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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靖眼中有一丝动容,似乎在迟疑,可最终还是冷着声,言语含着一丝怒意。 “妖女,若不是你迷惑他,他岂能走上这样的歧路,如今我也算全了你们这对野鸳鸯,你带他走,不正合你意么?他如此性烈,削肉还我,便不再是我李靖之子。” “李靖!”她没想到哪吒的父亲能说出这样的话,指尖在发抖,还欲再言,李靖却又开口了:“满城陈塘关百姓,谁能容他?” 敖泠愣住了,她侧耳倾听,轻而易举便能听到风里的细碎交谈。 “他死有余辜,还好最后龙王放过了我们” “李三公子何以性格如此暴虐,平日里降妖便罢了,东海无论怎么说也是仙家,哪里轻易能惹得啊。” “他死了也好,听闻他足足怀在娘胎中三年有余,是妖胎转世,陈塘关终于安宁了。” 敖泠眼中凝结起怒火,哪吒是为了陈塘关才只身杀入东海的,昔日哪吒带她来陈塘关,还有许多人仰慕他,可如今那些夸赞他的声音不见踪影,全成了诋毁。 为何? 她一双清透的眸间闪着寒光,锐利地看向李靖的双眼。 “敖姑娘!” 熟悉的声音在天边响起,打断了她的思路,循着声音望去。 是金霞童子从天边而来,眼含急切与忧愁。 她往后退了一步,离李靖远了一些。 “我奉师命,来接哪吒师兄回乾元山。”他一落地,瞥见敖泠怀里的一团混天绫,几乎要惊呼出声,“师兄何以落得如此下场?!” 她心中蓦地一痛,指尖悄然攥住一抹红绫。 是啊,他何以落得这般境地。 金霞童子瞧着她与李靖的模样,不动声色地将她拉开了一些,便要拉着她腾云而起。 却不曾想李靖变了脸色,反倒质问他二人:“哪吒难不成还有救?” 敖泠一顿,终于怒不可遏,不顾体内流窜的三昧真火,化出流刹剑便要指向李靖。 “你是他的父亲,怎能说出如此薄情之言?!” 一截流光绚烂的宝柱拦下了她的剑,三个金环窜上剑身,将长剑牢牢卡住。 李靖眼中闪过狠厉的冰寒,握掌为拳,手间隐隐有灵力涌动,要向敖泠而去,又被金霞童子化开。 “总兵大人,还望高抬贵手,切勿动怒。”金霞童子的声音淡漠无边。 “哪吒——” 肝肠寸断的女声在不远处传来,敖泠恼怒地看着在空中飞旋的宝柱,想要挥剑震开金环,却无济于事。 几乎站不住的殷夫人被金吒木吒搀扶着,向他们而来。 金吒神色复杂,虽是眼含悲伤,看着她的眼神却透着冰冷,是对龙族的十成厌恶。 “我儿”殷夫人珠佩凌乱,被雨水飞溅了一身,想必是一路飞奔而来。 敖泠愣了一下,便见殷夫人从金吒的怀里挣扎出来,又被李靖拉住。 殷夫人又悲又怒:“放开我,那是我们的孩子啊!” 李靖的脸色冷了又冷,最后隐忍道:“哪吒今日已在百姓面前立誓,不再奉你我为父母。况且如今众人对他诸多怨怼” 殷夫人哪里会听,用力掰开他的手,伸手就要去扯敖泠手中的混天绫。 “他永远是我的孩子,谁也不能将他带走!” 李靖起了怒意,呵斥一声:“有我在,谁敢留他?” 她冷冷看着,心中的半分犹豫终于烟消云散,瞥了眼金霞童子示意一同离开。 “敖泠!”金吒在喊她,想说的后半句却踌躇着不知怎么开口。 金霞童子知道李靖与哪吒关系不融洽,但怕敖泠不清楚,想向她解释:“师兄的父亲一向不喜他” “我知道。” 