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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 青槐诧异,她目色浮动决心,咬咬牙,忽然带着同归于尽的姿态袭向兰砚,若兰砚杀死她,那她血肉中的蛊虫会瞬间失去宿体的依靠而钻入少年肌肤下。 她身为南疆人中擅长使用蛊毒之人,自小操练蛊虫,所以蛊虫在她体内安然无恙,不会危机生命。 但兰砚这样的中原帝王不同,若蛊虫钻到他体内,轻则饱受折磨理智尽失,重则直接爆体身亡,化为蛊虫的养料。 “青槐,住手。”明和郡王出声。 他容颜温雅隽美,语声很轻,带着温柔。 青槐一下子松开匕首,愤恨地盯着皇上兰砚。 若皇上兰砚不除,那王爷迟早会被皇上兰砚杀死。 明和郡王出现,青槐背后的权势是谁一目了然。 兰砚平冷淡漠,“若朕未记错,皇兄应当幽禁于府中。” “臣听闻皇上与臣的属下存在误会,才匆忙赶来,请皇上责罚。”明和郡王跪下行礼,他温雅柔和道,“青槐,还不快给皇上解药。” 兰砚眼底幽凉。 明和郡王兰承身为他的兄长,是城府极深的人物。 他出现在这里,那就说明背后存在着为兰砚设下的陷阱。 兰砚接下金鹧鸪的解药,容色淡漠。 “皇上,许久未见,微臣心中倒是有许多体己话。”明和郡王兰承谦逊道。 冰凉染血的剑尖指向明和郡王,明和郡王刹那僵硬,脸上浮现本能的恐惧。 虽多日未见,但兰砚的凉薄,不曾改变。 明和郡王兰承绷紧脊背,他对兰砚的恐惧,不单是兰砚会杀了他,更多的,来自于兰砚眼中的无情,静谧幽凉。 “微臣恭送皇上。”明和郡王兰承低头道,“皇上……微臣领罚后就会回府。” 兰砚指骨不紧不慢敲了下剑柄,淡漠踏过,从兰承身侧离开。 兰承余光接触到兰砚薄剑上的剑穗。 精致的剑穗,布料上等,在空气中微晃。 兰承心底犹疑。 兰砚无情如怪物,从未有过此等私人之物。 是谁所送? 兰承心底算计起,利用意涌动。 振威大将军师鹏□□邸。 “在龙兴寺中偷听到消息的应当是德安侯府的四小姐。”师鹏正的儿子之一师万对师鹏正汇报道,师鹏正把玩手中玉扳指,奇怪道,“这么说来,是德安侯府向皇上透露了消息?” “不……”师鹏正皱眉,“或许是那颜尚,年轻气盛,不通官场关系。” “父亲,无论怎样,现在皇上对父亲起了猜忌之心,父亲行事要千万小心。”师万道。 师鹏正冷笑,带着不屑。 “他早就对本将军有了猜疑之心。” 只是,德安侯府的态度怪异。 周宰相为了护德安侯府四小姐,很有可能在接下来暂时归顺于皇上,那样的话,皇上被世家帮扶,他振威大将军难以取而代之。 要在周宰相帮助皇上前,拉拢周宰相。 那样,兵权、世家的支持,他都将拥有。 “父亲,那德安侯府的四小姐该如何处置?”师万担心,“我打听到她性格天真,虽然近日发热养病,但总有离开德安侯府的时候,若她将父亲密谋的事说给其他人听……” 皇上兰砚对刺杀之事心知肚明倒也罢了,可总不能让长安的贵族们知道刺杀事件的主谋,那样的话,振威大将军师鹏正想要登基,面临的阻碍麻烦至极。 “算一算,本将军该娶妻了。”师鹏正悠悠道。 师万脸色僵硬,“父亲的意思是?” “若师家与德安侯府联姻,那师家就能得到强有力的助力。”