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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焉现在如此忠于她的“老伴”,于帘不知道该欣慰还是该怎么,心里酸酸涩涩,一边感慨幸好是自己,一边又感慨命运可真爱开玩笑。 想完了,她转过身,撞上不远处靠在树上的孟欣雨。 看样子靠了有一会儿了。 于帘感觉自己就像个调戏良家妇女的臭流氓,被撞见还有些不好意思,走近,“大晚上的,出来装神弄鬼?” “呸。”孟欣雨唾弃她,“我说老于,你不是都想起来以前的事了吗?还缠着人家郁焉,你是不是欠啊?非得让家里那个闹到养老院来,好看是吗?” 于帘想了想,“嗯,按她的脾气,知道了这个,肯定会冲过来把我大卸八百块的。” “那你还!”孟欣雨烦死这些对感情不尊重的人,想要再劝劝,又觉得于帘这人也不会听自己的劝,只好失望地摇摇头,“算了,我走了。” “别啊。”于帘拽住她,“再聊聊呗。” “你现在都想起来了,嘚瑟是吧?”孟欣雨气得扭头看她,“老于,我告诉你,虽然以前我支持你,但是现在我和郁焉才是好姐妹,你别想着占人家便宜!” 这话说的,好像当初那个和侯玉一起逼着郁焉亲于帘的人不是她似的。 于帘闷笑起来,“走,先回去,路上说。” d栋和b栋隔得不远,就这么点距离,却也足以让孟欣雨的火气降下去,上了楼,她又叹起气来,“老于啊,我最后劝你一回,别……” “老孟。”于帘沉着声打断她,但是脸上表情是笑着的,她问:“你知道我老婆是谁么?” “谁?这儿的养老院院长,还是这市里的市长?”孟欣雨更来气,“你老婆厉害,我还说都不能说你了?” “嗯……她官也没那么大。”于帘到了门口,顿住脚,“你不应该先问问名字么?” 怎么不按套路走。 “哼。”孟欣雨便跟她走一回,“所以呢,叫什么名字?” “我老婆,”于帘开门,进屋,“叫郁焉。” 孟欣雨的脸比摔进厕所还要精彩,她扬高声音,“叫、叫什么?!” “郁,焉。”于帘一字一顿回答完了,“十八岁泡上的,四十岁扯的证——货真价实的,我老婆。” 她把门关了,孟欣雨在门口脸都给憋青了。 郁澜和于帘串过气, 所以郁焉打电话来的时候,哪怕时间已经非常晚了,他还是十分及时地接到了电话, 没给这只鸵鸟退缩的机会。 郁澜:“大妈, 怎么了?” “啊,你还没睡啊?”郁焉坐在床上抠被角, 视线瞎晃,“郁澜啊,我想问问你一件事……就是,你爸爸他……听说病危了?” 郁澜:“……” 于帘给的情报是,回答是就对了。 但郁澜不知道, 这问题会如此劲爆。 他爸?他天上掉下来的爸? 忠于大妈还是小妈这样的弱智问题, 于湳很小的时候就问过他,那时候郁澜不想选,觉得这就是一个欠揍的问题。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他竟然真的会有面对这个问题的一天。 想起于帘对他和于湳说的那番话, 他现在还觉得心脏抽疼。 所以郁澜还是说了实话, “大妈,你好像一直没有注意到, 我都是在叫你大妈。” 粗神经的大妈说:“啊!对哦。” “有大妈,自然有个小妈……”郁澜吸了口气,“大妈, 我没告诉你,其实——” 郁焉接上他的话,“我也是喜欢女人的?” 郁澜:“嗯……是的。” 那就说得通了, 为什么她对于帘的吻不排斥,甚至一点都没想过反抗, 原来是因为本就对女人更有好感。 郁焉又问:“那你小妈呢?病危了吗?” 这个问题郁澜不知道怎么接,他赴死一般地闭了闭眼,“大妈!总之,如果你喜欢小……于阿姨,想和她在一起的话,小妈不会有意见的!” 郁焉没说话,安静了一会儿。 “你小妈……不爱我了吗?”她声音低低的,也不至于猜不到这个原因。 想起于帘曾说过时间消耗爱意,郁澜觉得这个问题是可以给肯定答案的,“大妈,小妈希望你可以理解,她不是不爱你了,只是太漫长的时间让她……有些反应不过来而已。” 反正最后还是你的。 郁焉伸手,把床头的小机器人拿了过来,捧在手心里细细地看。看的时候想着,因为从前陪伴她的那个人不爱她了,所以她才会遇到于帘吗? 老天没有亏待她,却还是让她委屈得鼻酸。 挂电话前,郁焉轻轻地说:“那你可以,帮我问一问你小妈,她为什么不爱我了吗?麻烦了,郁澜,我真的很想知道。” 关灯,房间里暗了下来,郁焉侧身躺着,半边脸颊埋在柔软的枕间,听着小机器人讲着乱七八糟的颜色故事,眼泪悄悄流了下来。 她会难过,尽管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但对于“她不爱我了”这样一个事实,郁焉还是十分不能接受。 哭着哭着,她不小心便睡着了。 隔天早上她依旧起得早,规律的生活过习惯了,吃早饭前去花园里走几圈,有汗了再回来,慢慢做一顿早餐,吃完去上课,或者看书。 不过因为心情不好,她做早餐时心神不在家,用机器时把手给烫了一个泡。 郁焉疼,疼得泪花都泛起来了。 她想着,要是那个“小妈”在的话,一定会心疼地过来给她吹一吹吧……可是那个人不爱她了,应该也不会过来,就远远地看一眼,漠然地说:“小心点不行吗?” 郁焉越想越离谱,难受得要命,她是哪里没有做好吗,为什么会不爱她了呢? 手上烫出来的泡越来越肿越来越红,郁焉掉了会儿眼泪,听见有人敲门。早上都有护工送药来,她赶紧擦擦眼泪,把手藏在身后,开了门让外面的人进来。 于帘拿着郁焉的药,还有她自己亲手做的早餐,进门看见明显是哭过的郁焉,一下子心都紧了起来,“……怎么了,你哭什么?” 郁焉摇头,“没有。” 她的手揪着背后的衣角,指尖疼得都麻了。 于帘把东西放好,沉着眉走过来,抓起她的手一看,立刻就凶了起来,“做饭走神了?” 郁焉低着头,不吭声,眼泪挂在睫毛上。 “烫了手为什么不赶快处理?”于帘看她这样子有脾气也发不出来,把人拽到水下,用冷水冲着她的手指,“老了之后,很容易留疤,消也没办法消,你一个女人能不能臭点美?” 臭美? 难道是因为她不臭美吗? 郁焉可算听到了一个令人火大的原因,愤愤地把手抽了回来,“和你没有关系,你走!” 于帘:“……” 以前的郁焉挨骂,肯定会一字一句地和她对骂起来,哪儿会掉着眼泪,发着凶又不凶的脾气?于帘脑子一下子没跟上,差点没反应过来,眼前这个既任性、又喜欢闹脾气的,也是郁焉。 愣了一会儿。 她叹了口气,语气放软,继续抓起郁焉的手去冲,“好,我错了,不该凶你。手不痛吗,我给你吹吹,然后上个药,好不好?” 郁焉就是哭,还别开脸哭。 于帘突然有耐心得很,任凭郁焉没理由地哭闹,没理由地冲她发脾气,也全都闷声承受了。 等把那烫伤的手指处理好,她抬眼看了看郁焉,但对方不看她,她便又叹气,低头亲在郁焉的指尖上。 “亲亲就不痛了。” 郁焉便一边脸红一边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