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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问神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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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问:“圣人之作事,不能昭若日月乎?何后世之也!”曰:“瞽旷能默,瞽旷不能齐不齐之耳;狄牙能喊,狄牙不能齐不齐之口。”〔疏〕“何后世之也”者,音义:“,语巾切,争讼也。”广雅释言:“,语也。”王疏云:“犹也。法言问神篇云:‘何后世之也!’”史记鲁世家赞:“洙、泗之间,龂龂如也。”徐广注云:“龂龂,争辞(一)。”盐铁论国病篇云:“诸生誾誾争盐铁。”龂、誾并与同。按:宋、吴作“誾誾”,温公依李本作“”,云:“,争论之貌,谓学者争论是非。”汉魏丛书本作“誾誾”。“瞽旷能默”者,师旷,见吾子疏。周礼春官序官云:“大师下大夫二人,小师上士四人,瞽蒙上瞽四十人、中瞽百人、下瞽百有六十人。”郑注云:“凡乐之歌,必使瞽蒙为焉。命其贤知者以为大师、小师。晋杜蒯云:‘旷也,大师也。’郑司农云:‘无目眹谓之瞽。’”贾疏云:“以其目无所睹见则心不移于音声,故不使有目者为之也。”孙疏云:“命其贤知者以为大师、小师者,明大师、小师亦以瞽蒙为之。以其贤知,使为瞽官之长,故殊异之而称师也。”引“晋杜蒯曰:旷也,大师也”者,檀弓文。旷即师旷。郑意师旷亦瞽蒙,以贤知而为大师,故引以为证。然则旷为瞽蒙之长,故谓之师旷,亦谓之瞽旷。庄子箧胠云:“塞瞽旷之耳。”默谓口不言而心通。论语云:“默而识之。”皇疏云:“见事心识而口不言,谓之默识者也。”按:即所谓心不移于音声。解嘲云:“知玄知默,守道之极。”“狄牙能喊”者,吴云:“狄牙,易牙也。”俞云:“狄牙即易牙,犹‘简狄’汉书古今人表作‘简X’也。”按:狄、易古音相同,故得通用。说文“逖,远也”,古文作“X”,从易声。又“惕,敬也”;重文“悐”,从狄声。白虎通礼乐云:“狄者,易惕也,辟易无别也。”广雅释诂云:“狄,也。”皆其证。庄子骈拇释文:“淮南云:‘俞儿、狄牙,尝淄、渑之水而别之。’狄牙则易牙,齐桓公时识味人也。”左传僖公篇云:“雍巫有宠于卫共姬,因寺人貂以荐羞焉。”杜注云:“即易牙。”孔疏云:“此人为雍官,名巫,而字易牙也。”魏策云:“齐桓公夜半不嗛,易牙乃煎、熬、燔、炙,调五味而进之。桓公食之而饱,至旦不觉。”孟子云:“易牙先得吾口之所耆者也。”音义:“喊,呼览切;又呼嫌,下斩切。”说文无“喊”,朱氏骏声以为即“”之异文。说文:“,啮也。”通训定声云字亦作“喊”,引此文“狄牙能喊”。俞云:“喊者,諴之异文,从口与从言同。咏、咏,诊、吟,即其例也。说文言部:‘諴,和也。’广雅释诂:‘諴,调也。’狄牙能喊,谓狄牙能和调也。”按:俞说是也。司马云:“瞽旷能审正声,而人之耳清浊高下各有所好,瞽旷不能齐也。狄牙能尝和味,而人之口酸辛咸苦各有所好,狄牙不能齐也。圣人能行正道,而愚闇邪僻之人相与非之,圣人不能止也。”(一)“辞”字原本作“辨”,据史记鲁周公世家改。

