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族小说

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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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也在这一刻,她断定了,奕茗是佯装的,没有什么比徉装更能让奕茗哪怕被识破,都能巧妙地扮出楚楚可怜的样子,来度身事外。 至于为什么借着她的名义,无论是名号,抑或从其他角度来说,都是远远胜过白露公主,当然,还有最关键一点,她的这位妹妹既然自幼喜欢以面具遮脸,对自个的真实身份加以隐瞒,又有什么奇怪呢?本就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公主。 思绪甫至转,只说明她这个妹妹心计深沉。可,偏是轻信了传闻里的话,放弃了觞帝,去招惹这坤国的王爷。 但,眼下,确实,在这坤国,翔王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点,她这个妹妹总算是没看走眼。当然,也没错过成为帝王女人的机会。 她的唇边勾起一抹极其冷冽的笑意,倘若锦国被灭真的是和奕茗脱不了干系那别怪她心狠,不顾念任何情分。 “是我,你刚才不是说钦圣夫人真实身份不是茶农的女儿吗?难不成,钦圣夫人的真实身份是位公主?”圣华公主越过西陵夙,缓缓走近蒹葭: “真可怜,又弄到自己一身是伤。” 她直视蒹葭的眼晴,那里,却是一片澄净,蒹葭只是下意识地扶着几案站起,却听到圣华公主继续道: “钦圣夫人,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到底是怎样一个人,看上去,明明不在意什么,却懂得在最佳的时间说出最佳的话。” 这句话意有所指的,自然是蒹葭刚才说的那一句——‘她爱他’。 蒹葭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她看到本一直站在殿外的西陵夙,终究是跨进了殿去。 那一刻,她看到这位帝王的情绪又一次外露,为了那个手上都是鲜血,流泪跌坐在地的女子。 也在那一刻,她才认定了,她就是奕茗。 只有奕茗,方会每次都看似无辜,看似楚楚可怜,实则嚣张跋扈地夺去别人的东西。 奕茗啊奕茗,这一次,竟是装得连她一开始都没有认出来。 她盯看这张精致的小脸,真想不到,隐藏在狰狞面具后的脸是这般娇俏,也难怪,觞帝会念念不忘,或许,还曾经试图从她身上知晓奕茗的下落,只可惜,她从来不会去关心这位白露公主。天知道是不是父皇的女儿,却是一回宫,就深得父皇的宠爱。 也打破了她的唯一。 念及此,她时这张脸,厌烦到了极点。 “都别说了,如果阿垣你没有要对朕说的话,那么现在,你和圣华公主一起出去。”西陵夙看似语气极淡地说出这句话,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仪。 翔王只盯着蒹葭,虽然那位‘圣华公主’的话语很是刺耳,可,看到蒹葭落泪的眼晴,他承认,他做不到继续说出那些话。 因为,那些,或许不仅对蒹葭是种伤害,对西陵夙也是种伤害。 毕竟,在这一刻,他不能断定,蒹葭是否是假装忘记自个的身份,他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蒹葭正是他心里念念不忘的圣华公主,至于眼前所谓的圣华公主,应该不过是锦国余孽起兵一个冒充的幌子。 只是,西陵夙却对这一个幌子情有独钟,这一点,是他看不透的,难道说西陵夙他—— 不过这一点,并不重要。他相信,西陵夙的洞悉和决断能力。 “皇上,臣弟确实有话要说,蒹葭的真实身份是什么,相较于某些事,时皇上而言并非那么重要,臣弟只请皇上对锦国的余孽需提防为上,尤其是圣华公主。”