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族小说

“就是你” (第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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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要像俄狄浦斯一样对拉特尔镇之谜做一番究根究底的讲述。我要对各位详细讲述——也只有我能够这么做——造成了拉特尔镇奇迹——那唯一的、真实的、得到承认的、无人辩驳也无可辩驳的奇迹的——那些秘密,而这奇迹彻底地消除了拉特尔镇居民的不忠之念,并使所有曾敢于心存疑虑的放荡者皈依了老祖母们信奉的正教。

这件事情——很遗憾我要用一种很不恰当的轻浮语气来谈论它——发生于18××年的夏天。巴纳巴斯·沙特尔沃西先生——镇上最富裕最受人尊敬的市民之一——失踪了好几天,当时的情况让人怀疑一定是遭遇了不测。沙特尔沃西先生是星期六一早从拉特尔动身,骑着马,明确说他要去大约十五英里外的××城,还说当天晚上就会回家。然而,他动身两小时后,他的坐骑回来了,可马背上没有了他,也不见了动身时架在马背上的那副马褡裢。而且马受了伤,浑身是土。这样的情况自然在失踪者的好友间引起一阵惊恐。到了星期天早上,还是不见他踪影,整个镇里的人都出来找他的尸体去了。

发动这场搜寻最卖力的是沙特尔沃西先生的挚友——一位叫查尔斯·古德菲洛的人,大伙都管他叫“查理·古德菲洛”,或“老查理·古德菲洛”。到底是神奇巧合还是名字本身就在暗中影响着人的性格,对此我从来无法确定,但无可置疑的事实是,凡是取名“查尔斯”的,没有不是性格开朗、男子气十足、诚实和善、心胸坦荡的家伙,他嗓音浑厚清晰,让人听了就觉得舒服,他看人时总是直视着对方的脸,好像在说:“我本人良心无忧,谁都不怕,根本不屑于卑琐之举。”因此,戏台上大凡精神饱满、无忧无虑的“过路绅士”肯定都取名为查尔斯[1]。

尽管“老查理·古德菲洛”在拉特尔镇居住还不到六个月的时光,尽管人们对他搬来此地之前的情况还一无所知,他却毫无困难地和镇里所有受人尊敬的居民相互熟悉了。男人们无论什么场合,都会对他说的话确信无疑,女人们只要能为他做点什么,没有不肯做的。而这一切,就因为他的教名是查尔斯,因为他生就一张谚语所称“最好的推荐信”的脸,坦荡无邪。

我已经说过,沙特尔沃西先生是拉特尔镇最受尊敬的,也无疑是最富有的人,而“老查理·古德菲洛”和他关系亲密,有如亲兄弟一般。两位老先生又是隔门邻居,尽管沙特尔沃西先生很少前去拜访“老查理”,也从没人见他在对方家里吃过一顿饭,但正如我刚才说的,这依然不妨碍两人成为至交。因为“老查理”每天必踏进邻家三四次,看看邻居情况如何,而且常常留下吃早饭或喝茶,并总是在那里吃晚饭。至于两位挚友一顿消耗掉了多少酒,真是很难说个准确数字。“老查理”最喜欢的酒是玛戈堡,喝起来一瓶接一瓶,而且对沙特尔沃西先生来说,似乎看着这老家伙这样牛饮对自己的心脏倒颇有好处。于是乎有一天,美酒下肚,智慧便自然有些露头,他一拍好友的后背说道,“听我说,‘老查理’,无论怎么说,你都是我有生以来遇到的最真心的朋友。既然你喜欢那样地狂饮,我要是不给你弄一大箱子玛戈堡来,我就不得好死。老天在上——”(沙特尔沃西先生有个可怜的习惯,喜欢赌咒发誓,尽管除了“让我不得好死”、“上帝为证”或“老天做证”很少说别的。)——“老天在上,今天下午我一定要去城里订一两箱装的最好的酒,作礼物送给你,一定要送给你!——现在你什么都别说——我一定要送,你听着,就这么说定了。你就等着瞧吧——这几天里没准什么时候就到了,在你最想不到的时间就到了!”我这么提及沙特尔沃西先生慷慨举动的小小例子,不过是要说明,这两个朋友之间的相互理解有多么亲密。

好了,到了上面说的那个星期天早晨,当大家伙都确信沙特尔沃西先生肯定遭遇了不幸,我发现内心受到打击最深的就是这个“老查理·古德菲洛”了。他听说马回来了可主人却没回来,主人的马褡裢也不见了,而且马浑身是血,身上有一处枪击伤口,子弹从这可怜的牲畜的胸口穿过,幸好没有致命。当他一听到这些,脸唰地惨白,好像那失踪的人不是他的亲密兄弟就是他老父亲似的,浑身像打摆子似地颤抖起来。

