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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歉 “一出好戏啊。” 有长老看着毕牧歌的方向调侃。 眼见着魏紫在原地站了下, 很快就转身朝着廷听离去的方向追去。 邹无忌瞪大了眼:“那小姑娘怎么跟着去了?” “她们不会打起来吧?!”邹无忌实在不放心,生怕让执法堂的弟子去处理不够周全,最后稀里糊涂的变成大混战, 毅然决然站起身准备亲自去处理。 还得他来! 池子霁刚要站起来,又被邹无忌一把给硬生生按了回去。 “给我等等,你可不能去!”邹无忌眼看着池子霁挑起眉, 严词厉色, “这种情感纠葛你一去那还得了?” 两个音修女弟子还在邹无忌可以解决的范畴内。 再加一个池子霁那简直是火上浇油!一发不可收拾! “到时候发生了什么我会留存下来, 你们一个都不准去。”邹无忌说完火急火燎地冲了出去,生怕他再晚一步现场就变得昏天黑地, 不好甄别。 这一个接一个和下饺子似的跳下讲道台,被按在座位上的池子霁满眼遗憾,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索然无味。 乐台下,齐修笑着将押下的注退还给了周围的弟子。 “本就是玩笑罢了,哪里能真的触犯宫规呢。”齐修调侃着, 看着那些押了魏紫的人拿回灵石后脸上的愧疚愈发浓重,这才满意的功成身退。 “琼音, 看哪儿呢?”齐修往考场外走去, 看向还在发愣的琼音, “我和莫言笑可都是考完了才来的, 你这是打算压轴呢, 还是大轴呢?” 琼音立刻收回视线, 匆匆跑向药修的考场。 另一边。 邹无忌很快就找到了廷听和魏紫二人。 好在他速度够快, 这二人一左一右站在瀑布下, 尚且没有动武之兆。 邹无忌眼疾手快的从衣兜中摸出执法堂专用的记录留影珠, 注入灵力将其开启,生怕漏掉未来的呈堂证供。 气氛凝滞, 空气中只剩瀑布冲刷石面的声音。 她们没急,邹无忌已经蓄势待发,准备好随时将两人按住阻止一场斗殴发生。 半晌,魏紫一拱手,深深地低下头:“我通过手段得知你的考试曲目,想通过撞曲让你退却,同时从大师兄身边离开,此举轻视、侮辱了你,我向你道歉。” 别说廷听,邹无忌都一愣。 他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和他想得不一样,但无疑是往好的方向发展的。 “你弹得很好,所以夸奖与成绩都是你应得的,我输得心服口服。”魏紫声音平和,却逐渐低迷起来,“我完全理解殿下为何偏袒你。” 哪怕是她也无法拒绝乐台之上廷听的身姿。 她弹得多好啊,如行云流水,真切动人。 越是弹琴,魏紫越能了解廷听的厉害需要反反复复的钻研,日以继夜的练习,更不用说她顶着纷繁的舆论上台要面对的目光与压力。 魏紫知道,却还是做了,她也不是被指责过手段下作,但她早已习以为常,只不过这是第一次被当众指着鼻子骂她有多么傲慢无礼罢了。 廷听在乐台上那般耀眼,无人出其右,好似她天生便应该扶摇直上,站在高处。 同为金丹境,魏紫却能感受她们之间的天堑。 “我生而卑微,从小于乐坊被迫习琴,我不爱它,但我除了弹琴什么都不会。”魏紫缓缓站直身,攒紧了手,仿佛在说着她过去的耻辱,眼里盛着自卑与不甘,“世家贵女抚琴为雅,而我跪在贵人妃子面前弹琴谋生。” “我一直理所当然地将琴当作安身立命的工具,利用起来毫无负担。” 