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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也知道这并不可能，不会有哪个普通的老人，像他这样年轻，又像他这样苍老。仿佛是已近耄耋之年，却又顶着一张中年人的脸。 正在罗石思考着要怎么将这个奇怪的老人拦下来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老人在距离罗石还有几步远的地方，突然就停住了不走了。他像是临时起意，拐杖的杖头已经伸了出去，但是老人没有抬脚挪步。而是偏过头，有些浑浊的眼珠动了动，缓缓转向罗石。 罗石在跟他眼神相触的一瞬间，直觉得好像有一股深入骨髓的凉意向着他袭来。他被这眼神钉在了原地，两条腿有些不受控制，下意识打着摆子。 老人看了他一会忽然毫无预兆的开口，对罗石说：“小伙子有什么愿望想让老人家帮你实现？” 他声音沙哑粗粝异常苍老，像某种金属相互摩擦时发出的声音，非常难听，且难以辨认。罗石要很认真的去听才能听清他说的每个字。当他将老人的每个字组合成句子，明白了他的意思后，登时兴奋起来。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罗石强自定了定神，微微侧身，让自己面向老人说道：“我希望我十天后不要死。” 老人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从上到下将他细细的打量了一遍。眼神中带着审视的意味。然后缓缓的勾出一个极浅的笑容。 罗石觉得他这种眼神分外熟悉，就像是每次陪老婆去农贸市场卖猪肉，身边总会有来买菜的大妈用这种眼神来挑拣面前的食材。 祁泊明站在房间正中，看着围坐成一圈众人，十分郑重的说道：“这次的事件有些棘手。目前已经有两组，四个猎鬼人失踪了。在 特殊任务 祁泊明对萧霄微笑了一下，说道：“第二组小队接到的是营救任务，他们并不是一起行动的，但是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与联盟总部失去联系。就在夜里凌晨3点。” 他笑着顿了顿接着说：“我是被他们从被窝里吵醒的，对这个时间点记忆非常深刻。”笑容里明显带着杀气。 “所以你就连夜赶过来祸害我们？”沈墨坐在沙发里，手臂随意搭在沙发靠背上，翘着二郎腿，像只慵懒的豹子。但是他抖脚的频率却显示出了主人的焦躁。 “只是四个人失踪。猎人联盟常驻的猎鬼人至少有一千个，我不信弄不出个像样的队伍去找人。” 祁泊明似乎早就料到沈墨会这么说，不紧不慢的踱到他面前，躬身在他耳边说：“罗石失踪之前留下一条信息，里面只有一个字。” 沈墨皱眉偏头看着他问：“什么字？” 祁泊明笑的高深莫测缓缓启唇：“葛。” 话一出口，沈墨的表情瞬间就变了。连坐在他对面的萧霄也有些诧异的看向他。两人瞬间交换了个眼色，沈墨下意识的就去看做在角落小马扎上张蘑菇的叶岚。 “他用什么发的信息？”刚刚还在犯困的谢哲此时却突然问道。 “手机，凌晨2点13分发出的，发到‘急诊室’。”祁泊明理解他话中的深意，“不排除是有人用罗石的手机故意发出的这条信息。” 几人都因为他的这句话而陷入沉默。整个房间忽然静的落针可闻。也有那么一两声不太和谐的声音。那是坐在房间另一个角落里正在给自己半长的头发编蜈蚣辫的水破天。邝师父脱了鞋想也没想就照他三徒弟脑袋上来了一下。 水破天也不恼，换了个姿势继续勾着背编辫子。 众人： “咳"祁泊明握拳掩在唇边轻咳了一声，又用目光扫视一圈在场的众人说道，“我想你们应该都已经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了。” 邝师父对着他三徒弟的背影翻了个大白眼，悻悻的套上布鞋，说道：“我说啊小祁，这件事明显就是葛老鬼的手笔。不都说人越老就越像小孩么？他算是鬼里头看着最老的了。老头我以前也跟他打过几次交到，见识过这老鬼的手段。几乎次次都闹的满城风雨，最近这十几年倒是安静了不少，担保不齐他是不是在盘算其他事儿。” 萧霄点点头，非常赞同邝师父的看法，说道：“如果这个葛字真的是代表邝师叔所说的这只鬼的话，这件事基本就可以定案了。特调组也有一些关于这只鬼的资料。他原名葛忠林，不过鬼物之间似乎都称它为葛先生。” 听到这里，水破天编辫子的手指明显顿了一下，但只是一瞬就又继续灵活的运动起来，依旧不紧不慢的将几束头发在指尖来回交叉。只是他编头发的速度明显比刚才快了很多。 “他的最大特点就是排场大，每次出现都会做点惊世骇俗的事情。最出名的一次应该就是95年在四川那次了，我父亲当时负责整个事件的善后工作。真的很像邝师父形容的样子，我认为它是鬼中比较喜欢出风头的那一类。” 一直神游天外的叶岚这时突然回神了，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转过身对萧霄说：“你是说95年四川僵尸咬人的事情么？” “是的。”萧霄肯定到。 “不是说是某个村子里的人得了狂犬病乱咬人么？” “当然，这个解释最能让大众接受。”萧霄给了他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继续说，“我父亲的职责就是安抚群众。人们在经历过恐慌之后，需要个合理的，不那么富有冲击力的真相来缓解情绪。” “所以说既不是僵尸也不是狂犬病，罪魁祸首是鬼？”叶岚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看来萧霄搞后勤的手段都是从他爸爸那里学来的啊，“但是他是怎么办到的？新闻上说有很多人都出现狂犬病的症状到处乱咬人。” “那时候他们就已经是死人了，只是被鬼附身操纵。”谢哲在一边懒懒的开口，“那次行动猎人联盟出动了将近20名一级猎鬼人，与国安的人配合才将整个事件控制住。” 叶岚这回是彻底被震撼了。20名一级猎鬼人是什么概念？他在萧霄家时就已经了解到猎鬼人中的等级制度。猎人联盟各个分部都会对猎鬼人的任务完成状态进行记录和评分，任务完成度在90以上，并且一年内接受任务的数量不少于20个的情况下，才有可能升级为一级猎鬼人，统称为first-css。属于猎鬼人中的第二精英阶层。 当然还有一类第一精英，specialgrade。这一阶层的评定很神秘，萧霄的书上没有相关的记录，叶岚也只是在谢哲那里听到过只言片语。好像是需要去一个很难进入的空间然后活着回来。但进入似乎并不是很困难，基本只要能活着回来的都会成为specialgrade。叶岚一直很好奇那会是个什么地方，同时他又不想去深入研究这件事情，他怕那会是个不太美好的地方，不太美好到什么程度，才会只要求你活着回来就给你猎鬼人里最高的荣誉？叶岚不敢去想那会是个什么地方。 此时整个房间里唯一一个specialgrade正在烦躁的抓头发，偏头看看叶岚，又看向祁泊明，泄气的仰到在沙发上，问：“说吧，你想怎么办？” 祁泊明双手插在口袋里，看着沈墨，笑出标准的八颗牙，说道：“明天下午的飞机，机票我已经买好了，邵晨负责在那边接应你。” 叶岚在这时敏锐的抓住了祁泊明话里的几个关键字，明天下午、机票、在那边接应你。他猛的起身，带倒了屁股底下坐着的小马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