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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知道他们手里的营养液会不会对娜塔莉亚有副作用。 付怜这个傻瓜，宁愿相信一个陌生人也不愿信他。 “娜塔莉亚头上戴的东西是干什么的。” 杨博士听到终于有人问起重点，才勉为其难施舍给埃尔罗伊一个眼神。 他本来想说些什么，但被付怜突然打断。 “你忘了，我之前不是说想让这条雌性人鱼失去记忆么。” “这个头盔就是用来刺激她大脑……” 埃尔罗伊仅听两句话便知道了这个头盔的作用。 “你就不怕这个头盔对娜塔莉亚的身体造成危害！万一失败，她被刺激傻了怎么办！” “你这样做，简明就是在害她！” 付怜不想听他说有的没的，不在意道：“反正对你而言，我做什么都是在害这条人鱼。” 埃尔罗伊怒气道：“难道不是么！” 付怜叹口气，背对着杨博士挥了挥手，不带丝毫感情说：“动手。” 说罢，其中一个博士将手里的装置递给杨博士。 杨博士将控制器安装在操作台上，埃尔罗伊眼睁睁的看着这群人残害人鱼，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 只见杨博士停手，下一刻，他用力拉动栏杆，娜塔莉亚头上的头盔猛然发出滋滋滋的声音。 紧接着，疼痛如细沙一样蔓延开来，仿佛有无数颗细小的石子在她的血液里碾磨。 直到疼痛贯穿心脏，娜塔莉亚在培养皿里拼命甩动尾巴，尾巴用力敲打在玻璃上。 最后疼痛蔓延至全身，击穿大脑，娜塔莉亚吃疼的大叫一声。 因为太疼使得她尾巴蜷缩起来，脑子像是即将要爆炸了一般。 撕心裂肺的痛苦让娜塔莉亚在培养皿里拼命撞东撞西，怎么也甩不掉头上的东西。 在场的所有博士都激动的看着这一幕。 付怜见状微微皱眉，埃尔罗伊看不得娜塔莉亚受这种罪，他冲过来直接将杨博士撞倒。 后者踉踉跄跄后退两步，好在他身后有几个同伴扶着他，要不然指定摔倒。 付怜对埃尔罗伊这一举动没说什么。 他的手指飞速在操作台上跳动，快到几乎只能看到残影。 但即使这样，娜塔莉亚头上的头盔依旧不停运行着。 娜塔莉亚的尖叫声充斥着整个研究所，她的声音甚至都传到了培养皿外面。 “疼疼疼——疼啊——疼啊——疼死了——好疼好疼——快停下快停下——快停下！” 埃尔罗伊闻声害怕的后退一步。 他转头想骂这群人赶紧停止机器，没想到这七个博士不仅不害怕，不担心，还异常兴奋。 一个个就跟没见过世面一样恨不得趴在培养皿上。 杨博士激动的手指向培养皿下的珍珠，“你们快看，传说都是真的！人鱼的眼泪真的能变成珍珠！” 娜塔莉亚现在疼得恨不得原地去死，这群博士倒好，还在有滋有味的看娜塔莉亚哭出珍珠。 埃尔罗伊本想再去努力尝试破坏机器，冷不丁听到娜塔莉亚痛苦的哀嚎声，“救救我救救我！我好难受！救救我！” 埃尔罗伊手放在操作台上，手指颤抖的厉害。 恶魔，这群人类都是恶魔！ 娜塔莉亚在没有被同类揭穿以前，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人类的事。 就连上岸那十五天里，她找不到食物快饿了。 宁愿冒着被人类发现的风险去海里抓鱼，也没想过吃人，甚至是人类的食物她都没去偷。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如此折磨她。 半个小时后，机器停了，埃尔罗伊也顺势虚弱的跪坐在地上，垂着头。 这要是等娜塔莉亚醒来，埃尔罗伊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娜塔莉亚身上的管子早已被她撞掉。 最后她体力透支，把自己裹成一个肉球，瑟瑟发抖的躲在培养皿里的一个小角落里。 