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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督……哦，不对，应该叫您陛下了。”游凌精准地捕捉到了谢臻的视线，杏眼弯成月牙状，笑盈盈地望向谢臻：“不必担心他，他已与我……唔！” 南问雪从未想过游凌会主动向谢臻说明二人的身份，游凌是个孤儿，谢臻就相当于他的家人，游凌此举无疑是真正认可了自己。南问雪被蒙在黑纱后的眼睛里盛满了晦暗的欲望，不等游凌说完就将人放倒在自己怀里，贴上了游凌的唇。 非礼勿视，谢臻移开了视线。 南问雪这一不见外的举动惊到了谢臻，叫谢臻的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种养大的白菜被猪拱了的不爽。 站在他身侧的顾峥却一脸平静，似乎早就料到了南问雪与游凌之间不一般的关系。 谢臻斜睨了顾峥一眼，有些意外。 “南问雪的心思从一开始就表露得很明显，那时候属下已觉察出对主人的心意了，自是看得分明。”顾峥凑到谢臻耳边，语气暧昧低沉。 身边这人也不是个安分的主，仗着自己的偏爱，昨夜甚至从他这里要到了“无俦”这个称谓，从此以后亲切地唤谢臻的字的人就又增了一人。 好在顾峥也算懂分寸，没在外面乱喊，只是在私底下换了新的称呼。 顾峥故意与他贴得很近，语气也装出了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明显是在为过去的事向他撒娇，用意不要太明显。 可谢臻还真吃这套，摩挲了一下顾峥的脑袋：“回去再说。” 过了片刻，有人过来提醒谢臻吉时已到，谢臻脸上扬起一个明快的笑容，向前走去。 群臣在两侧行着三拜九叩的大礼，在宏大的乐声里，谢臻缓缓坐在了龙椅上。 璀璨的阳光洒在谢臻身上，为他笼上了一层朦胧的金光。 一个新的时代开始了。 越过崇山峻岭，金色霞光终于盛满了谢臻的眼眶。 番外1 登基后 改元建新后，谢臻先安置了宋璟数量不少的宫妃。 每一位妃子都得到了一定的钱财，根据他们自己的愿望，或回归家庭，或留在京城。 安嫔是唯一的例外。 顾峥曾经提醒过谢臻，为了加深谢臻对宋璟的坏印象，顾峥特地陪在谢臻左右，一一为谢臻讲解着这些嫔妃与谢臻的相似之处，顺带拐弯抹角地抹黑宋璟。 谢臻知道顾峥是在为宋璟之前做的事生气，虽然有些无奈，也只得默许了顾峥的举动，谁让顾峥在他这得到了偏爱呢？ 在顾峥让谢臻仔细端详安嫔的眼睛的时候，安嫔径直走向前来，插入了他们的讨论。 “我一直知道宋璟心里装着的那个人另有其人，通过其他宫妃的模样，我大概勾勒出了那个人的容貌，可见了陛下，才知道赝品难怪是赝品，比不得陛下的一根毫毛。” 安嫔轻轻笑了一下，语气平淡。 她直呼了宋璟的名字，没有用尊称，似乎对那个曾经万般宠爱自己的人没有半分留恋。 谢臻心里有些尴尬，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对待将事实直白地放到台面上的安嫔，沉默着没有开口。 一旁的顾峥倒是冷着脸往前跨了一步，挡在了谢臻身前。 “顾大人不必担心，”安嫔轻笑出声，与谢臻极其相似的漂亮眼眸里没有露出半点怯意，语气里含着洞察一切的睿智，“我呢，对宋璟没有情谊，更不会替其报复，对陛下毫无威胁。” “家里要养我那个得之不易的金贵弟弟，为了不过几个铜板就卖掉了我。那时起我就决定要靠自己混成人上人，将他们踩在脚下。” 