君子之言幽必有验乎明,远必有验乎近,大必有验乎小,微必有验乎着。无验而言之谓妄。君子妄乎?不妄。〔注〕言必有中。〔疏〕说文:“譣,譣问也(一)。”引伸为征譣。经传皆以验为之。汉书董仲舒传:“制曰:‘盖闻善言天者,必有征于人;善言古者,必有验于今。’”此必古有是语,故云“盖闻”。春秋繁露深察名号云:“不法之言,无验之说,君子之所外,何以为哉?”(一)今本说文“问”上无重文“譣”字。

言不能达其心,书不能达其言,难矣哉!惟圣人得言之解,得书之体,白日以照之,江、河以涤之,灏灏乎其莫之御也!〔注〕有所发明,如白日所照;有所荡除(一),如江、河所涤,灏灏洪盛,无能当之者。面相之,辞相适,捈中心之所欲,通诸人之嚍嚍者,莫如言。〔注〕嚍嚍,犹愤愤也。弥纶天下之事,记久明远,着古昔之,传千里之忞忞者,莫如书。〔注〕,目所不见;忞忞,心所不了。故言,心声也;书,心画也。〔注〕声发成言,画纸成书。书有文质,言有史野,二者之来,皆由于心。声画形,君子小人见矣。〔注〕察言观书,断可识也。声画者,君子小人之所以动情乎?“疏”“难矣哉”者,吴云:“难乎为君子也。”司马云:“难以明道。”按:论语云:“群居终日,言不及义,好行小慧,难矣哉!”郑注云:“‘难矣哉’,言终无成功也。”“惟圣人得言之解,得书之体”者,音义:“之解,胡买切,晓也。”按:说文:“解,判也。”引伸为分析,为节理。史记吕后本纪:“君知其解乎?”正义云:“解,节解也。”体谓体裁。文选沈休文谢灵运传论:“延年之体裁明密。”李注云:“体裁,制也。”言不必繁而皆中于伦,是谓得言之解;书不必多而皆应于法,是谓得书之体。得言之解,故言足以达其心;得书之体,故书足以达其言也。“江、河以涤之”者,说文:“涤,洒也。”灏灏乎,世德堂本作“浩浩乎”。“面相之,辞相适”者,音义:“面相,息亮切。”宋云:“面相,犹面对;适,往也。言面对之时,以辞相及也。”司马云:“‘之’亦‘适’也。”俞云:“‘之’字绝句。相之、相适,对文成义。”按:司马、俞说,是也。尔雅释诂云:“适、之,往也。”面谓颜色,辞谓辞气。荀子大略:“爱之而勿面。”杨注云:“谓以颜色慰悦之。”“面相之,辞相适”,谓以颜色辞气相交接,若往来然也。“捈中心之所欲”者,音义:“捈,他胡切,又同卢切,引也。”说文:“捈,卧引也。”通训定声云:“谓横引之。”字亦通作“抒”。广雅释诂云:“捈,抒也。”汉书刘向传:“一抒愚意。”颜注云:“抒,谓引而泄之也。”又王褒传:“敢不略陈愚,而抒情素。”注云:“抒,犹泄也。”“通诸人之嚍嚍”者,音义:“嚍嚍,音即刃切。俗本作‘’,误。”按:宋、吴本作“”,此音义以为俗本者。然音义引俗本,往往有古音古义存其间,转较胜其所据本。嚍、形近易误。列子天瑞篇“画其终”,又汤问篇“画然”,释文并云:“‘画’一作‘尽’。”重言形况,以声为义,尤难定其文字之是非。法言多韵语,今以声韵求之,颇疑作“”者为合。盖此文“面相之”四句释言,与下文“弥纶天下之事”四句释书,文义相对。“弥纶”四句,“远”与“忞”为韵;此“面相之”四句,“适”与“”为韵。若作“嚍嚍”,则不韵矣。离骚:“忽纬繣其难迁。”王注云:“纬繣,乖戾也。”字亦作“”,廣雅釋訓云:“,乖剌也。”王疏云:“意相乖違,謂之。”然則即緯繣、之意。“通諸人之”,猶云通意之相乖耳。