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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寄侧着眼眸,和身旁的人笑着说话,似乎并不知道景致这边的情况。 马经理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景小姐长得真是漂亮,完全不输那些代言我们产品的女明星,现在有男朋友没有?” 景致还维持着好脸色,反问马经理孩子上初中没有,让注意休息,别喝坏了身体。 “酒嘛,哪有这么容易醉的,”马经理把四只装满酒的酒杯推到景致面前,“多练练就好了,景小姐,你试试。” 他的态度十分强硬,不喝就是落他面子了。也就意ʝʂց味着戴鸣霞的合作到此结束。 景致看了戴鸣霞一眼,戴鸣霞皱着眉,似乎还在纠结。 景致脸上已经没了笑意。 似乎是觉得景致不敢拒绝自己,马经理伸出那双油腻的手,想要扑过来,忽然被酒杯用力地砸到脸上。 马经理“哎哟”一声,痛呼起来。 周围的人也都纷纷安静,朝着这边看过来。 程寄好像没有察觉,喝着马经理给景致准备的酒,喝完一杯就砸到马经理脸上。 喝了四杯,砸了四杯。 喝完之后,笑着问:“还挺好玩,还有没有?” 宴席上,鸦雀无声。 只有陆今安心疼地说:“你喝这种东西干嘛?谁知道这姓马的往里面加了什么没有。” 程寄的脑袋果然有些发晕,连坐也有些坐不住,但还是凭借着本能看向景致。 景致的目光渐渐发软,像水一般从他身上滑落。 好像是在说,他不应如此。 程寄的心开始慢慢刺痛起来。 程寄在社交场合是不怎么喝酒的, 一场宴会下来,最多喝个一两杯,私底下也是浅酌即止。像今天这样一次性喝了四杯不知道掺杂了什么的烈酒, 出了包厢就晕过去。 他的棱角分明, 下颌坚毅, 即使是在睡觉的时候, 也是满面寒霜, 不可亲近的模样, 除了唇瓣微白, 显示了他是个病人。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医用吊瓶往下滴水的滴答声,安静得景致盯着程寄这张脸发了好长一会儿呆。 随后她目光放远,看向房间的装饰。 半年了, 和半年前她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 那时候她离开得匆忙,以至于现在回忆起来已经没有任何细节,只记得当时自己被巨大的“心死”包裹住, 一心想要逃离这个束缚住自己的地方。 可现在她又回来了。 而且她的手被昏睡过去的程寄紧紧握着,不许她离开。 怎么会这样呢? 不应该这样的。 景致的目光重新放回到这张平和宁静的脸上,忽然有种无力感。 房间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陆今安进来,手里拿了份单子, 朝着景致走过来。 他似乎对景致有些偏见,把单子递给她,语气不太和善地说:“医生交代的注意情况都写在上面了,你等会儿注意着点吊瓶。” 景致愣了一愣, 意识到陆今安是想让她照顾程寄,她轻声说:“我也要走了, 你和家里的阿姨说吧。”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油盐不进呢?”陆今安不悦地皱着眉。 景致之所以现在站在别墅里,也并不是因为她良心发现,而是被陆今安强扭来的。 那顿饭局本来就是他和程寄两人私底下吃顿饭,都没带助理,程寄晕了之后,他还要去停车场把车开过来,一个人哪里顾得了这么多。 陆今安:“他这样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你就不能照顾照顾他?” 被握住的那截手腕热烘烘的。 景致低着头,脑袋嗡嗡响,犹犹豫豫地还是把话说了出来:“我又没有让他主动帮我。” 陆今安本来就对景致印象不好,一听这话就炸:“你说说你这个人好没良心,我不知道你们两是什么原因分的手,但他起码在这件事上没有错,一直护着你,这个酒要不是他替你喝,帮你出了头,你以为你能躲得了?” “只要你还想在这行混,那姓马的有的是办法把你饭碗砸掉,这个酒你不喝也得喝。” “你连这点都想不明白?还是你故意不想想明白?” 他说的都是实话,嘴皮子又利索,景致咬着唇,目光愧疚地看向别处,无可辩驳。 陆今安继续为程寄打抱不平,“你照顾别的男人这么起劲,都不愿意给他看个点滴?” “什么男人?你别瞎说。”她好不容易发出点声音。 “就是横店那个,还照顾这么久,你以为程寄不知道?他眼巴巴地从国外跑回来,想和你道歉说清楚来着,结果就看到这个,你说他气不气!” 陆今安越说越着急:“你知道他这次从国外回来都付出了什么?” “关家父女想杀了他的心都有!” 他的声音响亮,像块石头压在景致身上,将她变成轻而薄的纸,一捏就碎。 楼下的陈管家听到动静,连忙冲到楼上来,见到气汹汹的陆今安,不安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陆今安看了程寄一眼,似乎因为他和景致的争执声,即使在沉睡中也不安稳,他叹了口气。 和景致说了声抱歉,“对不起,你刚才的话实在是刺激到了我,有些失态了。” “你想走就走吧,没人会拦着你。”陆今安转身就把单子塞到陈管家手里,随后捡起凳子上的衣服就要走,走之前对陈管家说:“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脚步声渐渐远去,陈管家终于理清状况,“景小姐,你也要走?那程先生怎么办?” 陈管家属实是有些不知所措,在过去五年里,程寄很少生病,印象中都没有在家里输过液,如果景致也走了,那她要不要和主家那边说一下情况? 景致侧着脸,黑色的高领打底衫之上露出半个白皙的杏面桃腮,目光从程寄的脸上渐渐流淌下来,最后定格于握住她那只手的腕子上,黑色的发圈松松箍着。 她摇了摇头,叹息说:“今天我看着吧。” 景致到了第二天下午才醒来,看了眼手机,已经是下午四点多。 昨晚她一直陪着程寄,注意着点滴,等点滴挂完已经是凌晨两三点,她稍微转了转被握住的右手,可以松动了。 那时候她太累,帮程寄拔了针头后就睡在了客房。 她起床,从房间出来后先去了主卧,只是脚步走到门前就停下了,景致想,不管程寄好没好,她都要走了。这个时间点家里有人会看护他。 他帮她挡了酒,她照顾他一晚,算是扯平。 退回来后,她的目光又不自觉看向了衣帽间,这个衣帽间与主卧打通。 曾经她的所有东西都放在这儿,包括那根“雨滴”项链。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陈管家走上来说:“景小姐要进去看看吗?之前的衣服还都在那儿。” 身旁的小雅补充说:“之前程先生生气,要把里面的东西都丢了,但后来又反悔,幸好那时候我们没有动。” “七八月的时候还新来个打扫的阿姨,把您留在主卧的毛巾之类的生活用品丢了,程先生还郁闷了很久。” “是吗。”景致一声呢喃,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管家反应得快,她打断了小雅要继续玩下说的意思,让她去主卧看看程寄的情况。 她对景致说:“景小姐肚子饿了吧,先下来吃点东西。” 景致肚子确实有些饿了,昨晚上光顾着说话,没吃什么,但她还是说:“不了,我喝杯温水就走。” 陈管家的笑意凝固在脸上,“这么快。” 景致不说话,跟着她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