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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永远记得今夜。 廷听疑惑地抬眼:“我只是风寒,又不是醉了,你觉得我发酒疯,意乱情迷吗?” 池子霁看着她仍有些朦胧的双眼,觉得很像。 “你不要委屈,我不是三心二意的人。”廷听拉着他的手,认真地说。 池子霁哑然失笑,觉得更像了,开口说:“好,不负责也没事。你喉咙还有点哑,喝点水好不好?” 廷听看不清,自然也不知池子霁笑容温和,眼底漆黑不见底,似乎早已下定了某种决心,所以根本不在意廷听会不会三心二意。 “好。”廷听手还是使不上力,就这池子霁手,慢吞吞地咽着果壳里温热的水,热水浇到发涩的嗓眼还会不适。 廷听一皱起眉,池子霁就松开手:“不舒服?” “还好。”廷听咽下去,许是太晚了,肚子有些空,又被池子霁喂了大半个果肉,才推了推他的手,“你也吃些。” “好。”池子霁答应下来,勺子却还是放到了廷听唇边。 廷听蛮不理解,她看着眼前的果肉,若有所思,含在嘴里,而后扒住池子霁的肩膀,又一次亲上了他的嘴唇。 她二话不说把嘴里的果肉推进了池子霁的嘴里,还煞有介事地提醒他:“不要浪费食物。” 池子霁缓慢地咀嚼着这份“来之不易”的食物,眸光中似有几分惊奇与跃跃欲试,应下声:“好。” “一起吃。” 不知交换了多少个甜而热的亲吻,明明是初尝滋味,他们却已不知不觉在生涩中反复了解锻炼,直至食髓知味。 最后,廷听在迷蒙之中感受到少年用软布沾热水擦干净她的脸,把她抱在怀里和她说着晚安,才终于疲倦地睡去。 洞口外的寒风愈演愈烈。 小山洞内,廷听却感受不到半分寒意侵扰,窝在无比温暖的火堆旁,耳边心跳稳定平和,她在体贴的安抚下享受着温存后的休憩。 明明累得精疲力竭,她却意外地睡了个久违的好觉。 直至天明。 不舍 “咕噜噜……” 水沸腾之后的鼓泡声将廷听从睡梦中唤醒。 她用手撑在羊毛上, 艰难地坐起身来,大脑一阵阵的空白。 廷听浑身酸痛,但头已经不痛了, 只是鼻子还有点堵,开口仍有点“嗡嗡”的鼻音。 她怔神地看着眼前燃烧着的火堆,其间木柴堆积, 旁边放着一把张开的红伞, 不光挡风, 还把暖意往她这边聚。 墙壁与地面已然比之前要干净许多,透着股浅浅的水气。 只是周围空无一人。 “是, 梦?”廷听迷茫地看向四周。 有人曾说,在病重疲倦、生死一线之时,可能会出现亲近之人的幻觉,指引着人撑着一口气活下去,寻到生路。 所以, 昨夜的一切可能都是幻觉? 那未免也太过真实了吧。 廷听不可置信地抬起手指,按了按嘴唇, 疼得“嘶”了声, 下一刻披在她肩上的白色毛毯滑落, 她很快看到了果壳中滑下去的勺子。 秘境之中怎么可能会有勺子?! 廷听彻底清醒了过来。 廷听抬手小心翼翼地将果壳拖到身边, 等降下温才将勺子拿出来, 目光定在其上, 昨夜的记忆如波涛般席卷而来。 过于亲近的耳鬓厮磨, 唇舌缠绕, 如走马灯般在眼前闪过。 廷听目光凝滞, 浑身如被绑缚住,难以自控地拘谨起来。 美色惑人, 情难自禁。 后悔当然是不后悔的,毕竟确实很舒服,那种奇妙感前所未有。 廷听从来没想过自己会那么如狼似虎地压着少年啃嘴,对方顾忌她的身体不敢动她,任由她动手动脚,亲得舌头发麻,流连忘返,连收回去都难。 她乱了人家清白,然后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廷听捏着勺柄,如坐针毡。 