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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问,就显露出两仪门的真实目的。 终试之后,别说太华宫内,其他门派都听说太华宫内有人元婴升境时有了金铃逐仙的祥瑞之兆。 相比起小辈门极其好奇谁和谁有了新的桃色传闻,门派中大能更关注所谓的金铃逐仙究竟是以讹传讹的噱头,还是此人真有过人天资。 若有,其与自家弟子孰优孰劣? 傅无忧不信金铃逐仙,却认定太华宫既为一女这般造势,她就必定会来论道大会。 池子霁的目光凉薄,搭在剑柄的手一下点着一下,哪怕他未说半句,也给人一种蓄势待发的毛骨悚然感。 傅无忧牙关不自觉地咬紧,脊背紧绷,腰际的剑颤抖地发出鸣声。 傅无忧过往听过太多池子霁的传言,只觉身边人对于破军的形容夸张而虚浮,今日初见其人才知不然。 剑修脊梁如一把未出鞘的剑,剑意凛冽,让人忽略了他一身锦绣华服。 同样作为剑修,傅无忧光是对上视线,都能感到锐不可挡。 “这重要吗?”一个轻飘飘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寂静。 众人视线一转,看向廷听扶着椅子缓缓坐起身来,她长裙微褶,漆发如瀑,平静着脸转过头,目光单纯,声音清脆。 “知道这件事对输赢有影响吗?” 廷听偏了偏头,任由发丝顺着肩膀滑落:“难道知道了,你就能打过我了吗?” 她话里只提“你我”,但实际上大家都懂藏了个“们”字,说的是两派之争。 廷听眼见池子霁疏离,不知是心中有气还是想六根清净,眼下无疑是想撇干净关系。 但无论如何,廷听也不想外人来调侃两人之间的事。 傅无忧顿了顿,倒没和廷听吵起来,只是直直地看着她:“你叫什么名字?” 干什么?记仇吗?廷听不以为然。 “咔。”极隐蔽的一声。 “互通姓名可不犯规。”傅无忧双臂环在身前,抬了抬下巴,意气风发的模样,撞上池子霁黝黑的眼瞳,同样没略过池子霁手中隐约出鞘的剑。 池子霁看看脖子都忍出青筋的傅无忧,又看向斜前方的廷听,她背对而立,身形纤细,明明不到一丈的距离,生疏得连对视都徒生尴尬。 不要管。 他以什么身份管门派内弟子和其他门派的人互通姓名?说不定别人挺乐意呢。 池子霁喉口一动,好似毫不在意地嗤了声,转过身扶了扶斗笠,遮住了上半脸,平淡地说了句:“精力不若留到论道大会再过真章。” 说完他就看向海面,如一块坚实的浮冰,无法被撼动分毫。 只可惜哪怕他不想再理会,却也无法完全忽略身侧的动静。 傅无忧见池子霁一副默认的架势,遂看向廷听。 却见廷听困惑地看着傅无忧,用一边袖口遮住嘴唇,眸光委婉,用邬莓师姐的语气开口:“太华宫‘无人’,妾身柔弱不能自理,怕‘贻笑大方’,堕了太华宫名声,便不相告了。” 把傅无忧刚见面时的阴阳怪气的点一个个拿来反驳。 傅无忧愕然地瞪大了眼,也听出了廷听语气里的阴阳怪气,当即涨红了脸“你?你!”了几下,被旁边唉声叹气直摇头的师姐给按了下来。 “坐稳!蓬莱到了!” 船上放着的蓬莱手令骤然大亮。 海面上若有云雾滚滚,随着“哗啦”的水声,海市蜃楼散去,如天瀑的水帘缓缓张开,露出其后的桃花源般的岛屿。 蓬莱岛有一大岛,其北方跟着几片零碎小岛。 其地界许不如陆地上的门派,但其上灵树遍布,四季如春,岛下灵脉如密密麻麻的根系,灵气盎然。 就见一修士站于海岸,笑容得体,拱手于身前,略微躬身行了个礼:“诸位道友远游到访,若蓬荜生辉。” 