廷听沉默了片刻,蓦然轻笑了下。 “你不会以为我是大家小姐,高高在上地指摘你吧?”她眸带笑意,仿佛要看穿魏紫那单薄的身躯。 在廷听眼里,比起阴晴不定的池子霁,魏紫的情绪可简单多了。她的怒气在刚刚的大比上发泄完了,现在平静下来,魏紫这一出其实并不出乎她意料。 魏紫愕然,在廷听的目光下突然感觉无处遁形。 “你的道歉认真,但诚意不足,恐怕是觉得输给我也不丢人,表面功夫做好了,先维护住辛苦经营名声再说。”廷听思索着,笑容明媚,一针见血。 “你还在找藉口呢。”她轻叹。 “也不介意告诉你,我是战乱中遭遗弃的孤儿,自小寄人篱下,学不好琴就吃不上饭,与琴相依为命。”廷听平淡地说,丝毫不忌讳她的身世。 她没有高高在上的身世,也没有雪月风花的闲情。 她的琴陪她活过了十几个秋冬,是她的另一半灵魂。 路都是自己选的。 “难怪……难怪。”魏紫好似站不住,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扶着头,脸上恍然。 她之前便觉得廷听不似凡间世家贵族女,也没听过姓“廷”的修仙世家,但气质上却天然有股受过受过熏陶的从容与雅致,眼神明亮似点星,无半分自卑,哪怕陈述自己平凡的身世都落落大方。 “我听说你更擅长轻快些的曲子。”廷听看着魏紫的眼神里带上了浅浅的遗憾,“我本来以为能听到你最好的琴音。” 魏紫被那遗憾的目光灼得浑身疼痛,不由自主地低下头。 相比起来,她对于廷听的嫉妒和厌烦显得那么浅薄、可笑。一想到她想用手段将廷听打退,廷听却曾期待着她的琴声,她越觉得窘迫。 魏紫埋着头,捂着脸,仍不断有泪珠从手缝中溢出,滑落在地,打湿泥土,涂出一个个深色的圈。 她从未意识到她如此肤浅,弱小又不择手段,哪怕踏上了修仙路都未有分毫改变,这些年好似都虚度了。 魏紫不停地道歉,原本温和的声音不自觉开始颤抖,蹲下抱住自己的双臂,哭得字不成句,不知是哭她的错误,还是哭曾经的卑劣。 廷听沉默地看着魏紫泣不成声。 躲在石后的邹无忌看着廷听的目光也一变再变。 邹无忌看着池子霁长大的,哪里不知道他什么德行,不光看人下菜,精通君子之仪但全看心情用不用,遇到事端不想着解决净想着怎么有趣怎么来。 武力是越修越强,这脾性也是越修越歪。 这些年池子霁难得有个偏爱的人,廷听看着也是个乖顺听话的孩子,如果能安安分分的在一起,不闹出什么红杏出墙的大事,邹无忌也能安下心,再不用成天担心太华宫出个十恶。 只是可惜廷听这般心性被池子霁看上,多少有点倒霉。 可惜,烂桃花也是桃花,没办法唉。 邹无忌心虚地又怜爱地看了廷听一眼,只能日后对她关照些了。 哭声渐消。 魏紫用清水抹了抹涩得发疼的脸,声音嘶哑:“宫中的议论我与殿下的是谣言。” “我与殿下并非青梅竹马,他是皇子,我不过是在筵席上奏乐的琴女,我后来被皇后看中留下,与他多见过几面罢了。” “你喜欢他?”廷听随口问道,她的修为尚且不够她感觉到石后来自邹无忌的难以置信的视线。 “年少时钦慕过这般遥不可及的存在,以为能救我脱离苦海。”魏紫苦笑,“不过战乱后跟在殿下身后进入了太华宫,也算吧?” 廷听想到池子霁那个性格,一言难尽。 她之前就猜测过他修仙前的身份,想过世家子却没往皇宫里猜。 那池子霁洞府中那些前朝未修撰的珍贵典籍就有迹可循了,多半是亡国时以免被敌军付之一炬,从书库里一股脑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