“弥纶天下之事”者,系辞云:“易与天地准,故能弥纶天下之道。”虞注云:“弥,大。纶,络。”按:弥纶叠义连语,不容分疏。文选陆士衡文赋,李注引王肃易注云:“弥纶,缠裹也。”得之。“着古昔之,传千里之忞忞”者,音义:“,呼昆切。”文赋注引法言作“昏昏”。又音义:“忞忞,武巾切。”“忞”与“远”韵,段氏玉裁六书音韵表袁声第十四部、文声第十三部合用,最近。按:楚辞悲回风“还”与“闻”韵,天问“文”与“言”韵。此“远”与“忞”韵,亦其例。“着古昔之”,承“记久”为义,以时言;“传千里之忞忞”承“明远”为义,以地言也。“君子小人见矣”者,音义:“见矣,贤遍切。”“声画者,君子小人之所以动情乎”者,乐记云:“情动于中,故形于声。”关雎序云:“情动于中,而形于言。”注“有所”至“之者”。按:孟子云:“江、汉以濯之,秋阳以暴之,皜皜乎,不可尚已!”赵注云:“圣人之洁白,如濯之江、汉,暴之秋阳,皜皜甚白也。”毛氏奇龄四书索解云:“‘江、汉以濯之,秋阳以暴之’,从来训作洁白。夫道德无言洁白者。惟志行分清浊,则有是名。故夫子称‘丈人欲洁其身’;孟子称‘西子蒙不洁’,又称‘狷者为不屑不洁之士’;司马迁称‘屈原其志洁’。大抵独行自好者始有高洁之目,此非圣德也。夫子自云:‘不曰白乎?涅而不淄。’只以不为物污,与屈原传之‘皭然泥而不滓’语同。岂有曾子拟夫子,反不若子贡之如天如日,宰我之超尧越舜,而仅云洁白?非其旨矣。”焦疏云:“毛氏说是也。列子汤问篇云:‘皜然疑乎雪。’释文云:‘皜又作皓。’文选李少卿与苏武诗‘皓首以为期’,注云:‘皓与颢,古字通。’说文页部云:‘颢,白。楚辞曰:‘天白颢颢。’皜皜即是颢颢。尔雅释天云:‘夏为昊天。’刘熙释名释天云:‘其气布散皓皓也。’然则皜皜谓孔子盛德如天之元气皓旰。尚,即上也。不可上,即子贡云:‘犹天之不可阶而升也。’以此推之,江、汉以濯之,以江、汉比夫子也。秋阳以暴之,以秋阳比夫子也。皜皜乎不可上,以天比夫子也。”荣按:理堂解“江、汉”二句为即以江汉、秋阳比夫子,其说甚是。而解皜皜乎不可尚已为拟夫子于天,殊未必然。法言此文,全本孟子。白日以照之,即秋阳以暴之之义;江、河以涤之,即江、汉以濯之之义;灏灏乎其莫之御也,即皜皜乎不可尚已之义。谓圣人之言与书,明照四方,若日月之经天;荡涤浊恶,若江、河之行地。其光与力至盛、至大,莫之能敌。弘范以灏灏为洪盛,即形容白日、江、河之辞,为得其义。皜皜即灏灏,亦以形容江、汉、秋阳光力之盛大,固不仅状其洁白,亦不必谓如天之元气皓旰也。世德堂本此注上有“咸曰”字,则以为宋著作语,误也。注“嚍嚍,犹愤愤也”。按:“嚍”字说文、玉篇均不录。荀子非十二子篇:“尽尽焉。”彼杨注云:“极视尽物之貌。”此望文生训。俞氏樾平议云:“尽尽犹津津也。庄子庚桑楚篇曰:‘津津乎犹有恶也。’此作尽尽者,声近,故假用耳。周官大司徒职曰:(二)‘其民黑而津。’释文云:‘津本作浕。’然则津津之为尽尽,犹津之为浕矣。”按:庚桑楚释文津津如字。崔本作律律,云:“恶貌。”嚍嚍当即尽尽、津津之谓。弘范以为愤愤者,方言云:“愤,盈也。”国语周语:“阳瘅愤盈。”韦注云:“积也。”淮南子俶真:“繁愤未发。”高注云:“繁愤,众积之貌。”然则愤愤者,积意欲发之义。注“,目所不见;忞忞,心所不了”。按:俞云:“忞忞与同义。史记屈原传:‘受物之汶汶。’索隐曰:‘汶汶,昏暗不明也。’汶汶即忞忞也。”(一)“所”字原本作“如”,据文义改。(二)“司徒”二字原本互倒,今据周礼改。

