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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有一头牛，很老很老了，犁不动田，拖不动地，农人早就想把它处理掉了。但牛主人似乎百看不厌，每星期还要牵出去遛一两次，且每次都要带上几包香烟，到村外路口处等那些过往的行乞者、吹糖人艺者，或者是刚放学的孩子。主人也不吆喝，只一味地吸烟，眼睛盯着来往的人，任牛在一边吃几口野草。当有人走近时，牛的眼睛就忽地一亮，尾巴也甩得特别有力，像是与人亲近。
其实，这牛已经“成精”了。
有一回，主人照样牵着牛来到村外路口。牛突然挣断缰绳，一颠一颠地向一个面黄肌瘦的行乞者奔去。行乞者先是吓了一跳，待看清是一头牛向自己奔来时，便张大了嘴，眼里有了一汪浑浊的泪。牛到了行乞者面前，伸出舌头在其干瘦如柴的手臂上舔了几下，然后仰起脸朝他“哞哞”地叫了几声，似乎要和他聊上几句。行乞者受之有愧似的，脸上挤出一点笑，并用另一只手去摸牛的耳朵、脖颈。之后，牛又在他的身边转了几圈，方才依依不舍地离去。整个过程，行乞者呆呆地站在那里，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了句别人听不懂的话。
第二天，牛又挣断缰绳跑了出去。主人料到它是去找昨天的那个人了，便没有去村外路口等他回来。然而在以往经常等人的地方却见不到牛的身影。主人开始焦急起来，担心它会出意外。正要四处寻找时，一个邻居慌慌张张地跑来对他说：“不得了了，牛把人家刚粉刷好的墙给撞坏了。”
主人赶过去一看，好家伙，整个一面墙被牛撞得七零八落。邻居气愤地对主人说：“你看你家的牛，现在倒好，还得我儿子赶来粉刷墙——耽误我儿子读书。”
主人又是赔礼又是道歉。待邻居走后，主人狠狠地打了一下牛的屁股，边打边骂：“你倒好，净给我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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