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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听不自觉地抬起手,像是想拦人。 “廷听。”上方传来一个清晰的少年声,扯回了廷听的注意力。 廷听转过头,眉眼弯弯,无辜地看着开口叫住她的池子霁:“做什么?” 好似师妹什么都没做,不过是与旁人说两句话罢了。 说到底,既然有了新的亲近之人,还这副想管她的语气干什么? 池子霁古怪地挑起眉,眼眸锐利,透着不可思议,显然是初次面对廷听这般软硬不吃,怼人心肺的态度。 与昔日过大的差距本也没让他有何不满,若不是他境界在上,知晓灵力走动趋势,定然想不到,廷听竟能外表如此轻松平常,实则有极差的意象。 “你心境不宁,有走火入魔之势。”池子霁平静地指出,手握在栏杆上,周身若有剑意凛冽。 原本站在他旁边的姜望月当即熟练地后退了几步,以免波及无辜。 “一个长音阁之人而已,值当你这般心绪起伏?” 廷听看着池子霁眼底的暗色,轻盈地转了个身,笑了起来:“可是值不值当,不是我说了算吗?” 说完,她就往房间的方向走,分毫不在意旁人的反应。 池子霁沉默下来,紧盯着廷听若不在意的背影,脖颈的青筋依稀可见,最后还是没按下心口的火气和担忧,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上去。 “廷听!” 嫉妒 “我并非作为七星而来。” 池子霁环臂倚靠在木柱边, 目光平淡地扫过姜望月,而后看向下方,摆明了自己的身份。 “你来都来了!”姜望月早已习惯了池子霁这副冷脸, 丝毫不以为意,“我看你也不像有什么事,搭把手有什么关系?” “我何必自找麻烦?”池子霁话音刚落, 眸光一转, 就看到廷听从对侧下一层的环廊的住处跑出来, 神色匆匆,透着焦急。 池子霁蓦然松开手, 站直后手臂顺势搁在了栏杆上,找了个更好看下方的角度。 姜望月眼睁睁看着池子霁的注意力瞬间被扯走,哪怕脸还朝着她的方向,眼神却已经不自觉地粘在了下方的少女身上。 姜望月本想开口问少女是谁,还没开口, 目光骤然凝在了她的脸上。 在太华宫内能得池子霁这般关注,还有如此仙姿佚貌的人, 前不久自家小妹才在她面前提过一个, 呼着喊着要把人从池子霁的魔掌里夺过来。 “她就是你那视若珍宝的小师妹?”姜望月好整以暇地问。 池子霁不加掩饰地用警告的目光看了姜望月一眼。 “我是说你怎么会突然来论道大会, 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姜望月调侃道, 目光恰好对上了廷听的目光, 见她朝自己笑, 愈发心生好感, “可她看来可不像是来找你的呀?” “你是来说风凉话的?” 池子霁瞟了姜望月一眼, 眼睁睁看着廷听主动走向尤世静, 似是喜形于色,与面对他时的冷淡对比鲜明。 他既知廷听有在意的对象, 怎会不提前探查? 只是不管池子霁如何看,尤世静都不过只是个普普通通的音修弟子,没有特别的天赋,甚至身躯孱弱,看起来弱不禁风,常年不出长音阁,顶多有个长老父亲。 池子霁看不出尤世静有哪怕一丁点儿特别,能让廷听在人群之中一眼就看中。 武力,境界,身家,尤世静处处不及他。 总不会是容貌……? 池子霁忍住了用手去触碰自己脸的冲动,垂下眼。 廷听之前多次夸过他容貌,他自然也能感觉到廷听眼中的惊艳,可如今,他心中却没了定数。 