安嫔勾了勾嘴角：“幸运地被带进了宫，我凭着这一腔热血不断往上爬，其他妃嫔都羡慕我，说我宠冠后宫。” “可他人对我的态度全部取决于宋璟这个皇帝的态度，我不过只是一个可怜的附庸，依附于宋璟这个与我的弟弟同一个性别的人身上，没有自己的尊严。” 安嫔突然向谢臻行了个大礼，语气坚定无比，潜藏着浓郁的野心：“后宫不是我所求，可朝堂却吸引着我。求陛下赐在下女官职位，我会用实力证明我的能力。” 安嫔眼睛里涌动的自信犹如熊熊燃起来的野火，叫谢臻忍不住为之动容。 “起来吧，安嫔。”谢臻盯着安嫔，语气平静，“朕答应你了。” 眉目如画的女子倨傲地抬起头望向如今世上最尊贵的天子，瞪大的眼睛里盛满了对权势的势在必得。 “我有名字，我叫安如韧。” 坚定的语气与灼灼的眼神触动了谢臻，因此，即便安嫔求的不过是从九品的职位，谢臻还是给了她机会，为她封了一个正七品的职位。 安嫔扬着嘴角道了声谢，潇洒地转身离开，立刻投身到事务上去。 安排好了安嫔，谢臻就立刻处理了宋珣、裴将离一行人。 了解了宋珣曾干过的各种恶行后，百姓们争先恐后地去朝门外观看，愤怒地朝台子上扔着菜叶残渣。 宋珣已认清了自己的处境，面对刽子手手里举起的鬼头刀与百姓的咒骂，脸上一片平静，毫无惧色，似乎已经接受了自己技不如人的事实。 裴将离自从被处了腐刑后一直比较疯癫，跪在台子上时仍奋力地反抗着，嘴里不住地吐出对谢臻的讥讽。 如今结局已定，没想到宋璟也没坐稳皇位，竟令他们宋氏一脉骤然断裂，换了谢臻这个新帝。 宋珣无奈地摇了摇头，抬头望向光芒璀璨的天空。 随着鬼头刀的一齐劈下，宋珣一行人人头落地，头颅重重坠地，在地上咕噜咕噜地滚了几圈。 斩首已经结束，百姓们停下了对台上人的唾骂，纷纷离去，人群如潮水般涌去，只余几名负责行刑的刽子手留在一片空荡里处理几人的尸身。 谢渠站在满面激动的谢染旁边，平静地舒展了眉眼。 宋珣与裴将离这一行人作威作福了一辈子，致使了无数个像谢家这样的家族的破灭，而这样的人，死后亦和普通人一样，再无人关注。 终于得见灭门的仇人坠入地狱，谢渠的心里却很平和。扯上身边愤怒唾骂、不肯离去的谢染，谢渠回到了漪澜阁。 她多希望，那鲜血满地的夜晚未曾发生。 - 谢臻没有去现场观看宋珣及其鹰犬的斩刑。 刚刚登基成为新帝，无数事务都等着他去处理，谢臻抽不出身，便婉拒了谢渠与谢染的邀请。 早在将宋珣那伙人牢牢地关进诏狱，令他们插翅难逃的时候，谢臻便已放下了。 他已预见结局，急切的复仇欲不再占据他的全部心神，而是纷纷扬扬如柳絮般随风散去。 端坐于最高的龙椅之上，谢臻的视线从下方站立着的朝臣的脸上一一扫过。 首辅周流，参将符越泽，司言安如韧，吏部主事顾峥…… 他仔细地观察着每个人的脸，每一名朝臣都神情肃穆。 如今的顾峥已经无需戴上遮掩容貌的人皮面具了，他望着坐在高处的主人，俊朗不凡的脸上勾起了一个愉悦的微笑，为苦尽甘来的谢臻感到欣喜。 望着下方站得密密麻麻的朝臣们，谢臻心中又响起了那个不久前他与几个孩童玩笑般定下的约定。 或许那几个孩子日后会忘记曾经与他的对话，但他不会忘记。他将谨记这那份约定，为乾国开创一个太平盛世。 番外2 梦（1）（if线：假如谢家没有出事） “哈哈哈他又过来了！” “本少爷吃剩下不要了的点心，他当个宝贝一样，竟然急匆匆跑过来抢！” “我看啊，他活得连条狗都不如呢。” 一个衣着华贵的少年带着几个年岁相仿的侍从，将一个衣衫褴褛、瘦得皮包骨的男孩堵在了墙角。 男孩浑身脏兮兮的，乱蓬蓬的头发毛躁得好似一个鸟窝，紧紧攥着手里的点心，急促地埋头吃了起来，无视了几人的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