕迹,无论是桌椅还是壁纸,都明目张胆地写满了他是这里的领地。 虽然他本人经常让她觉得很凶,但是可靠感也同样强烈。 他暂时不在,她撑着脸看玻璃里面的排练室。 那些歌她都没听过,但是都觉得很好听,而且不同于以往听歌只从耳机里单调地听着旋律,旋律是怎么从他们的乐器演奏出来,很直观地呈现在她面前,比只从耳朵感受还要鲜活。 演奏的人也因此像变了一个样子,鲜活得仿佛从一个书面意义上的人类到活生生的人,从五官到气场都随着旋律而改变,这样的冲击感刺激着她前所未有的感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