恰在此时,山洞口传来窸窣的声响。 一个少年灵活地俯身钻进来,转身迅速将门口打理好,才看到廷听捏着勺子懵然的神情。 廷听定定地看着少年。 他还穿着进秘境前的衣裳,上衣似雪,袖口有浅金色暗纹,劲瘦的腰肢上环着一圈玉带,蟠螭纹压着玄色的下摆。 少年将背后的包和手里一堆胡乱堆到一旁,迅速靠近廷听,手贴在了廷听的额头,看进她的眼中:“好似不发热了?” 昨夜的气息再次靠近了。 廷听掩在袖子下的手一紧,不知为何,昨日的亲密越过了本该存在的界限,她好似就不能再自在地划开师兄妹的亲疏界限。 “怎么在出神?”池子霁开口。 如此近的距离,他怎能看不清廷听眼中下意识的躲闪。 池子霁手腕一顿,心下自知,若无其事地垂下眸,转过身将他刚刚堆到一旁杂七杂八的东西扒开,露出下面劈好的干燥木柴,放了些到木堆中,稳住火势。 突然,背后贴上来一个暖呼呼的身体。 “刚刚醒来还以为是我做了梦。”廷听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她胡思乱想的画面按捺下去,用另一个理由来代替,“梦里池师兄是我的田螺姑娘,醒来就消失了。” “‘田螺姑娘’帮你打扫完山洞,铲了铲火便离开了?”池子霁笑起来,听到她声音里的低落,当即拉着她环住自己腰的手,放到火边烤,“我刚从外面回来,身上冷。” “我好不容易找到你,怎么会突然消失。” 廷听抬起手,摸到了池子霁肩上不知何时积下的白雪:“外面,下雪了?” “凌晨时下的,一发不可收拾,我早晨出去地上已有一层厚厚的积雪,都没看到什么人。” “池师兄哪怕也失去了灵力,也比我强。”廷听挪了挪位置,坐到池子霁带回来的新鲜物资边上,摆弄了下。 他带进秘境的包里的除了火折子,盐和糖,已经拿出来的勺子和毛毯,软帕,还有一瓶丹药。 “这都是些什么?”廷听迷惑地问道。 “我觉得你能用得上的东西。”池子霁不假思索地回答,“法器在秘境里会失效,我早已辟谷,纳戒中没有吃食,盐还是找其他修士拿的。” 修士不需要盐,普通人需要。 经他提醒,廷听愣了下,才知盐竟不光是调料,还是普通人的必需品。 廷听没有去思考为什么池子霁的纳戒中会有她用得上的东西,把包合上,又去看了看他在山洞外收集到的物资。 干燥的木柴,一堆还积着雪的草,几个盛着水的果壳,洗干净的狼皮…… 廷听目光一凝,突然从一堆草下面薅出来一只手臂长的大兔子。 它瑟瑟发抖不敢吱声,嘴里还啃着干草,珠子大的眼睛恐惧地看着她。 活的。 “这又是什么?”廷听问道。 “后备储存食材。”池子霁头也不回地说,似乎有些头疼,“没有灵力用不了芥子袋,除了晾晒,无法用其他的方式保鲜食物。” 他考虑过用冰雪保存,但放洞内会融化,放外面也容易被其他兽类捡走,遂罢。 廷听揉了揉这只大兔子的皮毛和肚子,软绵绵、热乎乎的,转头惊讶地看向池子霁。 “嗯。”池子霁朝着廷听无害地笑道,群肆贰儿二午玖亦伺启“我抓了只摸着最舒服的,切了皮毛洗干净还能给你拿着取暖。” 大兔子一看到池子霁,浑身抖得和筛子似的。 “你怎么会进秘境里来?”廷听将大兔子丢回旁边的草上,说出昨夜就有但没心思问的话,“外面出什么事了?” “卷宗秘境的出口被封住,打开秘境的蓬莱岛主乃秘宗之人假扮。”池子霁解释道,“我不通阵法,眼看你和两仪门的修士同行,秘境危险,实在不放心,便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