机器停止后它自动脱落了，漂浮在培养皿上空。 七位博士都很满意这次的成果，尤其是杨博士，因为这仪器还是他制造的。 杨博士转头，笑说：“付总，您也看到了。” “尽管放心，这条雌性人鱼脑子里的所有画面都被机器删除完了。”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叫什么。” “等到她跟克隆体交配完成，孩子就会激发她体内的母性。” “到时候您只需要控制住人鱼幼崽，这条雌性人鱼死也不会离开你。” “虽然方法是残忍了点，但为了科学，有些牺牲是必不可少的。” 付怜心神不定，他侧头，看了眼躲在角落里缩成团的雌性人鱼，默不作声，只点了点头。 另一边，简明月都快被婉儿奇怪的举动吓哭了。 这一路婉儿都很奇怪，一直捂着胸口大喘气，还时不时撞玻璃车窗，说话都不利索。 比其尔咬紧牙关，婉儿这反应明摆着娜塔莉亚出事了！ 他还没见过哪条人鱼的心上人会这么痛苦。 整整半个小时，婉儿觉得自己去鬼门关走了一趟，直到现在她的身体还止不住打颤。 婉儿整个人瘫软在后座椅，她抬起胳膊挡住眼睛，但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出来，从没有过的绝望，这感觉让她想死。 欧阳婉儿抿着嘴，哭声干涸而嘶哑。 娜塔莉亚恢复野生状态 付怜将培养皿里的珍珠用管子吸出来，全部发给七位博士。 七位博士对此感激涕流，就差跪下来给付怜磕头。 这可是从人鱼体内提取出来的珍珠，七位博士个个视如珍宝。 待付怜将他们送走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他走到操作台，也不嫌底板脏，直接坐在埃尔罗伊身边。 两人沉默片刻，付怜先开口道：“我这次……是不是做的有点过分了。” 埃尔罗伊没理他，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付怜自嘲一声，低下头，“我也没想到那台破机器威力这么大。” 埃尔罗伊出声的力气早已在娜塔莉亚的痛哭声中消失殆尽。 他当时几乎听到了，她的灵魂在呜咽。 事情都过去了，再听到付怜说后悔，他没有反驳，似乎觉得没有什么反驳的必要了。 见埃尔罗伊还是不肯理自己，付怜叹气道：“我只想要她给我生个幼崽。” “生完以后，我就放她走。” 埃尔罗伊耳朵动了动，讥讽一笑，“放她走？” “放她去婉儿身边？” “等她醒来的时候，如果真的什么都忘了，你放她走，反而是在害她。” 付怜不解，“为什么？” 埃尔罗伊干瞥他一眼，单刀直入地说：“人鱼一旦失去记忆，相当于什么都没有了。” “她不会说话，不会爱人，什么也不会，最后会回到野生状态。” “失去记忆的人鱼被你放生，跟你放生一只会吃人的老虎或狮子有什么区别。” “刚才那个杨博士不是说了。” “娜塔莉亚如果回归野生状态，但生了孩子，孩子就会激发她体内的母性。” “这可不是研究出来的，这是动物本能。” “人是陆地上的高级动物，而人鱼则是海洋里的高级动物。” “就像杨博士说的，只要你控制住娜塔莉亚的孩子，娜塔莉亚死都不会离开你。” “这种最基本的常识，你竟然都不知道。” “你说放她走，她走的了么。” 付怜这是听到埃尔罗伊说他坏话第一次没有动手打他。 埃尔罗伊现在对付怜是彻底失望了。 两人的情感仅剩那点可怜的生理需求，要不然，他早离开付怜了。 宁愿自己过日子，也不想再看见付怜。 付怜一双眼睛失了神，目光呆滞的盯着地板。 听埃尔罗伊说的这番话，他甚至都在思考这些年他都做过什么。 结婚没有，孩子没有，埃尔罗伊也从之前的深爱他变成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