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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帘想了下也是，老于乐意她为什么拒绝，刚准备回复语音说好，突然郁焉的消息欢快地弹了出来，还弹了好几下，成功地吸引走了于帘的注意力和全部的恩宠。 郁焉：【下课没？】 郁焉：【吃饭了吧？】 郁焉：【我晚上来接你下课？】 于帘琢磨着话里的语气，觉得郁焉此人真是改不了装逼的毛病，假请多了还以为自己是个不上学人士了？ 但她们确实也很久没有凑在一起了，于帘立马抛弃了老于，转投自家阵营，她回复道：【校门口等着。】 晚自习刷几套卷子就飞快过去了，于帘在铃响的瞬间卷起书包就跑，停车场也不去了，她要走回去，哪怕回到家可能是十一二点。 郁焉站在校门口的街边角落里，围了条白色的围巾，衬着一张笑脸雪白，于帘见此情景，正要不分时间场合地发腻，郁焉突然一把跳了起来，蹦到了她身上。 “于大帘，你是第一个出校门的！”郁焉喊了起来。 于帘有些搂不住，勉强抱稳了，“怎么了？” “你太牛逼了！”郁焉像喝多了一样，“全校那么多人，只有你可以第一个冲出来！” “喝了点儿是不是？学校那么多人，每次开门都有个第一，你见人就要夸吗？”于帘往旁边走了走，把郁焉放了下来，趁机亲了她一口，偷完香之后顿觉通体舒爽。 “没有啊，就是开心啊……”郁焉少见开心成这样，她真喝了酒，身上沾染了些酒气，但是不重，人也没醉，借酒耍酒疯而已。 “今天怎么了吗？”于帘揽着郁焉的腰，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腿撞腿，胳膊撞胳膊，两个人用这么别扭的姿势艰难前行。 “今天……”郁焉眼神有些恍惚，她清清嗓子，“今天苏姐走了，小艾也走了，我去机场看着她们走的。” “嗯？这么快？那些乱七八糟的都处理干净了？” 于帘一直惦记着最近郁焉遇上的不好的事，心里也猜到八成是和苏酥有关，这会儿苏酥撂担子走了，郁焉怎么应付得过来？ “没有。”郁焉晃晃脑袋，“这是唯一不好的事。” “那就讲些开心的。郁焉儿，你怎么给美成了这个样子？”于帘吃味，当初和她在一起的时候郁焉都没高兴成这样。 “第一。”郁焉竖起一根细白的手指，“我有钱了，突然有了好多好多钱，是苏姐留给我的，四家酒店呢，都是钱……” 四家酒店都给郁焉了？于帘心想着，这便宜估计没那么好捡。 “有了钱，红园就不用担心了，红妈也不用工作了，我们还可以搬到更大的房子里去……”郁焉讲着讲着，多年的愿望一夕成了真，她眨眨眼睛，觉得不能太得意，于是结束了这个，竖起了第二根手指。 “第二，我决定先不念书了，报了一个培训班，期末之前都不用去学校了。”说这个的时候，郁焉悄悄抬起头，看了于帘一眼。 于帘的表情裂了似的，“不念了？为什么不念了？” 郁焉觉得这事儿不能这么说，于是暂时收拾起自己的没骨头，从于帘肩膀上缩了回去，突然认真问道：“你喜欢什么？” 于帘还以为这是郁焉在考验自己，想了想，认真地卖了一回可爱，“我喜欢你。” 郁焉哭笑不得，顿住了脚，“我说认真的，你喜欢什么？如果现在就让你选择大学专业，你想学什么？” “这个啊。”于帘才反应过来，颇为尴尬地摸摸鼻尖，“随便吧，没什么特别喜欢的，被分到什么都可以去学，也都能学好。” 郁焉笑着看她，“啧啧，就喜欢你身上这股学神的王霸之气。” 这种问题就是你问完我我问你，于是于帘顺从地接着郁焉的话，问她，“你呢？除了我，还喜欢什么？” 