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族小说

第1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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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瞧兄长你这这些日子了无生气,倒还不如这一两只鱼儿活得自在。”月喜对程琉青的称呼早已改口,这些时日来二人相处倒真如一对兄妹。 程琉青的衣裳被鲤鱼摆尾时甩了几点水上去,他伸手往水缸里探去,吓得两条鱼躲进了荷叶下一时也不敢出来。 虽然立了夏,可茶楼现下还照不到太阳,水缸更是在阴凉之处,缸里的水冷得让程琉青缩回了手指。 他现在格外怕冷,即便是要入夏了还裹得严严实实的,晚上睡觉也还盖着厚厚的被褥。 “平日忙得脚不沾地,自然不如他们得闲。”程琉青淡淡地笑了笑,拿起一旁的手帕擦干了手上的水。 月喜知道他还走不出来,故作这样平静的模样,便也没准备多说,可看着程琉青眼底的乌青就再也没忍住,忙道:“上次傅小姐来也说过了,她同兄长你说那些并非是要你自苦,公子你若是伤心哭也罢闹也罢,总不能一直这样憋着忍着,非要耗尽心神才罢休。” 闻言程琉青手上动作一顿,却也没说什么,只自顾自地叠好了手帕准备离开。 月喜连忙拉着他的手,连声道:“兄长你是最心软的人,可你能不能对自己心软一次,别再揪着不放了。” 想来大人他也并不愿见你如此。 这句话月喜始终没说出来,她只是执拗地拉着程琉青的手,不再让他上楼去,再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内。 二人僵持不下,半晌程琉青才动了动,他拉下月喜的手,说道:“琵琶修好后还再没弹过,我今日试试。” 月喜反应了一瞬接着飞快地点了头,小跑着上了楼去拿琵琶来。 程琉青看着月喜的背影试图弯了弯嘴角,可脸上僵硬让他怎么也笑不出来,他在原地呆呆地站一会儿后端着凳子去了后院。 后院被月喜打理出了几块菜地,角落里栽了棵桂花树,现在还没发芽,森森绿叶,在院子里投出了一块阴影。 很快月喜就拿着琵琶出来了,她郑重地将琵琶放在了程琉青怀着,笑道:“兄长会不会手生了。” 程琉青接过来仔细打量了片刻后才调了调音,他难得弹了一首轻松明快的曲子,只是弹错太多,好在月喜听得津津有味并未察觉。 绿树阴浓夏日长,乐声冲淡了不少春日残留的冷寂。 — 入秋后天气渐凉爽起来,一觉醒来岱镇的桂花便次第开了,清香化作了无形的雨,渗入空气里的每个缝隙。 程琉青关上了茶楼的门,带着月喜离开了岱镇。 他们要去邑城。 二人颠簸了六七日才抵达邑城,一进城便看见了卖货郎担子里挑的桂花糕,扑鼻的香甜,程琉青买了几块。 月喜跟在程琉青身后走进了槐巷,她看着眼前大门紧闭的宅子,知道这就是他们奔波的目的地了。 程琉青摸出傅玥给的钥匙,对准门上的锁打开了,他的动作很慢,亦或许是这宅子久不住人,早已老得不成样,门板活动间发出了嘎吱声。 入眼便是满眼的萧瑟,墙缝爬满了杂草,从前气派的宅子变成了成块成块的朽木和半折的柱子,即便是如此空气中居然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桂花香气。 循着香气琉青牵着月喜小心地走过前厅,一路行至了后院,后院倒是要干净不少,这许是从前傅宴存打扫过的功劳。 他种的那棵桂花树正开着,细小的花蕊和茂盛的叶。程琉青摘下一朵轻嗅了下,却又觉得这清香中有着一丝苦涩。 “咦…这树上好像挂着东西……”月喜踮起脚,指着层层绿叶间一道若隐若现的白色对着程琉青说道。 程琉青顺着方向看去,只隐约看见了一抹白,只是看不清楚是个什么物件。 