翔王生生地咽下本来想要说的话。 他终于知道,如果说,这世上有一件事,是他最不愿看到的,那么,就是奕翾的鲜血和眼泪。 而这些鲜血和眼泪,都是因为他所落下的。 刺进他的眼底,烙进他的心房,让他顿时清明过来。 他怎么会去相信,那样纯真烂漫的奕翾会有所图呢?将成为皇兄身边的最危险的存在呢? 他怎么可以这样去怀疑她,不可以! 一切都只是他的私心作祟吧,一味地寻找借口想带走奕翾,因为,他对她的爱,积埋了这么久,久到快要将他自己逼疯了。 所以,他为什么不让自己相信,奕翻也不记得过往的一切,她和西陵夙再次走到一起,或许,真是上苍注定的缘分呢? 更何况,她爱着里西陵夙,西陵夙看起来,也对她渐渐动心,不然对他的话语里不会含了隐隐压制的愠意。 而他要的,不是从来就是她幸福吗? 语罢,仓促的告退出殿,他怕再多待一会,都没有办法忍受心底的煎熬。 他来错了,真的来错了。 “皇上,那我也告退了。既然连翔王都说让皇上需提防着我,我还是识趣一点罢。”圣华公主微微笑着说出这句话,倘若说,先前,她答应做西陵夙夫人的另一个条件,是得到更多杀他的机会。 那么,今晚之后,她想到了一个更加精彩的法子。 西陵夙,她恨!他侵占她的故土,杀戮她的亲人。 奕茗,她也恨!恨她夺取父皇的宠爱,恨她总是不费吹灰之力,夺去别人本来拥有的一切。 虽然,很快,否真的愿意放手或许奕茗将不得不被送去觞国,可,连她都不确定,西陵夙是否真的愿意放手。 所以,既如此,当两个她恨的人,看上去彼此有一些暧昧莫名的感情时,加入第三个人,是不是,注定,会将这份莫名的感情,变成痛苦呢? 是的,不管奕茗对西陵夙是什么感情,但她瞧得出,西陵夙的压制,所以,她决定好好地做那第三个人,让他们也尝一尝痛苦的滋味。 至少,奕茗没有得到一件东西时,以她的性格,一定会很难受的。因为,越是卑贱出生的人,在一跃成皇室之人后,总会想方设法得到更多,来填补她们以往空白的灵魂。 这般想时,她突然觉得很开心,这种开心,是她不得不假装委身于西陵夙,以此求得他出兵从觞帝手中救回父皇所没有的开心。 而殿内,在翔王和圣华公主都退出去后,西陵夙只唤来医女取来一些药膏,并让千湄奉上干净的锦衣,再拢上一盆炭火。 千湄伺候蒹葭换下锦衣后,西陵夙将医女、千湄都一并摒退,只让把炭火拢在纱幔外。 “皇上,臣妾自己可以。”待西陵夙拿了药膏回到内殿时,蒹葭已用丝帕擦干净手上的血,躬身说出这句话。 “坐下,背对肤。”他淡淡说出这句话,其实气氛是尴尬的,在她说出那句话后,觉到尴尬的人,竟是他。 蒹葭抿了抿唇,仍是坐到一旁的紫檀椅上,稍稍背对他,受伤的地方除了手部,其实还有背部。 纵然穿了入秋的锦衣,可顶多隔去那些瓷屑,背部还是被割出了好儿道的血痕。也因着锦衣的相隔,那些血迹便没有受伤显得那般触目惊心。 纱幔外炭火的温度很是适宜,他让她褪去半边的锦裙,替她慢慢上着药,将她后背的伤口先处理妥当。 他的手势极其轻柔,熟稔,毕竟,他曾经是靠军功为先帝赞许的王爷,行兵打仗在外,受了小伤,大部分都是靠自己就地解决,而并非是依靠本来军中人手就紧张的军医。 只是,替女子处理伤势,是第一次。 她的肌肤是接近透明一样的白,此刻,那些血痕触目惊心地在那,是让人可怖的,好不容易上完了背部的伤口,替她拢上衣襟,他才发现,受伤最重的地方,实是她的手。 手上的伤口由于没有锦裙的遮挡,那些瓷的碎屑是嵌进了肉里,而她刚刚用丝帕拭去血痕,使得手上的伤势被他忽略了过去。 若不是上好背部的药,他越过她瘦削的肩膀瞧到她用手抓紧自个的绶带,恐怕,也不会发现那些伤口。 踌躇了一下,他行到她的跟前,一只手执起她的手,执起的刹那,他能觉到,她的手震颤了一下,接着,她的指尖在他的掌心慢慢抒开,柔软的手心,果然伤口更加触目惊心,显见是撑在地上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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