廷听才不得不收回视线,跟着她的同窗们一同下船。 “池道友?可是作为七星而来?”迎接之人意外地看着池子霁。 “此回代七星之人乃禄存星,非我。”池子霁摇头,抬手接过对方递过来的令牌,其上标记着他们的住处和论道大会的时日。 池子霁熟稔地扫了一眼,大致知晓安排,回头看向其他弟子,目光却蓦然一滞。 只见廷听手臂还被琼音挽着,双眼却笔直地投向不远处的成群结队的音修弟子们,好似失了魂魄般怔在了当场。 池子霁头一次为自己的修为和眼力而感到心闷。 若是没有这般敏锐便好了。 可惜池子霁顺着视线追过去,无比清晰地确认,廷听并非好奇那一群明显来自长音阁的弟子们,她盯着的是其中一位手持玉笛的青年。 不光再看不到他,连身旁唤着她的琼音也顾及不到了。 那人如冥冥中有灵般蓦然回过头,跨越人群对上了廷听的视线,然后也怔住了。 池子霁的直觉从未出错。 他敏锐地意识到此人与过往围在廷听身边的不同。 池子霁喉口生涩,白玉般的手紧紧崩住,不自觉露出了一条条青色的脉络,握着剑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好似不知如何是好。 值当 “听听?听听!” 廷听蓦然被琼音唤回注意力, 转过头,不光看到琼音急忙地拉着她的手,还恰巧对上了池子霁的视线。 廷听一怔, 就见少年平静地偏过头,似乎注意到这突如其来的喧闹不是弟子们又发生争吵,就再不关心。 港口不少刚登陆的修士, 哪怕池子霁身着不显眼的玄色, 偏偏人群之中一眼便能看见他的身影。 周围隐约有修士的目光不断地落到池子霁的身上, 只是大多碍于他骨子里透出的疏离感,不好靠近。 廷听也鲜少见过池子霁这副架势。 在她面前, 少年好似总是直接而肆意,带着炽烈的真挚与不好抗拒的强势,生怕她有一分一毫看不到他的心意。 不过,或许这般才是原本该有的态度。 一切恢复原轨。 “怎么了?”廷听看向琼音。 “你还问我怎么了?”琼音不满地说道,奇怪地看向远处长音阁的修士们, “你刚刚在看谁呢?那么出神。” 琼音从没见过廷听那么失魂落魄地看着别人,所以格外好奇。 “没。”廷听刚开口, 就看到琼音满脸不信, 才接着说, “就是看到一个人, 我没见过他, 却感觉他很熟悉。” 这种感觉过于异样, 平生难见, 廷听都做好了被否定的准备。 “感觉?缘分的感觉吗?”琼音激动地握住了廷听的手, “难道是什么前世情人今生初见?快把你的命运之人指给我看看!” 廷听一噎, 摇了摇头:“倒也没什么夸张。” 她并没有琼音口中一见钟情般的喜爱感。 廷听犹豫着再看向长音阁弟子之中的那个青年,却发现他也正注视着自己。 他头戴金冠, 一身白衣,外笼青绸,是标准的长音阁弟子装扮,绸缎般的黑发披在背后,似乎久病刚愈,脸色稍显苍白,手中持有一把白玉笛,说得上一句君子如玉。 “既然听听觉得熟悉,许是儿时见过?”齐修扇子贴着手心,笑着说道。 廷听果断摇头。 她幼时就被拘束起来,刚长大一些就被关到了地下,连日光都见得少,哪里见过什么外人。 “看上去和大师兄是不同的口味,但他长得也好看诶。”琼音压低了声音。 虽然在池子霁耳中和没压低没什么区别,都刺耳到让人如坐针毡,心中冒火。 口味?廷听哪里尝过?! 廷听倒真没怎么刻意注意那人的长相,扭头一看,确实不错,但没到惹眼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