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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焉于是指了那所综合性大学，“就这个吧，别的不去了。” “想好了？”连墨开始订去那座城市的机票，“这个是一个星期后开考，咱们先过去，找个地方赶紧补一补你那脑子里匮乏的知识储备。” 于帘是五天后出来。 郁焉又皱了眉，“啊？没有时间更近一点的吗？” “你他妈到底要哪样？”连墨怒了，“再不说好我走了！” 郁焉对比了下时间，其他两所学校的时间倒是挺近的，一个在明天，一个在后天，她于是立马抛弃了脑子里那些什么以后，眼下最重要，她必须要去接于大帘出来。 “就这两个吧。”郁焉露齿一笑，“一南一北，跑死得了。” 连墨气得不想说话，飞快订了接下来几天的机票，本来还想着给郁焉补补，看她这样子估计是要硬着头皮上了，他也没什么好说的，在心里叹口气。 他们落了地之后马不停蹄地赶去了酒店休息，睡了几个小时之后很快到了第二天，郁焉五点多被连墨揪着爬了起来，把考试要走的程序全走了一遍。 郁焉耷拉着眼睛，用冷水泼了自己一把，泼清醒了。 她是在为自己的梦想努力啊，焉了吧唧的干嘛呢？ 精神抖擞地在连墨面前表演了一番，男人眼里亮起了些光，颇为欣慰，“郁焉，啧啧，我说真的，那些在我这儿培训了一整年的都没你这么好的。” “是吗？”郁焉被夸乐了，“你是不是考前例行鼓励啊？” “死去。” 连墨又带着她去买了身干净衣服，送去店里化了个淡妆，到考场的时候，往那儿一站气质就从周围的人里凸显出来了。 “考完给我打电话。”连墨不担心了，望了眼漫长的队伍，手落在郁焉肩上，“加油。” 郁焉弯眼笑了笑，“得嘞！” 这算是她第一次来北方，还挺新奇的，东张西望，一会儿感觉学校里种的树和南方不太一样，过一会儿又觉得身边的人也和南方不太一样，总之看什么都新鲜。 队伍很长，周围还有人举着相机在拍照，估计是拍什么新生，拍完了挑几个好看的传到哪儿去，郁焉不乐意被拍，把衣服的帽子扣上了。 进去考试之后，步骤和连墨说过的差不多，郁焉冷静地表现，不太出色，也不至于被淹没在人堆里，她考完出去，觉得松了一口气。 能上就上，不能上就明年再来，她发觉自己的脑子受于帘传染，什么事儿都能想开了。 连墨带她去吃饭，菜全都是清汤寡水，郁焉虽然不吃辣，但也受不了这样的，顿时脸就拉下来了，“你没带钱？这顿我请，换几个菜。” “你嗓子不要了？”连墨把筷子塞她手里，“爱吃就吃，不吃就饿，你明天考试，今天再放肆给我看看？” 以前谁敢这么和郁焉说话？说了就得挨揍，现在真是老了老了，心态都变了，她觉着在这样的时候还有人管着自己，真挺幸福的。 于是她也不再说什么，老老实实吃完了那顿用白水煮的饭。 下午稍作调整便去赶飞机了，第二站是平海，三所学校里专业程度最高的，也是最难考的。 连墨在飞机上安慰她，“你要是考完觉得有点悬，我们还有一所剩呢，到时候再去就行了。” 郁焉计算了一下时间，考完就回去，接完于大帘之后再去试那所综合性大学，确实来得及，于是不发表意见，“行，听你的。” 连墨戴好眼罩，“睡吧。” 没点心理承受能力，还真做不了艺考生，那么短时间内试那么多所学校，还得表现超群，郁焉不仅感谢起自己过去遇见的那些小风小浪来。 平海在南方，沿海城市，虽然不知道一个沿海城市为什么想平海，但是一下飞机，如春风般和煦的海风吹来的时候，郁焉心情突然变好了。 依旧是稍作休息，隔天大早被连墨拉起来，上上下下收拾了一圈，被扔到了学校里排队。 排在她后面的是个女生，脸白白净净的，眼神中透着纯真，“诶，同学？” 郁焉垂了下眼，“怎么了？” “你考播音主持吗？”女孩儿声音细细的，还挺好听，像深夜电台的那种。 郁焉点头，“嗯。” “这所学校你就放心吧，不怎么刷人，基本来考他们就要的。”女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怎么了，说话的时候嘴巴直抖，也不知道话是说给郁焉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连墨可是说，这所学校是最悬的。 郁焉，“哦。” 等要进去考试了，她和那女生分在了一组，郁焉觉着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等自己自我介绍完了，到那女生的时候，她张嘴啊啊了几声，突然眼一翻晕过去了。 郁焉赶紧一把接住她，“同学？” 场面一下子全乱了，但那些老师真是见过大场面的，叫了人来把女孩儿抬了出去，挥挥手，“收收眼睛，看哪儿呢？还考不考了？” 闹了这么一出，郁焉那一组全疯了，当然，除了她。 那么点事，不至于她疯。 于是万花丛中一点绿，在一群慌了神的人当中，郁焉显得格外淡定，恰好专业素养也不错，长得也不错，个子也高，说话口齿清楚不大舌头，瞬间就收获了一波好感。 离场的时候有个老师叫住她，“郁焉同学。” 郁焉走过去，低眉顺眼的样子看起来特别乖，“老师好。” “你条件真挺好的，我们看了那么多人，今天就对你印象深刻。”女老师身上有股香水味，闻着很舒服，“我们考虑过了，能给你名额，但是你高考完必须填我们学校，行吗？” 郁焉心一紧，还带这样的？ 但是紧跟着涌上来的是窃喜，她面不改色，“好的。老师，我答应你。” “哎呀呀，真是处变不惊啊。”女老师说完就走了，和其他几个老师坐在那儿聊郁焉，“我给她说我们直接要她了，也不惊讶也不慌，这气场一看就是要震大场面的啊！” 出了门，郁焉腿一软。 连墨和几个认识的老师在树下聊天，看见郁焉出来，朝她招手，“郁焉，过来！” 郁焉扶着墙站了好一会儿，突然间天放晴了，她一步一步走过去，脸上突然浮起了微笑。 连墨看她脸都是白的，“笑什么？紧张疯了？” “连老师。”郁焉第一次正经地叫连墨老师，“剩下的那个不用去了。” “为什么？”连墨和那几个朋友告了别，引着郁焉往校外走，“又要说没时间？” 郁焉轻轻地说：“我考上了。” 连墨没听清楚，又或者是脑子没跟上，“……什么？” 郁焉顿了顿，又笑了起来，“我说，我可能，考上了。” 话一完，她鼻子一酸。 这路太难走了，他妈的破事太多了，她走到现在真的……太难了。 连墨眨了眨眼，突然间也把脸别开了。 回去之后，郁焉又搬回了于家，楼下的主卧腾出来给爷爷奶奶，她的东西都在于帘的房间里。 家里少了于帘，但是多了一个郁焉。 郁焉有些不自在，于帘不在的时候她在这个家里简直觉得浑身都难受，眼前的家人是于帘的家人，她还是有些融入不进去。 顾秋简比较敏感，注意到了郁焉的情绪，把正在揉面团的手蹭到了郁焉脸上，看女孩愣着一张脸，笑道：“发什么呆？晚上不吃了？” 郁焉愣得像个二百五，“……吃。” “吃就动手包饺子，以前于帘在家里那么懒，都得亲自动手才能丰衣足食。”顾秋简把没弄好的饺子皮扔给郁焉，“把这个擀了。” 郁焉鼻尖一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