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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子霁这一笑,邹无忌反倒警惕起来:“你不要乱来!” “怎么叫乱来呢?”池子霁站起身来,“啪”地将玉简往旁边守着的弟子身上一甩,“多好啊,前几年都是我在代宗主理事,今年正好换换汤药!” 他笑意盎然,一字一字,声音清晰如落珠:“我不干了!” 弟子手忙脚乱地接住玉简,慌忙地看着池子霁。 “你等等?!”邹无忌一怔,没想到池子霁真的说不干就不干,焦急地开口,“流言蜚语就流言蜚语吧,随便你和你那小师妹怎么样吧,你别走啊!” 他走了这烂摊子谁撑啊! 池子霁将那堆事一股脑推到负责的弟子面前,步伐轻快,大步向殿外走去,神情肆意,细长的马尾贴在雪色的脖颈上,宛若墨染白纸,分毫不管背后洪水滔天。 “邹副堂主?!”负责人哀怨地看向邹无忌,他本来只是给池子霁打打下手,哪知道池子霁当了甩手掌柜! 邹无忌双手一甩,一边喊着“池子霁你给我停下!”一边恼火地追了出去。 一出正殿,变化术就覆在了邹无忌身上,恢复了他魁梧壮汉的外表。 却没想到池子霁走了两步停了下来,看着玉牌上的字眼,久久不语,见邹无忌追过来,抬了抬玉牌:“你和毕仙子串通好的?” 玉牌上赫然是廷听的留言“经毕师尊提醒,大比在即,恐扰师兄,近日便不习剑了,祝师兄诸事顺利。” 池子霁可不觉得这是意外。 “什么叫串通!?”邹副堂主瞪起眼,可听不得这污蔑他清白的字眼,强调,“这叫不约而同的善意提醒!” 池子霁不以为然,抬步就要去缭音峰找人。 “你师妹都说她要安心修炼了,你还去找她干什么?”邹无忌质疑道,他见少年的背影没有半分迟疑,油盐不进的样子,甚至不惜激将起来,“你不会是喜欢上你师妹准备倒插门吧?” 池子霁的步子一停,他回过头,脸上迷茫,下意识反驳:“喜欢?怎么会?” 邹无忌定住神看着他,心觉不妙。 为什么你不反驳倒插门? “我与听听是师兄妹情谊。”池子霁语速加快,冷淡地转过身,“不要用那等轻浮的字眼来说我。” 你当我瞎啊! “呵,谁信啊?我吃的盐巴可比你走过的路多。”邹无忌抱胸而立,本来还是只担心,一听“轻浮”二字却气不打一出来,冷哼一声,也不再管池子霁远去的身影,“我倒要等着你把这话吃回去的那天!” 瞒住 缭音峰, 习弦楼的其中一屋内。 一曲刚毕,房间的结界被撕开,伴随着木窗被拉开的吱哑声响起, 少年灵活地探身进来。 廷听一转身,对上窗外少年漆黑的眼眸。 “池师兄?”廷听手搭在琴弦上,疑惑地看着池子霁。 他怎么来了?他不是要忙宗门大比的事吗? 廷听刚经历过月黑风高杀人夜, 哪还能还不知道池子霁本质上是个肆意妄为的人, 却也真没能想到他会甩手不干。 “你的来信我看到了。”池子霁轻飘飘地说, 他坐在窗口,雪白纹金线的袖口随着风摇曳, “你师尊提醒你避嫌,你师姐让你离我远些,大道理一套接一套,皆对我避之不及。” “你作何想?” 池子霁声音轻快,实际上却是直白地逼着廷听站队, 毕竟他人都亲自来找廷听了,想听到的自然不是“避嫌”的回答。 廷听看到池子霁才想起来, 她的日课除了枯燥且重复的修行, 还要额外搞定池子霁:“我并非想避嫌, 只是听师尊说师兄近日繁忙, 才这般说。” 流言蜚语皆有目的, 让她远离池子霁并不会让这些闲话消失, 相反可能变本加厉, 用“她如果立身正并无他想, 何必避嫌?”