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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收回刚才的话，阿亮你真好。” 他觉得怪不好意思地接着问：“那你想好要押谁了吗？” 花子又瞅了眼电视，寻思了下就做了决定：“白组。阿亮每次跟我对弈执白棋都能获胜，我来沾沾你的好运。” “这又不是黑白歌合战，”塔矢亮笑出声，忍不住吐槽，“既然如此，我就选红组好了。” 花子对这场打赌的输赢是很在意的，毕竟关系到明年能不能跟塔矢亮约拍。但是他自己似乎并不在意，这也让有些紧张的她能够放松欣赏之后的节目，不至于战战兢兢等个结果。 直到宣布结果，花子都快忘了赌局的事，兴奋感叹白组实至名归时才被塔矢亮的轻笑声提醒。 “你赢了呢，花子姐。” “哦哦真的呢，托你的福。”见塔矢亮完全没有输的遗憾，她不自觉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赌赢了。 “不高兴吗？” “也不是不高兴，只是没有赢了的实感。” “实感呀，”他昂首想了想，转过身一本正经地道贺，“恭喜你，花子姐。” “哈哈哈不是，”花子被他的反应逗得往后倒，边笑边左右滚，“哈哈阿亮你可是赌输了哦，就不觉得遗憾吗？” “不过是运气差了些而已，也没什么。”他态度坦坦荡荡，倒是怕她磕碰着试图伸手稳住她。 “重点不在这，是赌注啦，你就一点都不在意吗，”她侧躺在榻榻米上，手撑着脑袋询问，“我可是会不顾你有没有时间地指哪就得走哪哦。” “在不在意这点很难说，倒不如说我对花子姐做的事有些兴趣，就像你突然对围棋感兴趣一样，”塔矢亮认真解释，最后给她一个温和的微笑，“所以无论输赢对我都没有坏处，也就没有所谓的遗憾。” 花子稍显郁闷地沉默，但他试图接触自己喜欢事物的喜悦感还是让她很高兴。能将自己喜欢的事物分享出去，告诉别人摄影的好的心情就是这样的吧。 花子坐起身恶劣地坏笑了声，伸手便掐掐塔矢亮细腻的脸蛋，“还说什么相等的赌注，结果你都没有吃亏，反倒是我一个人在担心输了该怎么办。” “总感觉花子姐还跟个小孩子似的。”她用劲不大，他也任由她掐着，附和般轻笑几声。 “那你是在说我幼稚吗？”她气不过地两边一起掐，并且暗自感叹这小孩的皮肤好得有些过分。 “不是啦，就算花子姐输了也没关系。我不满足你的请求，但你一定会满足我的请求吧。”两边都掐就不好说话，他不得已将她的手拿开，认真注视她，“明天的生写就拜托你了。” 花子心里莫名其妙一阵悸动，再低头看看他搭在她手背上的小手，十指的指甲都为了能拿好棋子而修得很短，掌心的温暖一丝丝传递过来。 不经意的允诺竟然让她如此憧憬，无心的举止甚至让她产生了奇怪的想法。 “……阿亮你太可怕了。” “咦？” 红白歌合战最后的合唱《萤之光》在内室中悠扬响起，屏幕里的每一个人都怀以对新的一年的期待露出欣悦的笑颜。 还有不到半个小时每一间寺庙的钟都将敲响108下，留在家里守岁的两人也开始收拾被炉上的橘子皮，准备过了零点就回房间睡觉。 花子给塔矢亮的杯子里添上新的茶就坐回原位，拿着手机给北野互发讯息，并时刻注意着新年的倒计时。 当手机里的时钟显示00:00的瞬间，花子激动地冲塔矢亮喊道：“新年快乐！” 正捧着茶杯的塔矢亮先是一愣，随后便将杯子放下，温和莞尔：“新年快乐，之后的一年请多指教。” 