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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嘉年仰起头，用力拍了拍花洒。 啪嗒。 水滴垂直落在了眼睛里。 他赶忙低下头，满头的泡沫也顺着脸颊落了下来。 怎么会忽然没水了？ 闭着一只眼摸索到毛巾，好不容易擦干了身上的水渍和眼睛，龙嘉年正想穿上衣服出去求助的时候，发现放在门外的衣服竟然不见了。 “有人吗？”龙嘉年唤了一声。 无人回应。 于是他提高了嗓门，又唤了一遍：“有没有人？” 空荡荡的游泳馆里，能听见的只有自己的回声。 没有人，那他的衣服怎么会不翼而飞了？ “统子统子，求助！我的衣服是被你收走了吗？” 龙嘉年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系统。 虽然系统做什么之前都会告诉他，但难免有疏漏的时候，他第一反应是系统是不是为他准备了更干净的衣服。 “统子，系统，你在吗？” 没有回应。 “系统！别开玩笑了，快出来！再不出来我生气了！” 如同之前好几次一般，系统又一次在他需要的时候销声匿迹。 龙嘉年揉了揉眼，手松开的时候，眼眶也跟着红了。 这么多世界里，他和系统相依为命。 回到主世界，许多同事嘲笑他，说他只是因为运气好，才能在小世界里完成任务。 也有许多同事告诉他，以完成的任务积点，早就能够升级系统了。 可他没有做任何改变。 他早就将系统当成了最亲近的朋友，相濡以沫的家人，无话不谈的朋友。 从前的系统总是冷冰冰的，可每次他遇到困难的时候，不论能不能帮上忙，系统都站在他身边。 可自从来到这里，一切都变了。 系统开始无缘无故的消失，开始找理由来搪塞他。 没错，他轻易就能从那些毫无起伏的声调里辨别出哪些是真话，哪些是假话。 系统之上还有主系统，有许多事是龙嘉年不知道，或许也不该知道的。 所以他一直在等，等着系统主动告诉他，自己上次说了谎。 哪怕只是说到这个程度，龙嘉年也能和往常一样笑着安慰系统说“没关系”。 可又是这样，一句话也不说的就消失了。 有水滴顺着下巴落到了地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浴室了响起某种类似于小动物的抽噎声。 “滋——滋——” “你是在找我吗？” 抽噎声停止，龙嘉年红着眼看着忽然冒出来的系统。 …… 一人一统沉默了十秒，龙嘉年打了个嗝。 不知是不是错觉，素来毫无波动的机械音柔了许多。 “你刚刚是在召唤我吗？” 这次连解释都不解释了。 龙嘉年转过身，双手环抱住自己，背对着系统。 少年裸/着身，因为环抱自己的姿势，背部的骨骼格外凸出，肩胛骨像是振翅欲飞的蝶，刺破薄薄的皮肤飞出去。 少年身上没有什么肌肉，但骨肉匀亭，生的极好，流畅的线条瞬间宽宽的肩缓缓而下，收束在紧窄的腰间。 肩窄的尾椎骨凸起了一块，有种诡异的性/感。 系统淡淡的收回了目光。 “现状我已经了解了。” 这话精准的踩到了猫的尾巴。 龙嘉年转身，哭过的眼格外清亮，他瞪着系统，像是炸毛的猫：“你不是不在吗，怎么会了解！” “看了一眼就了解了。” 说又说不过，龙嘉年愈发委屈了，发誓再也不跟系统说一句话。 “这个月的抽卡次数已经用完了，不过我可以再破例一次，你可以指定一个人，我帮你联络他。” “你，想叫谁？” 最后一句带着某种蛊惑的意味，龙嘉年怔了怔，转过身，系统又恢复了那副冷冰冰的模样。 果然是自己的错觉吗？ 这已经是系统服软的表现了，他要抓住机会。 龙嘉年揉了揉眼眶，认真的思考起来。 