的舆论绑架她。 好的坏的都让别人说了, 她光避让是没有用的。 池子霁跳下窗,靠近廷听, 两人挨得极近,四目相对,窗边的明光之下,连瞳孔的圆轮都看得一清二楚。 廷听下意识放轻呼吸,克制住想要挪开视线的本能,无比诚挚地看着池子霁:“池师兄能来找我实乃意外之喜。” 她生怕他有半分不必要的误解,她可不想像某些话本子里那样,明明双方都有嘴却偏偏少根筋死不说非要熬到大结局才解开很弱智的误会。 池子霁打量着廷听的笑脸,听着她平稳的脉搏,知晓她说的是真心话,不禁颇为认同地看着她,仿佛两人的默契非比寻常:“那正好!” “今年的大比事务已经不归我管了。”他也不藏不噎,笑起来,眼尾飞扬,毫不掩饰欢悦。 廷听一愣,疑惑地反问“已经?” “我把事全甩给别人才来找你的。”池子霁兴致勃勃地拉起廷听的手,指尖相错,没等廷听反应过来,就想牵着她从窗口出去。 乍一看颇像肆意风流的五陵少年准备将闺中少女捞出去踏青。 廷听看着她被拉着的手,眼前少年雪色的衣袂擦过她的下颌,淡淡的檀香飘来,她竟真有一瞬想将琴曲放下,散漫的随池子霁出门看看他到底想如何。 房门口突然传来叩门声。 “谁?!”廷听迅速拉回池子霁,扭过头看着紧闭的房门。 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怎么又有人来找她?! “听听!”门外的琼音雀跃的声音,“我来和你商量大比的事!” 廷听看向被她拉住的池子霁,心觉不妙,他明显也听到了门外的动静,只是没动,似乎不以为然。 廷听反手抓住池子霁的手腕,想把他藏起来,奈何动作实在不够快,反而把他压在了窗户上。 池子霁感觉到腰被窗栏搁了下,“唔”了声,雪白的袖摆顺着桌案滑落,边沿蟠螭金纹相连,玄色的下摆迤逦在地,被廷听膝盖抵住了。 银簪的流苏恰巧贴到了他的眼尾,他眨了下眼,视线透过那闪烁的银光看到了廷听急切的神色。 池子霁是没用力,也怕下手不知轻重碰撞了廷听,所以才任由廷听推拉,腰上指定是搁出了印,他安静看着廷听紧张的神色,等着她歉意又体贴的动作。 “听听?你怎么了?是现在不方便吗?”琼音似乎是听到里面“咚”的一声,狐疑地问道。 “我在放琴,马上来!”廷听眼见琼音要起疑,慌乱之下急忙看着四周,突然看到空荡荡的琴架和上面的红布。 琴架不大,塞个成年人必然不够,但塞个少年却刚刚好。 说做就做,廷听眼疾手快地将讶异的池子霁拽到琴架之下,红布一拉,想将他整个人蒙住。 “这是做什么?”池子霁一手撑着红布,另一只手去拉廷听的手。 平常能出现这种情况,不是深闺夫人掩情郎,就是富家男子藏外室,他们师兄妹关系哪儿用得着躲躲藏藏?? 少年骨节分明的手在红布下格外皎白,却马上就被廷听囫囵塞回了红布之下:“嘘!” “别动!”廷听这会儿可顾不上太多,她紧紧抓着池子霁的手,目光恳求且真挚,在他古怪的目光中飞快道,“我知道我们没做什么值得置喙的事,但我们共处一室被别人看到容易产生没必要的误会。” 琼音向来对各种消息来者不拒,热衷于话本子里那种极具戏剧性的场面,若是让她看见在本该修行的琴房里,廷听和池子霁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只怕能当场脑补出一本狗血长篇话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