她注意到他眼中的笑意，立即重重点头，“嗯，请多指教！” 塔矢亮颔首后慢吞吞地抿了口茶，将杯子重新放好沉默了几秒才掩嘴轻笑：“糟糕，被花子姐影响得稍微有些高兴。” “新年难道不就应该高兴吗？”花子想不通怎么连愉快的情绪都是她的锅了。 “新年不新年的，其实跟平时过日子没什么不同吧，”塔矢亮抬眸与她对视，“这次稍微有些不一样。” 塔矢亮柔顺的妹妹头让他显得很乖巧，认真的神情也让说出的话特别中听，就连目前对恋爱没什么兴趣的花子都少女心萌动。 “阿亮你一定很受女孩子欢迎吧。” 他疑惑地眨眨眼，不解她怎么突然岔开话题，“有么，这方面的事我都没有关注呢。” “你太不自觉了。”她摇摇头，腹诽长得好看就是能为所欲为啊。 “诶，那种事我觉得很麻烦，而且我也不擅长处理。”他困扰地挠脸。 她了然地颔首，顺带拍拍他的肩让他不用在意，“没事，你保持现状就好。” 塔矢亮摸不着头脑地歪头，看着花子自顾自地点头就没有多问，结果她又鬼使神差丢出句话。 “阿亮是很讨人喜欢的孩子呢。” 塔矢亮失笑道：“不是，比起我花子姐更像小孩吧，思维跳跃得我都跟不上了。” “不，我只是在给自己现在的心情做个总结而已，”花子摸摸下巴，认真打量起他，“真想知道阿亮以后的结婚对象会是怎样的女性呢，不会是相亲认识的吧。感觉这个可能性更高，毕竟对阿亮而言围棋 新年 平成11年正月一日。 浅田花子愉快地起了个大早，甚至比平时早起的塔矢亮都要早一些。 塔矢亮没有赖床的习惯，标准的好学生作息就算在新年也相当管用，他揉揉眼睛便坐起身，稍显迷糊地解开睡衣扣子。 “等等，阿亮你等等。”见状花子立即摁住他的手。 “咦？”塔矢亮习惯性地出声表示疑惑，但很快也清醒过来愣愣地盯着她看。 “说起来也是呢，你每天都起得比我早，所以没有过这样的情况，”花子欣赏着他难得犯迷糊的样子，情不自禁伸手揉乱他的头发，“好啦，你在这换衣服，我先去洗漱。” 塔矢亮看着她出去把门关上，脚步声渐渐远离，而他却坐在被褥上有一下没一下顺着自己的头发，恍惚间轻笑出声。 花子洗漱好从盥洗室里出来，正好碰见收拾东西的明子。她热情地道了新年快乐，寻思塔矢亮也该换好衣服便往房间方向走。 谁知明子大步走过来拉住她，“来得正好，到我房间来一下。” 花子：“？？” 花子被明子这样紧急地拉进房间，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结果站了一小会儿就见她递出两张年贺状。 她还想提问就发现两张年贺状都是相纸材质，而且封面不同于新年氛围的特有设计，上面赫然呈现着寒冷的海上冰川，高大的白色寒冰中是幽深的蓝，拍摄者完全将此景独特的寂寥感记录下来。 她赶忙翻到背面看，果不其然是爸妈寄来的。妈妈篇幅受限就简单写了近况，并跟她道了新年好，爸爸是个很含蓄又不擅长表露情感的人，仅留下几字：新年快乐，见字如面。 “年贺状是两天前寄到的，但我还是按照惠子的想法在新年当天交给你。”明子温柔地注视着花子，轻声细语。 花子拿好年贺状真诚道谢：“谢谢你，明子阿姨。” “客气了。”明子笑着耸肩。 花子心情很愉悦，连步子都轻盈起来，她一蹦一跳地回到房门前敲敲门。 “阿亮。” “嗯，请进。” 进去时塔矢亮不仅换好今天要穿的和服，就连两人的被褥都已叠好放进壁橱，他坐在小桌旁仿佛是特意等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