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族小说

第四章一段话 (第2/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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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卡夫卡那里,正在做爱的K处在“DERFREMDE”,“在异乡”;卡夫卡把这个词重复了两遍,第三遍他使用了它的派生词“DIEFREMDHEIT”(奇异性):在异乡的空气中人由于奇异性而感到窒息。所有的译者都为这个三重的重复而为难:所以维亚拉特只用了一次“异地”一词,并且,没有用“奇异性”,而是选择了另一词:“在那里人由于流放而感到窒息”。但在卡夫卡那里,没有任何地方讲流放。流放与奇异性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在做爱的K没有被赶出他自己的什么地方,他没有被放逐(因而他并不让人同情);他之在他所在的地方是由于自己的意愿,他在那里是因为他敢于在。“流放”一词给比喻一种牺牲者的、痛苦的气氛,他把比喻情感化,情节戏剧化。

维亚拉特和戴维以“行走”一词取代“GEHEN”(去)一词。如果“去”变成“行走”,人便增加了比较的表现性,比喻便有了轻微的怪诞特点(正在做爱的人成了一个行走者)。怪诞这一点原则上并不坏(从个人来讲我非常喜欢怪诞的比喻而且我经常被迫抵制我的翻译们而对它们加以捍卫),但是,不容置疑的是,怪诞不是卡夫卡在这里所希望有的。

“DIEFREMDE”一词是唯一的不能承受简单的字面直译的词。事实上,在德文中,“DIEFREMDE”不仅仅意味“一个异外的地方”,同时,更广义地更抽象地说,是一切“异外的”,“一个异外的现实,一个异外的世界”。如果翻译“INDERFREMDE”用“在异地”,这就好像在卡夫卡那里有“AUSLAND”(与自己的地方不同的地方)。从翻译的意图讲,为了词义上更多的精确性,把“DIEFREMDE”一词用两个法文词组成的词组在我看来更易于理解;但在所有具体的解决办法中(维亚拉特:“在异乡,在一个……的地方”;戴维:“在异地”;洛德拉瑞:“在异国的地方”)比喻又一次失去它在卡夫卡那里所具有的抽象程度,而它的“旅游的”那一面非但没有被取消却得到强调。

比喻作为现象学定义

应该纠正这种想法,即认为卡夫卡不喜欢所有的比喻;他不喜欢某一种比喻,但是他是比喻的伟大创造者之一,我把这种比喻称之为有关存在的和现象学的。韦尔莱纳(VERALAINE)说:希望闪亮像牲畜栏里的一根干草,这是一个非凡的抒情想象。然而在卡夫卡的文风里,它毕竟是让人无法想到的。因为肯定,卡夫卡所不喜欢的,正是小说文风的抒情化。

卡夫卡对比喻的想象之丰富并不比韦尔莱纳或里尔克(RILKE)要逊色,但它不是抒情的,即:它唯一只受一种意愿所支配:识破、理解、捉住诸人物行动的意义,他们所置身其中的境况的意义。

让我们回忆一下另一个性交的场面,亨特简(HENT-JEN)夫人与艾士(ESCH),在布洛赫的《梦游人》中:“就这样她把自己的嘴向他的贴紧,像一个动物的大鼻子贴向玻璃,艾士看到为了对他回避心灵,她把它囚在紧锁的牙关后面,他气得发抖。”

这些词:“一个动物的大鼻子”,“玻璃”,在这里并非为了通过比较展现场面的可视形象,而是为了捉住艾士的存在的境况,后者即使在爱的拥抱中,仍然莫名其妙地与他的情人分离(如一面玻璃),没有能力获得她的心(被囚在紧锁的牙关后面)。难以捉摸的境况,或者说它只能在比喻中被捉摸。

在《城堡》第四章的开始,有K和弗莉达的第二次性交:它也是用仅仅一段话(比喻一句)来表达,我临时尽可能忠实地把它翻译出来:“她在寻找什么东西而他也在寻找什么东西,疯狂,脸上一副怪相,脑袋埋入另一个人的胸膛,他们在寻找,他们的拥抱和他们挺直的身驱没有使他们忘记,而是给他们唤起寻找的义务,像一群绝望的狗在地上搜索,他们搜索着他们的身体,不可挽回地失望,为了再得到最后一次幸福,他们有时候多次地互相把舌头伸到对方脸上。”比喻第一次性交的关键词是:“异外的”,“奇异性”。在这里,关键词是“寻找”,“搜寻”。这些词不表现所发生的事的视觉形象,而是一种不可言喻的存在的境况。戴维翻译:“像一群狗绝望地把它们的爪子伸进地里,他们把他们的指甲伸进他们的身体。”他不仅是不忠实的(卡夫卡既没有说爪子也没有说指甲伸进去),而且把比喻从存在的领域移到视觉描写的领域;这样他自己便处在与卡夫卡的美学所不同的另一种美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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