郁焉低头认真想了很久，她心里早就有一个答案，只是一直觉得不好意思说出口，毕竟那个和她之间的差别实在太大了——她怕于帘笑她，可是又很想得到于帘的支持。 “我不要。于大帘，你先说一个。”郁焉始终不开口，抬起头看着于帘，“你说完我再说。” 于帘眼睛都不眨地看着郁焉，她这别别扭扭的样子实在不常见，心里觉得好笑，还是顺着郁焉随口答了一个，“学计算机吧。” “学计算机？”郁焉笑起来，“看不出来啊，你还想修电脑呢。修电脑挺好，大家都想找修电脑的，我不用找，以后家里就有一个。” 于帘不去反驳郁焉关于“学计算机就是学修电脑”的观点，嗯了一声，“该你说了。” 终于轮到自己了，郁焉实在不好意思，东碰碰西摸摸之后小声憋出一句，“……播音主持吧。” “什么？”于帘真没听清，又问了一遍，“你想学什么？” “耳屎堵着了是不是？”郁焉笑起来，又正经了起来，“我说，学播音主持，以后就做个主持人。” 主持人。 郁焉。 还真是无法让人划上等号的两个存在，不过于帘确实发现，在南方这个大部分人l、n不分的地方，郁焉的普通话既没有口音还字正腔圆，似乎确实挺有天赋的。 于帘收起自己的惊讶，一抬手又去搂郁焉的腰，手指拨开挡在郁焉嘴前的围巾，“好，我听见了。主持人就主持人，以后操一口最标准的普通话，给老百姓讲天下事，可以吧？” 讲天下事…… 郁焉最开始想做主持人，还真不是因为这么远大的理想，她单纯是觉得自己在说话方面没有什么口音，比起别人来也算个一技之长，说不定可以成为她除了文化课之外的另一条出路。 出路。 红妈和郁焉都期盼着学习能成为她们翻身的一条出路，但是郁焉从小就展示了自己“条条大路走不通”的学习天份，到后来心也不在学习上，算是彻底偏离了轨道。 可是出路还是让人希冀，郁焉想要去一个全新的地方，迈上一个更高的台阶，至少要成为一个还算不错的普通人，也不求出人头地，但好歹要活下去，活出个人样，才算为当初的“被抛弃”争了一口气。 “我最近找到一个专门培训的老师，狠心报了一对一的辅导班，上过几节课之后……老师说我可能真是块料子。”郁焉第一次受到这种表扬，差点找不着北，“于大帘，这样的话，我们是不是还能考同一所大学？” 艺术类学校和文化类学校都发展得不错的学校少见，要是想去拔尖的，她们十有八九不会在一个学校，但是于帘不忍心说出这些，郁焉开心她就开心，“是啊。你可牛逼坏了，郁焉儿。” 许睦桐那边已经打过了招呼，郁焉暂时不上文化课的申请很快批了下来，高三上学期期末便是大部分学校艺考招生的时间段，她也没多少时间剩了。 “艺考的分确实低，但你的文化课也还是很危险啊，郁焉，我觉得你有空还是回来上上课比较好。”许睦桐就是担心，郁焉现在的分艺考大概没问题，但是要去一个更好的学校，还是差了点。 再说，几个月耽误下来，谁能保证不退步？ 郁焉拧着眉，心里也想到了这个问题。 “你要么再找一个私人家教给你有针对性地补习，要么就是多回学校上课。”许睦桐好心建议，“私人家教还是太贵，你尽量争取回学校，可以吗？” 郁焉找的那个培训老师几乎是全封闭的培训，只有晚上能放她走，回学校基本是个梦，再说她还有苏酥那一堆烂摊子要处理，学校实在待不下去。 她点了点头，“好，我努力。” 出了办公室的门，她简直想对天叹气，不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吗，怎么那么快就又关得只剩条缝儿了？ 于帘一直靠在门边偷听，看见郁焉发愁，她心里冒出个想了许久、现在说不定可以实现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