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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墨没答话，一道暗光在他眼前闪过，如同拖着光带在他眼前画了个圈，叶岚被他抱在身前，仰头时正好看到一个墨绿色齿轮出现在了沈墨的左眼上，齿轮的内径很大，中间嵌着一块向外凸起的镜片，齿轮周围又有很多小齿轮，细齿咬合在一起，正在缓缓转动着。 小齿轮上连接着连杆和曲轴，形成了一个简易的机械臂没入了沈墨的后肩。 “走。”沈墨拉开窗帘，将窗户打开对着叶岚说道。 话音未落，他便猛的揽住叶岚的腰，右手伸出，支在他眼前的齿轮镜片便忽然分解开来，墨绿色的机关像鳞甲一般拼接在他的小臂上，瞬间形成一个造型奇特的臂甲，犹如古代刺客的袖剑。 紧接着铮的一声，一道寒光从臂甲中射出，叶岚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就被沈墨抱着从窗户上跃了出去，两人被巨大的拉力直接带到了对面的楼上。 落地时沈墨一甩手，臂甲上连接的钢绳就将刺入水泥中的袖剑收了回去。叶岚已经看得目瞪口呆了，简直帅爆了！这根本就是现实版的刺客信条啊！ “这是什么？”叶岚指着沈墨胳膊上的臂甲问道。 沈墨转了一圈，找了个视野不错的瞭望点，便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一边打字，一边说道：“是天机，之前出任务的时候受了损，被九龙聚灵给修补好了，比以前好用不少。” 说着向叶岚伸展了一下手掌，臂甲上的鳞片便顺着手背将他的手严严实实包裹住，随着指节的弯曲还能还到凸起的倒刺，以及指尖的尖爪，整只手如同龙爪一般。 “我的天，这也太帅了！”叶岚忍不住伸手摸摸他的掌心惊叹道，明显感觉到手指间那冰凉的金属质感，“我一直以为天机只是块盾。” 沈墨笑着摇摇头说道：“天机是墨家机关术的精髓，我师父说他们这一脉，传承了很久，目前为止就我知道，一共是一百零八种机关变化，不过应该还不止。” 说着忽然转了个方位，看着他们来时的那条高速，用下巴一点说道：“在那边。” 叶岚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刚下过的雨的路面上映着幽黄的路灯，被偶尔经过的车轮碾碎成湿漉漉的光斑。更远处的地方已经融入进了深秋的夜色里看不真切了，只有两侧的路灯还亮着，标示着这条路的走向。 随即叶岚便闭上了眼睛，像上次在上溪时一样，世界在他闭上眼的一霎那瞬间反色，像是老式相机中的胶片，建筑物变成了一个个散发着微光的立方体，而刚刚沈墨指的那个方向，却犹如一块破碎的水晶，一部分碎片飞散在空中，剩下一部分的正在逐渐瓦解分崩离析。 死角 【他们忌讳所有与死亡有关的事情，死角便是打开境界的突破口。】——境界设定。 一个小时前—— 黑色桑塔纳拐进加油站，加满了油，车内开了空调，章靖彦这才感觉稍微暖和了点，虽然这破车暖风效果非常之不理想，但也聊胜于无。 天色渐暗，下了一天的这时雨已经停了。黎九专心开车，加个油的功夫就被前头的奔驰甩了老远，连车尾灯都看不见了。 章靖彦坐在副驾驶上，将两个出风口都对着自己，吹了一会就有些昏昏欲睡的，高速上的景色很单调，云桂交界都是些看不到尽头的山岳和天地，偶尔有孤零零的电线杆，斜插在远处的荒地里。 “哎，靖彦。”黎九开着车忽然开口道。 章靖彦已经迷迷糊糊的歪在副驾驶座上昏昏欲睡，听到他喊自己，就含糊应了一声。 “他们开的也太快了吧，半天都看不到影子，我都快上150了。”黎九也没管章靖彦是不是真的听到自己的话，就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妈的俩小子故意要摔掉咱们吧？” 章靖彦裹了裹身上的风衣，闭着眼睛道：“不是限速120嘛。” 黎九斜楞着眼瞅了他一眼：“你特么别的不知道这事到记的挺清楚。” 章靖彦没理他侧身面向车窗靠着椅背睡了过去，嘴里还操了几句，不知道是不是在骂黎九。 黎九也只能白他一大眼，继续专心开车。 半小时后，章靖彦已经睡熟过去，车厢里十分安静只能听到他轻微的呼噜声，而一直开车的黎九此时却是异常的紧张，从刚才开始他的神经就处在高度紧绷状态。 这时车灯忽然照到护栏外头的一颗大树，这颗大树一下子就引起他的注意，黎九只是往窗外那么一撇看见那颗数，鸡皮疙瘩便顺着背脊爬了上来，头皮都炸了起来。 这是棵十分常见的冬青，夏天时应该是被修剪过，树干靠近树冠的地方有三个浅色疤痕，明显是树枝被锯掉后留下的痕迹，三个圆形疤痕非常有规律的排列在树干的左侧，最下头的那个比上头的小了很多，排在一起像个冒号。 黎九并不是个会注意细节的人，但是不由他不注意，这棵树他已经见过四回了！靖彦被他这一拳给震醒了，连忙坐起身子左右看着叫道：“怎么了怎么了？！” 黎九抹了把脸，身子重重的仰在靠背上：“咱们被下套了。” 听了他这话，本来还有些迷瞪的章靖彦瞬间就清醒了，摇下车窗往外看去，刘海下两道眉毛紧紧皱了起来：“他大爷的，境界？谁特么这么大手笔？就为了困我们俩？” 黎九也是一愣说道：“你确定是境界么？我怎么觉着像是幻境？” 章靖彦一听他这话立刻就炸了，急赤白脸的指着外头说道：“你以为你章爷爷我跟你一样二五眼么？要是幻境你一进来我就能知道，能这么悄声无息让你爷爷我入套的只可能是境界！” 黎九一时也没了话，愣愣的坐在驾驶座上半天才又开口道：“这特么的要是境界，老子怎么出去？” 章靖彦没理他，径直开了车门下车去了，站定后抬头看向天空，深秋的夜，夜色很沉，雨才停了不久，可以隐约看到厚重的云层罩在头顶，灰蒙蒙的透不下一丝星光。 他们此时停的地方十分荒凉，两侧都是山峦，和田地，笔直的公路插在中间，一路往前延伸像是没有尽头一般，但好在每隔一段路就有两盏路灯立在公路两侧用来照明。 “我这还是靖彦喃喃道。 黎九也从车里下来，看着他说道：“说得跟这事多光荣似的。” 章靖彦没搭理他自顾自的转着圈的来回走动起来，边走边念叨着：“这境界就跟我们的禁制似的，不过是死物，是镜子，这明显是两面镜子，无限折射，不过它一定会削弱，因为能量守恒嘛，但是但是鬼是反物理存在的，它们应该被电解，但是反物理能被电解么” 不过还没说完就被黎九一巴掌扇在后脑勺上，他斥道：“又瞎比比什么呢？别乱琢磨。” 章靖彦被他打的踉跄了一下，忽然就像是从梦中惊醒一般，晃了晃脑袋，看着黎九道：“怎么了？” 黎九伸手揉了揉他的后脑勺问道：“你带药了么？” “今天才吃完，你那什么脑子啊。”章靖彦说着还白了他一眼。 黎九伸手气抓了抓脑门，从口袋里掏了根烟叼在嘴里，含糊道：“凡是鬼，都是为了永生，所以他们都怕一样东西就是死，但是世间万物都避不开这个，我们得找到它的死角。” “死角？”章靖彦重复着他的话。 “对，我师父曾经说过，如果没有外头支援，想从内部打破境界，只能找到这个死角。”黎九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