一阵风吹过来,桂花纷纷落下,绿叶晃动间露出了里面白色的玉牌,深绿的流苏随着风飘扬起来。 二人合力将玉牌取了下来,是一块长方形的玉牌,表面并没有雕刻任何纹路,许是风吹雨淋的缘故,玉牌的一角有了缺口,细微的裂痕蔓延而上。 “这是…平安无事牌。”程琉青轻轻抚过玉牌还算平整的上半部分。 月喜好奇地看了一眼,小声地说道:“大人挂这样一块平安无事牌在树上做什么,祈求这棵树平安无恙吗?” 程琉青的指尖突然顿住,他转头看了一眼那棵枝繁叶茂的桂花树,突然想起傅宴存写的信。 傅宴存不知道程琉青什么时候会来邑城,只是为了能让他年年得见桂花,所以将玉牌挂在树上,但愿桂树能年年开花,生生不息。 玉牌的缺口硌着程琉青的掌心,和不算久远的往事一起像尖锐的刺扎进心头。 站在树荫下,香气如浪潮般涌来,程琉青伸手摸到桂花树粗糙的树皮,像是宽厚掌心的茧,他有些不知所措也有些了然。 隐约间,他终于明白桂花香气中的一丝苦涩是缘何。 — 今年是暖冬。 月喜拿着药从药铺离开时听见有人这样说。 从邑城回来后程琉青的咳嗽就一直反反复复,没好全过。眼下已经入冬了,若再拖着不好到了冬天可就难受了。 月喜守在炉子前煎好了药,看着黑黢黢的药忍不住撇了撇嘴,上楼前捡了两块蜜饯放在油纸里包着。 屋内的窗户开了一道小缝,程琉青坐在桌前,手边摆了几本账簿,凉风吹来翻动了几页。 将近年下了,程琉青空了一周出来核对账本,他对得仔细,没留意月喜走了进来。 月喜将药轻轻放在了桌上,小声道:“张大夫说兄长的病一直不好,这次的药要更苦些。” 程琉青拨弄算盘的动作没停,他笑了笑,说话的声音也喑哑,“我知道了,算完这笔就喝。” 闻言月喜也没再催,把他手边的账本整理好,又抬手将窗户关严实了。 核对完最后一项,程琉青才放了算盘,他看着面前的药倒也没再推辞,一口便饮尽了也不说一个苦字。 他将碗递给月喜,月喜却变着法从身后拿出一块蜜饯放在程琉青手中,笑眼弯弯地看着他,“这是和药一起买的,兄长尝尝。” 一颗黄澄澄的蜜饯海棠静静地躺在程琉青手中。 味道比从前吃过的更甜,冲淡口中的苦味却也让人发腻,让他想起一些不合时宜的画面。 月喜见程琉青喝完了药便准备端着碗下楼去,程琉青却伸手拦住了她,“月喜,开年后我想将茶楼的事一半交给你来做。” “你现在是我妹妹不必再做这些端茶倒水的事情,茶楼的事你也开始管着,这些账本你先拿去看看。” 程琉青说罢将两三本账簿交到了月喜手中,他又从抽屉中里拿出一个红色的锦盒,“从前送你的耳坠没了,前几日我又重新买了一对。” 月喜愣愣地看着程琉青,心里觉出一丝微妙来,她放下手中的碗,却没接过程琉青给的东西。 “兄长这是做什么?”月喜试探的目光望向程琉青,迟疑地问,“你也要离开吗?” 程琉青垂眸避开她的视线,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力不从心,我…不会离开的。” “真的吗?”月喜追问。 程琉青却没再回答,他平静地看着月喜,然后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你放心吧。” 他沉默地将手里的东西放进月喜怀中,把月喜推出了屋内。 一时间,阴凉的屋内又只剩了他一个人,即使还没到下雪的日子,程琉青却也觉得凄凉。 他坐在窗前,翻开最后一张傅宴存写的信。 “琉青,又是一年春。” “我跟着船队去了邑城,看着宅子种下的桂花长得很好便放心不少,或许再过几个月就能开花了。” “到邑城时偶然撞见一支发丧的队伍,老人家姓程,生了病虽然熬过了冬日,可开春没多久便去了,去时年逾七十,算是喜丧。其实初遇见时我并未多想,只是后来才琢磨出一丝不对,去细细打听才知道那是你外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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