起初他深陷于悲痛之中,什么事都无法做,什么行动的念头都无法构想。就这样过了好大一会儿,他强打起精神,让沙特尔沃西先生的其他朋友们别急着胡乱采取行动,说他觉得最好还是等等看——等上一两个星期,或者一两个月——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情况出现,没准沙特尔沃西先生好端端地就回来了,将自己先把马打发回来的原因说了出来。我敢说,沉浸于深深的痛苦和悲伤中的人,常常会对情况敷而衍之,或者延而宕之。他们的精神力量似乎被麻痹了,所以对任何类似行动的事情都怀有一种恐惧,并且一准会静静地躺在床上,用老妇人的话来说就是去“护理自己的悲伤”——即沉思着遇上的麻烦。

拉特尔镇的居民对“老查理”的智慧和判断十分信任,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同意了他的意见,对此事一如这位诚实的老先生所言,暂不采取任何行动,“直到有新情况出现”。我认为,大伙本来是会全体同意这么做的,可偏偏沙特尔沃西先生的侄子插进来说了几句心怀疑虑的话,这年轻人是个浪荡公子,或者说是个不良之辈。这个侄子,他名叫潘尼费瑟,他就是不肯听信“静躺”这样的理智之言,坚持立刻去寻找“被谋杀的人的尸体。”这就是他所用的字眼,而古德菲洛先生此时便尖锐地指出,这样的话“不说别的,也是绝无仅有。”“老查理”的这番话对大伙也产生了很大的效果,某人听见人群中有如此发问,“年轻的潘尼费瑟先生如何能对他富有的叔叔失踪的诸多事情了解得如此透彻,竟至于觉得自己有权下如此明确和不容置疑的断语,说他叔叔是‘被谋杀’的?”问得着实让人印象深刻。听他这么一说,人群中就七嘴八舌地纷纷议论起来,特别是“老查理”和潘尼费瑟,尽管他俩意见不一并非新鲜事,因为最近三四个月以来,两人的关系一直很糟糕,甚至发展到潘尼费瑟先生认为他叔叔的这位朋友在他叔叔家——他本人就寄住在那里——过于放纵随便而把他狠揍了一顿。对此事,据说“老查理”表现出极大的克制和基督徒的善意。他挨打之后站起身来,整整衣衫,一点都没有要还手的意思——只是喃喃地说了句“一有机会就和你算总账”之类的话。这样的气话十分自然,其实并没有什么实质意义,而且毫无疑问,很快就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无论情况如何(这与刚才讲的事情没有关系),拉特尔镇的居民显然听从了潘尼费瑟先生的话,最终决定分头到附近的乡间去寻找失踪的沙特尔沃西先生。我是说他们起初就是这么决定的。当大伙认为有必要去搜寻一番之后,让大伙分头寻找似乎就是十分自然的方式了——就是说,把人分成几组,这样可以把附近的乡间搜个仔细彻底。可是我忘了“老查理”到底是用了什么聪明的推理去说服大伙,说这么做是最欠考虑的。反正他说服了大伙,除了潘尼费瑟先生。最后的安排是,由“老查理”带领结成一队的镇民一起进行一次仔细和彻底的搜寻。

说到搜寻,镇里最胜任的就数“老查理”了,人人都知道他生就一双山猫的眼睛。但是,尽管他带着大伙寻遍了所有偏僻的洞穴角落,走遍了邻里居民从不知道的小径,尽管夜以继日地搜了将近一个星期,还是不见沙特尔沃西先生的踪影。不过我说的不见踪影,千万别按字面意思去理解。因为踪影多少还是有一点的。大伙随着那位可怜的绅士的马蹄(这蹄印十分奇怪)的痕迹一直寻踪,顺着那条通往城里去的大路,到了离拉特尔镇以东约三英里的一处地点,蹄印在这里拐上一条小路,穿过一片小树林,拐出来重上大路,抄了大约半英里的近路。大伙随着蹄印拐上小路,来到一个死水池塘前,池塘在路的右边,水面有一半掩映在黑莓枝叶之下,到了池塘对面,什么踪迹也不见了。但是,那里似乎发生过某种搏斗,似乎有一个比人大得多也重得多的躯体被人从小路上拖到了池塘边。大伙在池塘边仔细搜寻了两遍,可还是什么都没发现。正当大伙失望之下准备离开时,古德菲洛先生灵机一动,提议把塘里的水排干看看。大伙对此建议十分赞同,纷纷赞扬“老查理”足智多谋。由于好几个居民带着锹铲,本打算需要挖掘尸体时可以派上用场,这下倒使排水的事情进行得很快。塘刚一见底,人们就在烂泥中央看见一件黑丝绒背心,几乎人人立刻认出,这就是潘尼费瑟先生的东西。背心已经被撕破,还沾着斑斑点点的血迹。人群中有几个还清楚地记得,沙特尔沃西先生动身进城去的那天早上,背心的主人身上穿的就是这件背心,还有些人在需要的时候完全可以发誓做证,潘尼费瑟先生那天早晨以后就再也没穿过那件衣服,也没有人在沙特尔沃西先生失踪后的任何一天见过潘尼费瑟先生身上穿着这件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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