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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听一想到琼音可能会热切又意有所指的目光看着她,窒息感就冲了上来。 还是直接瞒下来省心。 “避免麻烦,稍微藏一藏!”廷听将红布一把拉下。 池子霁略微睁大了眼,却只看到披盖下来那浓烈的红色,很快响起廷听匆忙的脚步声,他才垂下眼眸,缓缓放下手。 廷听冲到门口,深呼一口气,若无其事地打开门,就看见了琼音明媚的笑脸。 “你在练琴?我没打扰你吧?” “无事,刚奏完一曲,你进来坐吧。”廷听将门关上,又重新安上了结界,见琼音进来好奇地左顾右看,明显没见过音修的课室的模样,不由得绷紧了脊背,装作不经意地坐到了琴架前。 廷听从纳戒中拿出茶具,开始泡起茶。 琼音看了看廷听的背后,又看了看挺直脊背、避开她视线的廷听,坐到她正对面,拿出自己纳戒里带来的点心,兴致勃勃地说道:“我去问了邬师姐,她和我说,虽然大比每年考题不同,但大致分为三试。” 初试,试考核之人的德、智、才。 初选即所有人统一考核,期间不断淘汰考生,每一项分数由相应监考官评定,最终由考官决定参加复试的人选。 复选中,弟子离开太华宫,去往不同地完成指定任务,考验执行、协作之能。这也是齐修之前邀请廷听作为同伴的目的。 终试重回太华宫,通过擂台赛决出同年之间的魁首,确定进入藏宝阁的名单,再比试,筛选,最终由长老们决定参加论道大会的二十名弟子。 “说起‘才’试,听听你的选曲定了吗?”琼音咬着豆糕,“如果我到时候能赶去看你的考试就好了,我都没怎么听过你弹琴。” “定了。”廷听点头,她知晓初试中“才”由本门长老监考,她的选曲也已登记在案,只是其他的内容每年不同,只能随机应变。 就在这时,廷听突然感觉到自己迤逦在地的裙摆动了动。 只见廷听背后的红布下伸出一双手,给她整理起因刚刚的大动作而稍显凌乱裙摆,少年的指节如白玉莲藕,慢条斯理的动作中透着趣味,好似乐在其中。 廷听本就紧张背后这个人会被发现,怕池子霁想一出是一出,左手悄悄放在背后,精准地按住了身后的手,用宽敞的袖子遮住动静。 “说来,既是大比,大师兄没送你什么曲谱吗?”琼音问道。 “送了。”廷听回答,对上琼音真诚的关心,有种被凝视着的心虚感,“但我并没有选那曲子。” 房间宽敞,偏偏中央挤着三个人,廷听从未感觉自己的耳力如斯敏锐,连池子霁那若有若无的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因此也生怕琼音会发现她背后还藏着个人。 少年的手紧贴着廷听的,他听到此话,用指尖戳了下她的手心,好玩般捏着她的指节,如捏着穗子。并无狎昵之意,更像是他被藏起来之后不满意,总想给廷听一些小小的“回报”。 廷听窒息中已经有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了。 她感觉自己的手变成了玩具,一言难尽,忽略背后的恶作剧,撑起笑容对上琼音好奇的目光。 池子霁没想到,廷听不光没挣脱他,反手握住了他,他看着廷听稍微用力的手指,很快意识到廷听不过是怕他闹出动静,想按住他而已。 好在池子霁确实乖巧地没再动,廷听这才松了口气。 琼音:“为什么不选大师兄送的谱子?” “曲是碎珏仙君的曲子。”廷听解释。 “老祖道侣的曲子?别说世间难寻,这里可是太华宫,你为何不用?”琼音惊呼,不可思议道,“你总不会是觉得要和大师兄避嫌,所以不愿意用吧?” “自然不是。”廷听见琼音追问才想起来,琼音不是音修,自然不知道碎珏仙君的曲子大多是什么,连忙说,“那曲子是碎珏仙君写给老祖的曲子,曲自是好曲,只是其情谊深厚缠绵,不宜放在大比之上。” 就像是比试中通常不会弹《凤求凰》,不是说曲不好,只是不合适。 琼音哑口无言,对上廷听无奈的笑容才慢吞吞回想着说:“确实。” 碎珏仙君的曲谱难得,有很大的原因是写了一堆给老祖的情曲,压根不愿外传,传出去的才是例外。 很合理。 不过这又出现了另一个问题。 “说来,你觉得大师兄是何想法?”琼音一副闺中密友的架势,见她面色不自然也没有停下追问,“大师兄并非不懂音律之人,他既送情曲,定有深意!” 琼音此话一出,廷听就有种不妙的预感,果不其然,下一秒她就感觉到自己的发丝上多了股牵引力,几缕发尾被撩进了红布之下,似乎被少年攒在指尖绕圈。 廷听下意识偏了偏头,很快就定住。 琼音顺着廷听的方向也忘侧边看了看:“怎么了?” “没什么,感觉簪子没簪稳。”廷听扶了扶头上的簪子,轻松地笑道,“只是我觉得池师兄没什么深意。” 琼音:“为什么?” 被掩在红布之下的池子霁抬起眼,隔着深红色,似乎想看到廷听近在咫尺的模样。 为什么? “师兄是剑修,他送我曲谱时风尘仆仆,大抵只是他意外寻来的,没仔细看曲谱。”廷听耐心解释。 “只是靠推测吗?”琼音摇头,“就不能是他心里有你,在出任务时都想着你,你们天生一对吗?” “应当不会吧。”廷听模糊着说,“你说得和话本子里天造地设主人公似的。” 池子霁静静地听着二人说话,沉思默想。 廷听说得不错,他身在外时只是扫了眼琴谱,确认是碎珏仙君的就送了,哪想过是什么类型的曲谱。 只是廷听明明默契地猜出了池子霁的思路,却并没有让他觉得开心。 “我们不过是普通的师兄妹关系,你这玩笑话可莫要在外说,届时影响池师兄的声誉便不好了。”廷听体贴地说。 却不想,下一秒她的手就被抓得紧了些,池子霁捏得她本就练琴练得酸软的手有些发胀,指节嘎吱一响。 声音很小,奈何距离太近。 “什么动静?”琼音奇怪地左右看了看,看得廷听一口气都提起来了。 “可能是风吹的什么声音吧。”廷听心虚地随意说。 明明她没做什么离谱之事,为什么陷入此等尴尬之境。说到底她为什么要把池子霁藏起来?他们又没坐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廷听追悔莫及,但她总不能在和琼音聊到一半,莫名其妙地和她说她这儿还有一个人吧。 本来很正常的事,都变得诡异了起来。 倒是池子霁本来一开始觉得他哪里见不得人还有些委屈,现下却自得其乐起来,见廷听奈他不能还拼命掩饰的窘迫样子,竟觉得十分有趣。 她越是紧张,便约不觉得他们当这琼音的面这般行事逾矩,明明嘴上说着普通的师兄妹关系,做出的事却已经超出了正常师兄妹的范畴。 没有师兄会当着师妹闺友的面理她的裙摆,撩她的发丝,捏她的手指。 池子霁行事本就不讲究方圆,此刻不正常的逾矩反而让他来了兴致。 他松开扣着廷听的那只手,手指慢悠悠地在她绷紧的手心上写着字——“不一样。” 廷听指尖想蜷起,却根本无法撼动池子霁的气力,又怕在伤了她宝贵的手,只能任由他写,像是生怕她看不出来是什么字,他的动作用力又仔细,反而让她觉得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