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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兰看她匆忙解释的模样,唇角不禁扬起一抹笑意来,“这种事你决定就好了,你若是觉得妥当,那就带上他,至于他的月钱,就按侯府的再添一番。” “好嘞,那奴婢这就去告诉他。”锦书咧嘴高兴地笑着跑开了。 沈兰看她嘴硬却又掩藏不住心意的模样,眉眼温柔,沉郁的心情也松快了不少。 想到那日抱着萧贞痛哭的俞越,沈兰薄唇抿起。 这世上也并非只有薄情郎,也有像俞越这样的痴心人。 也许之前是她多想,表哥并非她想得那般,人是很复杂的,只见了一面,怎能轻易武断呢? 她正失神,一个身影从外面跑了过来,扑到她怀里“呜呜”哭了起来。 “先生,你不要走。大姐姐走了,二姐姐也走了,家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不想让你走。” 萧怜哭的伤心,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看得人很是心疼。 沈兰蹲下把萧怜抱在怀里,“怜儿,我不想让你重蹈你大姐姐和二姐姐的命运,若是我不走,就没办法救你,只有离开,才有可能给你找出一条生路,给天下的女子也找出一条生路来。” 萧怜哭着摇头,“怜儿不明白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兰轻抚她的脸颊,“但愿你永远不明白。” “沈姑娘。” 门外传来萧珏温润的声音,刚才沈兰的话,他自然也听到了。 沈兰起身,看向他,“二公子。” 萧珏想要说什么,却又忽然注意到萧怜,顿了下来,道:“怜儿,你去厢房帮帮锦书姑娘,我想和沈姑娘单独说会儿话。” 萧怜嘟了嘟嘴,有些不高兴。 沈兰马上就要走了,她也想和沈兰多呆一会儿。 可看到萧珏那严肃的脸,只好哼哼着跑了出去。 看着萧怜离开,沈兰叹了口气,转眸看向萧珏,“外面怎么样了?俞公子他……” “他没事,府衙放出消息,是有人故意想要破坏两府婚事,所以在花轿里设计机关杀了贞儿。”萧珏道。 沈兰惊讶,“什么?贞姑娘不是自杀死的?” 萧珏避开沈兰的视线,语气沉冷,“她是自杀死的,那些话只是对外放出的说法,要不然丞相府和侯府的颜面何在?” “为了颜面,所以扭曲事实?”沈兰冷笑。 萧珏抿唇,看着沈兰道:“沈姑娘,这就是上京世家的活法,不管内里如何腐朽不堪,表面却一定要光鲜亮丽,就连皇帝都会一起维持这表面的繁华,做出一番太平盛世的样子。” 民宅 沈兰看着眼前的少年,他的眸中有悲伤、迷茫,亦有果决,仿佛刚才的话不仅仅是在劝沈兰,更是在坚定他自己。 “二公子觉得这样是对的吗?”她还是问道。 萧珏垂下眸子,“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是否是对的,但若是你以后成为世家族长,还是会像你父亲母亲这样牺牲女子去换得家族的利益,对吗?”沈兰唇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其实你真的不需要如此难过,从始至终二公子都是那个得利的人,你觉得良心上过不去,可还是接受了一切的好处,却做出一副迫不得已的模样来。今日是如此,将来也会是如此,二公子真是又会得便宜又会卖乖,怪不得大家都喜欢你。” 萧珏没想到沈兰会突然说出这番话来,一时怔住。 沈兰轻笑了声,继续道:“你之前一直劝我不要调查兄长之事,我其实该谢谢你,二公子小小年纪,行事就如此成熟,滴水不漏,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个真正的世家族长,有你,是萧家的福气,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沈兰以后恐怕无法与二公子成为朋友,多谢二公子这段时间的照顾,沈兰拜别。” 言罢,她向萧珏行了一礼,如此疏远,如此冷淡。 一瞬间,萧珏心里好像被剜掉了一块,空落落的。 他薄唇抿起,顿了顿,还是开口,“其实,我一直心悦于你,但我知道我们不可能,纵然沈姑娘没有婚约,你我之间还是有着无法跨越的鸿沟,所以我一直不敢表露自己的心意。可是今日你要离开,我还是想把我的心意告诉你,至少我想让你知道,我曾经喜欢过你。” “二公子总是如此冷静,无论是什么事,都能够顾全大局,沈兰谢二公子厚爱,愿二公子将来能够得遇良缘,前程锦绣。”沈兰客气地道。 虽然萧珏早有预料,但沈兰这般冷淡的反应,还是让他心中失落。 顿了顿,他道:“临别前,我还是只有一句话要送给姑娘,以后莫要再调查你兄长的事了,放下过去的一切,将来你定是有福之人,沈姑娘,我是真心希望你以后能过得好。” “多谢二公子劝告,沈兰必当谨记。” 从落雪斋出来,萧珏觉得今日的风格外的冷。 他和萧怜分开,沿着莲子湖边往如意馆去,走着走着,来到去年冬夜他跳湖捞钗的地方,心里忽然一颤。 他走到湖边,蹲下身摸了下湖水。 忽然心里一阵酸楚涌了上来。 “二爷,这么晚了,您怎么一个人在这儿?”思檀提着灯笼跑过来,一脸的担心,“小心些,可别掉到了湖里。” 萧珏回头看向思檀,眼眶竟是红了,“思檀,这水好冷,明明已入了夏,怎的还会这么冷呢?” 好似比去年冬夜里还要冷。 “二爷……”思檀怔了住,她还未见过自家二爷露出这种神情来。 萧珏偏过头,避开思檀的视线,玉骨般白净修长的手指从湖水里抽出,紧紧的攥着。 水滴从他的拳心里滴落,啪嗒啪嗒回到湖里。 好一会儿,他情绪才平复下来。 “我没事,回吧。”他起了身,又回到岸上的青石路上。 思檀忙拿帕子,把他手上的水渍擦干。 看着眼前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女子,萧珏心里为她觉得难过。 “晚上,来我房里吧。”他忽然道。 思檀怔住,抬眸看向他,“啊?” 她不是每天都在他房里伺候吗? “早就该给你个身份的,让你等了这么久,委屈你了。”他一直都知道,思檀是母亲给他选的通房。 之前他心里一直装着沈兰,虽然明明知道不可能,可总觉得好似不和思檀做那种事,就还有一线希望似的。 现在回想来,只觉得自己天真,还伤害了思檀。 思檀听懂了萧珏的意思,小脸顿时涨红起来,羞涩得忙低下头去,但那泛着红晕的眼尾,却已是掩藏不住的欢喜。 “奴婢不委屈,能伺候爷,是奴婢这辈子最大的福分了。” 次日一早,落雪斋便热闹起来,十来个小厮一个箱子一个箱子的往外搬,足足搬了好几趟。 侯府安排了三辆马车送沈兰出府,一路送到淮清河西旁的燕子巷。 过淮清桥的时候,侯府的下人都不禁暗暗私语,他们都以为,凭沈兰的身份,怎的也得在东城买个大宅子,没想到竟然搬到了西城区。 虽然依旧紧挨着淮清河,但东城和西城那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西城那都是平民老百姓住的地方,沈兰住到那边,岂不是大掉身价? 不过他们只是下人,又只是来搬个东西,便是心里觉得怪异,也没有多嘴。 沈兰家门前的这个巷子还算宽敞,马车虽不能并行,但行路时两边还十分空余,并不逼仄。 宅子在巷子的最里面,侯府的人把箱子一一搬到院子里边回去了,只剩下了沈兰、锦书和苏福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