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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人擦了擦额头的汗，咬着牙眯起眼皮笑肉不笑的对保安道：“虽然监控没拍下来，但你当时不是正好路过吗？我记得你一回来就跟我汇报过了，说有校园霸凌事件，我还吩咐你一定要重视起来，这么快就忘了？！” 保安愣了愣，在领导的眼神里杀气越来越浓的时候，终于后知后觉的点了点头：“嗯，我、我确实听见了。” 林斯颔首：“好，那接下来的事情你们就配合沉夏一起澄清吧。” 亲眼见证了非正常渠道解决问题的龙嘉年，从保安室出来的时候还是懵懵的。 应该要向林斯道谢吧。 龙嘉年偷偷撇着林斯的侧脸。 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头发用发胶固定住齐齐梳向脑后，高挺的鼻梁上，金边的眼镜折射着锐利的寒芒。 冷淡、疏离，活脱脱的精英模样。 龙嘉年张了张口，道谢的话到了嘴边，被走来的保镖打断了。 一身黑西装的保镖弓腰垂头，掌心托举着什么送到林斯眼前。 后者看也没看，转手就将东西扔了龙嘉年怀里。 方块状的物体被扔进怀里的时候还在不停发出声响，铃声是熟悉的《巴哈小步舞曲》。 龙嘉年看到手机上显示的名字：父亲。 “你现在在哪里？”话筒对面的声音带着被压抑的怒气，“刚刚的事情你应该反省的差不多了吧？我现在过去接你。” “我在学校。” “什么？！好、好，我看你能犟到什么时候！” 啪—— 电话被粗暴的挂断。 被原身沉夏称为父亲的男人，甚至没关系一句自己的儿子是怎么到的学校，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又发泄了一顿怒气，就径直挂断了电话。 龙嘉年收拾好心情，抬头准备道谢时，林斯早已不见了踪影。 他叹了口气，那种交易，他是无论如何不会答应的。 龙嘉年找了个树荫处坐下，双手托腮道：“我有什么办法摆脱沉凡吗？” 系统不带感情的理智嗓音在脑海里响起：“查询到两种可行方案。” “哪两种？” “第一种，杀了沉凡。优点：永绝后患。缺点：所处世界为法治世界，触犯法律可能会引起其他不必要的麻烦阻碍任务进程。” 龙嘉年唇角抽了抽：“不要杀人的。” “第二种。”系统不被察觉的顿了顿，机械音也比往常沉了些许，带着莫名的诱哄，“寻找到比沉凡更强的势力，依附对方，就可以不用在乎沉凡的威胁。” 龙嘉年沉吟片刻，忽而惊讶道：“优点缺点呢？” 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他笑弯了眉眼：“原来统子你也有疏忽的时候！” 系统诡异的沉默了。 龙嘉年嘟囔：“好，那你说我可以依附谁的势力呢？” “林斯。” 视频很快发到了龙嘉年的邮箱，还被贴心的放大，调整到了最高的清晰度。 龙嘉年以沉夏的名字发到了校园论坛上，将事情前因后果诚实告知。 本就是风口浪尖上的事，发出来的瞬间就盖了几百层楼。 【啊，看上去确实是师晨先撩拨的啊……】 【师晨私底下这样子和他表现出来的还真不一样。】 【不是，这能看出什么啊？看图说话离了大谱。】 【至少沉夏敢真人上阵啊，师晨到现在都躲在别人后面，又茶又怂的。】 【师晨都受伤了，在手术室里发帖是吧？】 帖子里说什么的都有，有相信他的自然就有质疑的，好在并不是一边倒的声音了。 他也只是期盼这样的结果而已。 翻转的来临在帖子被封锁后。 同一时间，学校公布了一个保安的离职信息，保安发了一条语音信息，承认自己亲耳听见了两人的争吵内容，但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没有劝阻，这才晾成了祸事。 