敖泠应了声,她又回头去看金吒,唇抿了又抿:“你若真为哪吒好,便放我们离开。” 她心下已经了然,从她 番外:总兵府记事 盛夏三伏天, 炎风阵阵,蝉鸣声声。 桧柏树叶在微晃的薄雾间摇荡,在西院的前堂投下一片阴影。 今日哪吒休沐, 敖泠倦倦地侧在软榻上,手执一把合欢扇, 扇风轻摇。 这把软榻是才搬来哪吒身边的。 小姑娘不似人间女子, 从前在龙宫里尚有教习师傅的课学, 如今倒是闲下无事。 卷碧与珠云去在廊下做女工了,她便依在哪吒身侧,陪他看兵书。 她身上有若有若无的绻绻清香, 在盛夏的热晕里逐渐变得浓郁,萦绕在他鼻尖,哪吒偏了思绪,侧目去瞧她。 海青色的流纱绣裙软软贴在纤弱如雪的肌肤上, 如水温隽。因是侧躺着, 将她妙曼的身姿曲线都勾勒了出来。 此时恐是有些烦躁的热意,她将头发轻微一撩, 露出纤细白皙的颈脖,扇面摇得有些急,吹起她贴在额间的碎发。腕间的窄袖还系了流光飘逸的绦带,随着扇子舞动,晃出好看的微光。 哪吒低笑一声,眼底含了些温柔:“热了?” 执扇的玉手略微一顿,敖泠抬眸看他, 澄澈的眼中染上些许隐忍的委屈。 “蝉鸣太吵了。” 其实她想的是, 为什么只有靠在哪吒身边才不觉得体凉。 她不想跟他待在一处。 瞧着他因为她躺过来而带上盈盈笑意的脸,觉得更不爽了。 哪吒发笑, 将兵书搁在桌案上,伸出手去揉她的头发。 他其实大可以施个静咒,将这方屋子封闭起来,便不会有声音,可他心思一转,见她躺在这里这么无聊,不如陪她去找些事做。 “那带你去捉知了好不好?” 敖泠无语凝噎。 这人耿直到她无话可说。 但心中挣扎半天,最后还是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好呀。” 哪吒得了她同意,将她搂在怀里。 小姑娘没穿鞋,随着裙摆散下,一双白皙的玉足就裸露在外,一摇一晃在他眼前铺开。 他将她搂得更紧了些,走到庭院里。 绿荫袅袅,温凉的风在树荫下格外明显,敖泠往他怀里缩。 哪吒俯身在她耳畔,声音清朗:“你来听,若听见了,我们便往那处去。” 都是修行之人,耳力灵敏,她微微侧耳,便能清晰地捕捉到几处声音的来源。 修长葱白的手一指,她娇笑着:“那儿。” 哪吒应了声好,带她飞身坐上桧柏树的枝干。 树枝繁茂,掩人视线,但他明明看见了,装作没看见问她:“在哪儿?” 将她当成小孩子哄。 偏偏她心里莫名对他这么温顺的样子感到很满意:“在那儿,瞧见没?叶子遮住了。” 混天绫从哪吒袖间窜出,她只来得及看见一抹红眨眼而过,下一瞬一只知了就落在了他掌心里。 担心她害怕,哪吒还用灵力做了一个围笼,供她去看。 “还有哪儿?” 敖泠笑了,从他手里将围笼捧了过来,一边好奇地看着,一边随手一指。 陆陆续续好几只落在笼子里,叫声喧闹,生龙活虎。哪吒抬手施法,将蝉鸣掩了,四周瞬间安静了不少。 “如今还热着,只有知了响,再晚些时候会有夜鸣虫出来。” 敖泠不知道这些,是真的来了兴趣,追问道:“夜鸣虫是什么?” 哪吒瞧着她兴致勃勃盯着围笼的模样,笑意绵长:“也叫蛐蛐,人间时兴斗蛐蛐玩儿,小时候我在军营里常有人捉来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