池子霁看到廷听冲着别人笑得甜美,询问对方家世,甚至关心对方身体,除了凭空而起的恶念与烦闷外,还夹杂着几丝难言的委屈。 廷听好似从未这样关心过他。 那场吵闹之后,廷听不再如往日般亲近,池子霁这才迟半拍地认清这段不清不楚的异门师兄妹关系。 不过是仗着自己的境界和身份,自私地的将廷听锁在在身边罢了,他为何会觉得自己对于廷听而言和旁人不一样呢。 “这么在意你还杵在这作甚?”姜望月不理解地问,“不像你的作风啊。” 池子霁望着廷听的方向,手下意识抓紧了围栏,下巴微抬,脖颈收紧,一言不发。 “你不会追求个姑娘还端着架子吧?”姜望月难以置信地问。 池子霁诡异地看了姜望月一眼,没理会她。 他只是没沾手过俗世情爱,不是傻。 池子霁再看向廷听,陷入思索,眼眸中隐透着迷茫,似不知究竟要如何是好。 这些时日他想过无数选择,却从未想过要放手。 “依我看,我觉得我小妹还挺有希望把人娶回门。”姜望月看了看下方尤世静转身离去,廷听还伸出手想去拦人的景象,摸着下巴,笑眯眯地说道。 刹那间,一道凛寒的剑尖抵在了她的脖颈处。 姜望月浑身僵在了原地,只感觉四面八方都有无形的剑意直逼着她,脑中的危机意识如同炸开般嚎叫。 池子霁倚着栏杆,面色如常,嘴角微勾,可惜黝黑的眼底毫无笑意,清俊干净的脸上透着纯然的残忍:“禄存,我真意外。” “请问是什么让你误会了,我是个脾气好到可以随意开玩笑的人了吗?” 旁人眼中两位七星尚在和睦地谈天。 无人知姜望月在冰冷刀尖走了一回。 池子霁目光重新挪回下方,叫住了目光里满是尤世静的廷听。 可若她真的选择了别人呢? 池子霁看到廷听体内的灵力如同火烧,隐有逆流之势,只觉整个人如同被撕裂成了两半,一边破了个空洞叫嚣着厮杀,一边矜贵而温和地建议他强夺。 池子霁确实说过不会逼迫廷听喜欢他。 但这也不代表池子霁会真如一个大圣人般放手。 强扭的瓜不甜,但这瓜得先在他家吧? 池子霁望着廷听,困惑地问道:“一个长音阁之人而已,值当你这般心绪起伏?” 廷听微仰着头,一副毫不听劝的架势,转身就走。 池子霁完全捉摸不透廷听究竟在想些什么。 但此时此刻不同以往。 池子霁定在原地片刻,自顾自地意识到了一件事。 之前两人相对,每当他觉得廷听身边的人碍眼之时,他总是不得不瞻前顾后,畏手畏脚,这才让他沦落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既然后退、妥协不能让他达到目的,那就回归原样。 池子霁大步向下走,无视背后姜望月焦急“冷静!莫行恶事!”的呼唤,旁人的身影从眼中消失,腰间的剑微颤似呼应的欢鸣。 世界变成了单纯的黑与白,而池子霁抬手抓向他此世唯一的目标。 廷听的身法学自于池子霁,平日练武也由他指导,竟灵活地从留有余手的池子霁手中避开后冲到了房门口。 但池子霁不急。 音修和剑修在身法上有本质差异,更何况他们横亘两个境界,廷听正准备进屋关门,手腕“啪”地被擒住了。 “廷听。” “听到啦听到啦,做什么?”廷听这门没关上,只得回过头,看着池子霁。 池子霁胸口一口气,算是初回体会到学堂里,夫子看到弟子天资出众却拒不听劝的心情。 池子霁的目光仔仔细细地扫过廷听的脸,意外的不生气。 “无关旁人。”池子霁不愿旁人知晓此事,放轻声音,“你刚突破元婴不久便临近出窍境,若心境不稳,走火入魔,有损神魂。” 廷听沉默了片刻,握住她手腕的手简直不像是池子霁的体温,热得令人难受,却如一盆冰水淋在了她身上,让她全然平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