校方最终出面，不痛不痒的警告了两人。 师晨的名声却回不去了。 虽然是沉夏先动的手，硬要说的话，先动手的最不占理，可沉夏一早将自己塑造成了完美无瑕的受害者形象，被揭穿是他故意挑衅，随之而来的舆论反噬是他承受不住的。 龙嘉年合上笔记本伸了个懒腰，下课铃刚响过，门外已经有探头探脑想要给他递情书的人了。 那件事过后，沉夏的名声好起来不说，他还莫名招惹了一大堆桃花。 “统子，从哪个方向逃跑最快？” “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有个一劳永逸的方法。” 月明星稀，站在林斯的门前，龙嘉年还是觉得有些忐忑。 原主打理精致的头发被放了下来，软软的碎发搭在额际，衬的他一双眼格外的亮。 系统说，离职的保安是林斯给了笔钱安排的，他理应道谢。 虽然龙嘉年也不懂，道谢为什么能让他摆脱学校里无处不在的烂桃花，但系统从来没有犯过错。 于是他站在了这里。 距离敲门已经过去了一分钟，门里毫无反应。 龙嘉年挣扎过后再次抬起手，就要敲下去的时候，门被从里面打开了。 林斯眼中惊讶一闪而过。 少年猫似的琥珀色双眼又大又亮，像是被他的突然出现惊了一下，猛地后退了两步。 他穿着白色的衬衫，配上洗的有些泛白的牛仔裤，看上去干净又青春。 和他记忆中的沉夏不同。 “你怎么来了？”林斯问道。 林斯像是刚洗完澡，乌黑如墨的发丝沾染着水汽，就连睫毛都是湿漉漉的，他难得的没戴眼镜，眼珠子黑的仿佛能将人吸进去，离得这样近，气场大的令人无法忽视，好像连呼吸的空气都被吸走了一般。 “我、我是来道谢的。”龙嘉年有点结巴道。 林斯眼神下移，挪到龙嘉年手里的水果篮上，短短的时间里，第二次被震惊了。 余光里遛狗的邻居好奇的张望着，他张了张口道：“先进来吧。” 寸土寸金的京市市中心，单独划拉出一片地来做成别墅区，每一栋的价值都是令人咋舌的数字。 “坐吧。”林斯背对着龙嘉年，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走向吧台。 进了门后，龙嘉年更紧张了。 房间里，属于林斯的气息太浓重了。冷色调的装修，简约大气又……冷冰冰的。 面前忽然出现一个透明的敞口玻璃杯，龙嘉年惊讶的看向林斯。 林斯发现什么好笑的事一般轻笑：“没下毒。” 龙嘉年只得双手接过，包装精致的果篮则被林斯随意的放在了一边。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那天分开时，林斯听到沉凡给沉夏打的电话，短暂的和平抵不过长久以来的观感，沉凡的声音让他控制不住的想起这对父子贪婪和嫉妒的眉眼。 所以他直接离开了。 修长的食指把玩着杯沿，话是对龙嘉年说的，目光却没有落到他的身上。 多少带着点轻慢。 林斯笃定，他这个名义上的“弟弟”肯定是有求而来。 “唔——啊——” 肉眼可见紧张局促的少年忽然从沙发上蹦了起来，在林斯惊愕的目光里冲向了吧台，半俯着身子对着水池吐了起来。 “这怎么是酒？” 吐完又用水洗了脸，少年脸上已经带着微醺的红，眼底一片水汽氤氲。 在自己私人领地里的林斯格外不一样，他微微扬起精致的下颚，慵懒道：“我以为你喜欢。” 完全不喜欢！ 不仅不喜欢，甚至酒精过敏！ 龙嘉年不知道沉夏有没有这个毛病，抿了抿唇，没有反驳。 “冰箱里有水，自便。”林斯没什么诚意的补充道。 水和酒塞满了整个冰箱，除此之外，丁点人类可以食用的食物踪迹都不存在。 龙嘉年找水的时候，林斯认真的打量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