能快速帮他送衣服过来的，显然只有同在片场的人。 现在这个片场里，和他熟悉到能在这时候给他送衣服的，好像也只有两个人选。 宋安风和朱利安。 都是男生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不不不。 龙嘉年猛地摇了摇头。 只要想到是宋安风给他送衣服，打开门看到他现在一丝/不挂的样子，他就觉得自己浑身都要烧起来了。 “那就拜托你联络朱利安吧。” 龙嘉年心慌意乱的对系统说道，没有注意到系统在那之后一句话都没有回答。 朱利安正睡在躺椅上，任化妆师给他补着妆。 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不耐烦的拿起来一看，看清来电人的姓名后，他惊讶的挑了挑眉。 一分钟后，朱利安从包里拿了一套自己的备用衣服急匆匆的朝着游泳馆的方向跑了过去。 “眉毛！只补了一半……” 化妆师话还没说完，朱利安已经跑的没了影。 从朱利安休息的地方到游泳馆，从林子里穿过去是最快的。 想着少年那害羞的性格，能打出这个电话，想必整个人都不太好了，朱利安脚下不由得又快了几分。 可往往越是着急的时候越容易出事故。 就比如眼前。 宋安风门神一般挡在了他的去路上。 第一轮游戏的时候，他和眼前的男人真刀真枪的拼了一把，打心底里觉得男人的格斗技巧不错，但这并不意味着录制结束他还会给男人好脸色看。 他，朱利安，是彻头彻尾的谢泽派！ 宋安风这满脸写着对沉夏有企图的样子，绝对是谢泽的威胁！ 朱利安挺了挺胸，让自己看上去不至于矮上许多。 他皱起眉梗着脖子道：“还不让开？” 宋安风没有丝毫要退让的意思，他淡漠的眼从朱利安脸上划过，轻飘飘落到他手里的衣服上，然后问：“你要去游泳馆？” 朱利安：“不行么？游泳馆不会是你宋氏建的吧？” 宋安风：“去做什么？沉夏正在里面洗澡，等他出来你再进去吧。” 不是商量，也不是请求，完完全全命令的语气。 没接到龙嘉年的电话之前，朱利安怕是要被这语气气出个好歹来，但他现在底气十足，反而笑出声来。 宋安风眉峰微蹙：“你笑什么？” 朱利安：“我笑你把沉夏当做自己的所有物，可不知道自己在沉夏心里可没什么分量。” 宋安风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朱利安没有被宋安风骤然凛冽的气势吓到，他上前一步，紧紧盯着宋安风的双眼，扬了扬手里的衣服，继续挑衅道：“看到这衣服了吗？是沉夏让我送过去给他的。他的衣服不知道被谁给误拿了。” “这种紧急的情况一般都会找自己最信任的人帮忙吧？真是可惜，你就连我，一个和沉夏只见过两次的人，都比不过。” 朱利安冷笑一声，输了游戏的恶气出了干净。 他绕过脸色铁青的宋安风，单手插着兜，哼着小曲走了。 游泳馆并不大，朱利安很快就找到了浴室。 他趴在外面听了听，浴室里并没有水声，扣了两下门，门内立刻传来一道怯怯的声音：“是谁？” “是我，朱利安。” 门内的声音立刻提了几个度，朱利安甚至能想象出少年眼睛圆溜溜惊喜的模样。 他轻笑道：“衣服就放在门口了，我先出去，你隔一分钟出来取吧。” “谢谢！” 朱利安退到了游泳馆外面。 他拍的片子尺度并不小，对于人类的肉/体他完全能做到用欣赏艺术品的视角来看待。 只是，自己不论看到了什么，被谢泽知道了，他怕是都很难健全的走出京市了。 龙嘉年的动作很快，朱利安在门外等了约莫五分钟，他就出来了。 龙嘉年头发湿哒哒的，水珠顺着耳垂流到了颈项间，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