师鹏正面容阴沉,幽幽道,“本将军择良日,迎娶德安侯府的四小姐。” 师万容色古怪。 那德安侯府的四小姐周凌晴比他还要小。 师万犹豫:“可父亲,德安侯府若是不同意父亲的提媒……” 师鹏正丑陋苍老的脸冷冷笑了一下,道,“本将军自有办法。” “三公子!” “三公子!” 德安侯府。 周嘉石在小厮慌里慌张的追赶声中翻出了白墙青瓦,长袍齐整,拿了把扇子,风流倜傥,走向大房主母崔静和的院落。 他自认为,经过一夜的思想准备,并想好了说服母亲的说辞,总算可以向母亲提出求娶沈家表妹的事了。 “……” 霞光铺就,沈熙洛坐于临青院中,清凉的风拂过,少女身上的燥热些许缓解,但心口难安。 沈熙洛指尖按了按衣襟,接着,她摩挲着摆在石桌上红色傩面具。 昨日的事情仓促,还没有看到凤至戴上此面具。 少年身躯线条好看,想来戴上时,定然诡谲靡丽。 身上药性涌动,沈熙洛紧紧咬住唇瓣,她喝了口杯盏中的凉茶,脑海里却翻涌着凤至的容颜,他的点漆桃花眸,高挺鼻梁,薄而炙热的唇瓣。 意识被金鹧鸪的药性摧动,沈熙洛朦胧间,低低轻喃少年的名字。 “凤至……” 霞光在檐瓦上流淌。 少年干净的嗓音响起,“洛洛,我在这里。” 沈熙洛一愣,抬起睫羽,药性在肌肤下游走,她努力地掐了掐手心,以为这是她的幻觉。 “洛洛?”兰砚的手指捏在沈熙洛的脸上。 他冰凉指腹上的薄茧蹭过,酥麻痒意。 沈熙洛不禁咬住唇瓣,竟仰面凑了一下,佳人玉面潮红,卷翘睫毛下,眸光氤氲霞光。 兰砚手指轻颤,眼瞳幽深。 沈熙洛回神,意识到做了什么,耳缘绯红,心虚道,“凤至,我不是故意的。” 少女唇瓣湿润,覆盖着被她咬出的齿痕。 兰砚轻轻拂过她的唇,指骨轻动。 沈熙洛瞪大眼眸,含混颤声,“凤至……” 她的手推了推兰砚,兰砚低眼,衣袍下的肌肉紧绷,温顺道,“洛洛,我帮你。” 沈熙洛睫羽颤栗更甚,她靠在兰砚身上,他的指骨从少女唇齿中挪开,指腹薄茧覆盖银辉。 “这样好奇怪。”沈熙洛呼吸微微急促,认真道,“凤至,不要这样了。” 兰砚凝望着沈熙洛,声音沙哑,“好。” 太过分的,肆意的,洛洛现在还难以接受。 沈熙洛向四周张望,悄悄松口气,劫后余生地对兰砚道,“还好,若菱她们还没有回来。” 日映时分,德安侯府派人过来喊走了临青院中的婚事。 应当是为了婚事的准备。 沈熙洛轻轻垂眸。 “洛洛,那些麻烦的人不在,我可不可以做更多?”少年亲昵撩起沈熙洛耳侧的碎发,捏着她耳垂上的坠子。 指尖撩来撩去。 他每每如此,沈熙洛就心颤不止,被他勾着心魂。 这次更特殊,她身上沾染了金鹧鸪的药性。 “……不行。”沈熙洛的手指攥紧兰砚的胳膊,微微蹙眉,带着克制。 她想,动静实在是太大了,若菱她们回来,就会直接撞破。 虽然现在侯府不会追究,但她不想让凤至变成旁人口中的孟浪之徒。 沈熙洛的指尖滚烫,她的肌肤带着绯色,蹙眉忍耐着。 若凤至没有这般早回来,她还能再捱两个时辰,可他出现,站在她面前,带着强烈的诱惑,沈熙洛的理智被金鹧鸪一寸寸蚕食。 她与兰砚不同,没有内力,且身体娇贵,更难承受蛊毒的折腾。 “洛洛,再忍下去,对你身体不好。”兰砚沉声,他揉了揉沈熙洛的腰,轻柔地为她缓解着,“带着蛊毒的药若不及时解除,会影响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