圣人之辞浑浑若川。〔注〕浑浑,洪流也。顺则便,逆则否者,其惟川乎!〔疏〕说文:“便,安也。”考工记云:“水属不理孙谓之不行。”郑注云:“孙,顺也。”按:此以譬圣人之言,其理至深至大,而不可违。

或曰:“仲尼圣者与?何不能居世也,曾范、蔡之不若!”曰:“圣人者范、蔡乎?若范、蔡,其如圣何?”〔疏〕“曾范、蔡之不若”者,经传释词云:“曾,乃也。”吴云:“范睢,魏人也,说秦昭王而为相。蔡泽,燕人也,说范睢而代睢为相。言孔子不如。”按:范睢、蔡泽,史记有传。解嘲云:“范睢,魏之亡命也。折胁折髂,免于徽索,翕肩蹈背,扶服入橐。激卬万乘之主,介泾阳,抵穰侯而代之,当也。蔡泽,山东之匹夫也。顩颐折頞,涕吐流沫。西揖强秦之相,搤其咽而亢其气,拊其背而夺其位,时也。”“若范、蔡,其如圣何”者,司马云:“仲尼若为范、蔡之行,则亦为小人,安得为圣?”

或曰:“淮南、太史公者,其多知与?曷其杂也!”曰:“杂乎杂!〔注〕叹不纯也。人病以多知为杂,惟圣人为不杂。”〔疏〕“淮南、太史公其多知与”者,汉书淮南王安传云:“淮南王安,为人好书、鼓琴,不喜弋猎狗马驰骋。亦欲以行阴德,拊循百姓,流名誉,招致宾客方术之士数千人,作为内书二十一篇,外书甚众。又有中篇八卷,言神僊黄白之术,亦二十余万言。”艺文志有淮南内二十一篇,淮南外三十三篇,入杂家;又有淮南杂子星十九卷,入天文。今存淮南子二十一卷,高诱注。史记自序云:“罔罗天下放失旧闻,王迹所兴,原始察终,见盛观衰,论考之行事,略推三代,论秦、汉,上记轩辕,下至于兹,着十二本纪,既科条之矣。并时异世,年差不明,作十表。礼乐损益,律历改易,兵权、山川、鬼神,天人之际,承敝通变,作八书。二十八宿环北辰,三十辐共一毂,运行无穷,辅弼股肱之臣配焉,忠信行道,以奉主上,作三十世家。扶义俶傥,不令己失时,立功名于天下,作七十列传。凡百三十篇,五十二万六千五百字,为太史公书。序略,以拾遗补艺,成一家言,厥协六经异传,整齐百家杂语,藏之名山,副在京师,俟后世圣人君子。”汉书司马迁传赞云:“至于采经摭传,分散数家之事,甚多疏略,或有抵梧。亦其涉猎者广博,贯穿经传,驰骋古今,上下数千载间,斯已勤矣。又其是非颇谬于圣人,论大道,则先黄、老而后六经;序游侠,则退处士而进奸雄;述货殖,则崇势利而羞贫贱,此其所蔽也。”此准南、太史公多知而杂之事。“人病以多知为杂”,文选何平叔景福殿赋李注引作“人病多知为杂”,无“以”字。圣人不杂者,一以贯之也。

书不经,非书也;言不经,非言也。言、书不经,多多赘矣。〔注〕动而愈伪。〔疏〕不经,谓不在六艺之科,非孔子之术者。吾子云:“好书而不要诸仲尼,书肆也;好说而不要诸仲尼,说铃也。”“多多赘矣”者,司马云:“言书不合于经,知之愈多,则愈为害而无用,若身之有赘然。赘,附肉也。”

