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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十字路口时，一个拎着购物袋的女人突然停下脚步。 她看着路边这只和自家猫花纹品种都一致，但见到她却仿佛见到陌生人一样的田园猫，试探地喊道：“……甜甜？” 阿彪夹着尾巴，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只是整只猫都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米莉看了看女人，又看了看强装镇定的阿彪，“彪姐，她怎么喊你甜甜呢？” 阿彪疯狂摇头，“不造啊，她认错猫了吧。” 女人这时终于确定了，脸色顿时一变。 “甜甜！就是你，还装不认识我，你怎么又跑出来了？！” 阿彪被吓了一跳，脖子后面的毛一瞬间炸开，她“喵”地一声原地跳起，却被女人反映迅速的揪住后颈肉。 “还想跑？” 米莉只好给了田园猫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在一人一猫转身后，撒开腿朝来时的方向跑去。 她担心自己也被女人掳走，毕竟变成猫这几个月内，总有人类将她当作跑丢的宠物猫。 虽然这也是好心，但对她来说有些麻烦。 好在王平安的车还没有离开，两个人看样子也是刚回来。 她跳到车头，拍了拍前面的玻璃。 王平安惊讶抬头。 车门开了。 “吓我一跳，还以为你走丢了呢。” 她摸了摸米莉的脑袋，心有余悸地抱着她上了车，等到汽车缓缓驶动，才一脸神秘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根裹在塑料袋里还散发着热气的粘苞米。 “我看网上说猫是可以吃玉米的，只是不怎么爱吃，”她小心翼翼扒开塑料袋露出一半热气腾腾的粘苞米，伸到米莉嘴前，问正在开车的男人，“……她到底会不会吃？” “她不吃咱吃，还能浪费了吗？” “说的也有道理，”王平安低下头，却看见米莉已经用两只爪子捧着包裹着塑料袋的粘苞米啃了起来，她犹豫了一下，“我们似乎吃不到了。” 热乎乎、糯叽叽的黏玉米是东北特有的味道，只是王平安买的这一家有点过分的黏了。 米莉梗着脖子，用爪子扒拉着牙缝里卡着的玉米粒，这感觉真不好，就和她在网上看的那些动物吃播，吃鱼或骨头被卡住牙的猫猫狗狗一样。 她当时看得开心，觉得屏幕里的猫咪和狗狗格外可爱，而王平安两人也是。 王平安拿着手机，“快看，她塞牙了——” 米莉：“……” 她沉默地和王平安对视。 这只两脚兽完全不会尊重猫咪的隐私！ 王平安捧着手机傻笑。 “嘿嘿，好可爱……” 越野车在公路上平稳的开着，前方是一片迷茫的白雾，公路两旁的天空白到了极致，像是在一只猫的梦中行驶。 米粒打了个哈欠，窝在王平安怀里惬意地眯起眼睛。 出发！松花江—— 雪花在公路上悄无声息地飘落, 天空浓厚的云层却没有因此变得稀薄。 王平安是冲着前几个月和俄国开放互市的黑河去的，所以经过其他城市时中途并没有停车。 这个季节高速上的汽车不多，他们也没有走下道, 一路都在高速上疾驰。 说是疾驰, 也不对。 天空中下着雪, 路上沿途的警示牌都比之前见到的多了不少，速度也快不了多少。 中午他们在吉省省会喜都短暂休息了半天，简单吃了顿午饭，又踏上旅途。 米莉下车透了口气的时候瞧见路牌上的“解放桥”三个大字，莫名觉得眼熟。 ……她似乎在不少地方都见过“解放桥”命名的地名。 人有同名的，路牌竟然也有撞的。 喜都距离哈市不到三百公里，沿着公路一路前行, 两人一猫终于在天还没黑之前到达了目的地。 王平安两人在中央大街订了酒店, 米莉趁着他们在前台办理入住的空隙, 像早晨那样偷溜了出去。 她在两个月前来过这里一趟, 上一次只是将这座城市当作中转站, 不到半上午就匆匆告别。 但这一次她有充足的时间。 王平安要去看望自己在哈市的朋友，至少要在这里停留一周，预计会在月底启程, 年前还能在黑河玩上半个月。 她要是幸运的话, 刚好能赶上王平安的便车。 米莉从酒店的正门溜出来，迎面就吹来一股夹杂着雪花的寒风。 或许是她已经习惯了东北的气温, 再加上穿着大花袄，倒也不觉得冷, 只是爪子上的肉垫踩在地上有些冰。 哈市是华国最冷的省会城市, 年平均气温都达不到两位数，冬季零下二三十度都是正常。 中央大街上到处可见西方风格的建筑, 挂着星星灯带的树木倒是为这一里低沉宁静的氛围注入了一丝活力。 出乎意料的，街上的人倒是很多，车辆和人群一同行走在百年的石板路上，竟然也显得很融洽。 路口卖冰糖葫芦的小车已经挤满了游客，米莉费力地挤进去，抬头就看见一根绿油油的冰糖葫芦。 ……谁吃冰糖尖椒啊？ 这味道未免也太杂糅了吧。 然而她一转头，就看见两个女生咬着冰糖尖椒，嘴里哈出的热气几乎都能将头发打湿。 “好吃吗？” “味道怪怪的，就是青椒的味道。” “你还能尝出来味道，我一摘下口罩感觉牙都要冻掉了，什么味都吃不出来。” “快走快走，我们进商场……” 米莉皱了皱鼻子，打个喷嚏。 小车前的顾客指着那一串橙红色的食物，“老板，给我来根辣条的。” “好嘞。” 米莉看着最后一根冰糖辣条被买走，有些欲言又止。 ……果然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她小时候就吃过山药豆和山楂的，初高中见到校门口小车上的冰糖葡萄、草莓、圣女果，就已经觉得变化太大，没想到现在竟然都跨物种了。 只是在外面停留了几分钟，肉垫就已经冻得发麻了，她准备给自己买两双爪子套，也没有在冰糖葫芦的摊位前多停留。 因为担心商场里没有卖宠物用品的店铺，米莉先在外卖软件上搜到自己需要的物品，然后在距离那一栏里仔细挑选，果然找到一家距离她不到一公里的宠物用品店。 这样就省的她在商场里到处找店铺。 冻爪子的事情解决了，但又有一件令猫苦恼的事情出现。 米莉在地图标记的地铁站外打转了整整十分钟。 她根本没有找到地铁站！ 只有一家看起来很热闹的地下超市，时不时有顾客出来。 她看着只开放了一个小门的超市，突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不会吧。 米莉转到“超市”正前方，“中央大街站”几个大字赫然出现在眼前。 没有人告诉她哈市的地铁站和一座普普通通的房子没什么两样啊！ 甚至感觉和她在卫城见到的家x悦地下超市只差一个门幅的区别。 她踩着新购入的猫爪套，从帘子下方的缺口处拱了进去。 只是探进去一个脑袋，就感受到里面散发着的热气，整个身子都站在地铁站里面时，她都要以为现在不是冬天了。 中央大街距离她要去的松花江只有一个站的距离，到站后米莉沿着地图上的跨江大桥一路前行，很快就看到一片雪白的松花江。 江上的游客还不少，有许多拉车的动物，米莉甚至还看见一头鸵鸟带着一个坐在冰椅上的老头在江面上散步。 行走在冻得坚硬的松花江上，迎面是傍晚的风和昏暗的夕阳。 靠近岸边的江面上停着许多大型船只，不知道是娱乐设施，还是被冻在水里的游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