或曰:“述而不作,玄何以作?”曰:“其事则述,其书则作。”〔注〕言昔老彭好述古事,孔子比之,但述而不作。今太玄非古事,乃自成一家之书,故作之也。或曰:“孔子述事者有矣,然何尝作书乎?”〔疏〕“述而不作”,论语述而文。彼皇疏云:“述者,传于旧章也;作者,新制作礼乐也。孔子自言我但传述旧章,而不新制礼乐也。夫得制礼乐者,必须德位兼并,德为圣人,尊为天子者也。孔子是有德无位,故述而不作也。”刘疏云:“述是循旧,作是创始。礼记中庸云:‘非天子不议礼,不制度,不考文。’议礼,制度,考文,皆作者之事,然必天子乃得为之。故中庸又云:‘今天下车同轨,书同文,行同伦,虽有其位,苟无其德,不敢作礼乐焉。虽有其德,苟无其位,亦不敢作礼乐焉。’郑注‘今,孔子谓其时。’明孔子无位,不敢作礼乐,而但可述之也。”是皆以作为指作礼乐而言。然广言之,则凡有所创始皆谓之作,不必以礼乐为限。论语云:“盖有不知而作之者,我无是也。”包注云:“时人多有穿凿,妄作篇籍者,故云然也。”是凡以新意创着篇籍,亦皆是作。此文云“玄何以作”,明以作为创着篇籍之义也。“玄何以作”者,自序云:“雄以为赋者,非法度所存,贤人君子诗赋之正也,于是辍不复为。而大潭思浑天,参摹而四分之,极于八十一。旁则三摹九据,极之七百二十九赞,亦自然之道也。故观易者,见其卦而名之;观玄者,数其画而定之。玄首四重者,非卦也,数也。其用自天元推一昼一夜阴阳数度律历之纪,九九大运,与天终始。故玄三方、九州、二十七部、八十一家、二百四十三表、七百二十九赞,分为三卷,曰一、二、三,与泰初历相应,亦有颛顼之历焉。之以三策,关之以休咎,絣之以象类,播之以人事,文之以五行,拟之以道德、仁义、礼知。无主无名,要合五经,苟非其事,文不虚生。为其泰曼漶而不可知,故有首、冲、错、测、攡、莹、数、文、掜、图、告十一篇,皆以解剥玄体,离散其文,章句尚不存焉。观之者难知,学之者难成。”(汉书本传“尚不存焉”句下有“玄文多,故不着”六字,此班氏所增益,非自序文。)后汉书张衡传章怀太子注引桓谭新论云:“扬雄作玄书,以为玄者,天也,道也。言圣贤制法作事,皆引天道以为本统,而因附续万类、王政、人事、法度,故宓羲氏谓之易,老子谓之道,孔子谓之元,而扬雄谓之玄。玄经三篇,以纪天、地、人之道。立三体,有上中下,如禹贡之陈三品。三三而九,因以九九八十一,故为八十一卦。以四为数,数从一至四,重累变易,竟八十一而遍,不可损益,以三十五蓍揲之。玄经五千余言,而传十二篇也。”刘攽云:“‘以三十五蓍揲之’,案:太玄乃用三十六揲,作‘五’字,误也。”说文:“玄,幽远也。黑而有赤色者为玄,象幽而入覆之也。”宋云:“或人以为孔子述而不作,疑太玄不当作,故问之。”“其事则述,其书则作”者,谓玄之义理亦述也,其文辞则作耳。自序云:“无主无名,要合五经。苟非其事,文不虚生。”所谓其事则述也。前文云:“道非天然,应时而造者,损益可知也。”故其书则作也。道之大原出于天,虽圣人亦但能有所发明,而不能有所创造。若夫援据所学,发为文辞,垂着篇籍,则正学者之所有事,虽作,亦述也。司马云:“仁义,先王之道也。方州部家,杨子所作也。言杨子虽作太玄之书,其所述者亦先圣人之道耳。”是也。注“言昔”至“书乎”。按:治平本无此注;世德堂本有之,其下更有“咸曰”、“秘曰”等条,则此非宋、吴注文甚明,当是弘范语。然谓孔子但述古事,子云乃成一家之言,此显悖杨旨。所引或说,疑“何尝”下脱“不”字,言孔子于事则述,于书则作,兼而有之,初不相悖。明子云之于玄,亦犹孔子之为。若无“不”字,则不可解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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