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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焉呆愣愣的，“好像不是很疼。” “正骨了吗？”于帘在石膏上摸了几下。 “正了。” “正骨不疼？”于帘不信似的。 “……疼。” “疼你不说？”于帘生气了就喜欢酸人，“我刚进来还以为你在拍电视剧呢，忍得像什么事儿都没有一样。” 郁焉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来，她不忍着，能去哪儿喊疼？活了这么多年，她一个可以撒娇打滚耍赖的地方都没找着，更别说有一个能听她喊疼的人了。 想起自己刚刚手骨折了都能蹦起来抓坏人的样子，郁焉觉得自己比那些巾帼都厉害多了。 “疼就告诉我，想哭就趴我肩上哭，郁焉儿，咱们俩谈恋爱不只是为了那些事的。”于帘捏了捏郁焉垂在石膏下的手，“人这么软，心别硬邦邦的。” 郁焉：“……” 她怔怔的，好像不知道世界上还有人能说出这种话来似的，半晌，她用没事的右手碰了碰于帘的肩膀，“于大帘，你过来一下。” 于帘凑过去挨着她坐下，像是知道郁焉要干什么似的，偏过身子抱住郁焉，把半边肩膀留给她自由发挥。 这种疼了就哭还能咬别人肩膀的事对于郁焉来说有些难以接受，以前没受过宠，突然来了这么一方不太宽阔的肩膀，她觉得自己要哭也是被感动哭的，而不是疼哭的。 于帘不着急，展臂抱着郁焉，闭着眼睛感受这人还在自己怀里的满足感，刚刚差点以为就要永远失去这玩意儿了……反正把她吓得不轻。 郁焉酝酿了一会儿，鼻子刚酸起来，她突然打了个喷嚏，刚起来的情绪全没了。她是真的哭不出来，于是转了转脸，抬眼看着于帘，看自己视线所及的、于帘的脖子和耳朵。 真的有点好看，不是一般的好看。 起先她只觉得于帘挺喜欢自己的，后来发现自己也挺喜欢于帘的，现在又觉得……她们好像都挺喜欢对方的，还挺般配。 这种认知让郁焉感觉——未来的路，她们好像能一起走很久很久。 这么想着，郁焉忽然伸出舌头，舔了舔于帘耳朵下方那个尖尖的骨头，舔完不等于帘反应，她将手搭在于帘手臂上借力，又撑起身子去舔她的耳垂和脸颊。 ……求欢似的。 于帘没出息地抖了一下，她怕痒还敏感，想缩回去又强行止住了动作，郁焉可是难得一回主动，她不干点什么真对不起这么好的气氛。 “……你咬完了。”于帘嗓子都变调了，“我能咬你两口吗？” 郁焉纯情少女上线，“咬、咬哪儿啊？” 于帘：“……” 关于咬的问题再讨论下去，于帘觉得自己发作起来可能连郁焉胳膊上的石膏都能咬烂，于是她及时住了嘴，“……我们以后再咬。你先给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于帘只知道苏酥丢给郁焉一个烂摊子和一屁股麻烦事，以及郁焉突然成了半个小老板有了些钱，其余的都是一知半解，全靠脑补。 郁焉拎了拎，发现自己也无从说起，“总的来说，就是我摊上麻烦了。” 于帘低头看着她，“很麻烦吗？” “麻烦到要命了。”要命是真要命，郁焉叹气，“现在不知道是苏酥的哪个仇家盯上我了，估计是想弄死我，这边没了主心骨，自然就成了一盘散沙，那人也就渔翁获利了。” “就你还主心骨？”于帘笑起来，“郁焉儿，苏酥就是给你挖了个坑吧？说好当老大、接管她的酒店，结果一堆不要命的人找上门来。” “我也是才意识到。”郁焉发愁，把头靠在了于帘肩上，拍了拍于帘放在自己肚子上的手，“现在我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要搞谁都找不到方向……苏酥是真的给我留了个又臭又烂的摊子啊。” “小心为上吧。”于帘抓住郁焉的手，又不忍心看她为这些发愁，换了个话题，“你这伤不能让红妈知道吧？” “当然不能。”郁焉清楚红妈的战斗力，拎把菜刀跟在她身边守着都是有可能的，“我现在也不能回家，被她发现就完蛋了。” “我上次说你去我家住，现在要不要再考虑考虑？”于帘趁机抛出自己爱的橄榄枝，“老于他们前几天走了，家里空荡荡的。” 郁焉眨了眨眼睛，真像是穷途末路似的。 “那要不……就住吧。” 红妈知道苏酥留了四家酒店和一大笔钱给郁焉，第一反应就是让郁焉全部给人还回去。 郁焉没说自己遇上的麻烦事，只说苏酥这么做是想让她来做那帮小混混的老大，“做老大也是很费力气的，她不给我点钱谁给她做？” “有这么好的便宜事？”红妈将信将疑，“郁焉，我没盼着你做个□□大姐大，你最好也赶紧给我断了那些乱七八糟的。” “没事没事，真的没事！”郁焉反复强调，“我也在琢磨怎么带领大家回归正道嘛，混□□终究不是条正路。” 她虽然这么想着，但是暂时还没有办法，底下人不服她，对手还想弄死她，半条命都捏在别人手里了。 住了两天院，她让于帘去红园给自己收行李，自己远程给红妈打电话说明情况。 奇怪的是，红妈什么都没问，知道她要搬去于帘家之后也没什么意见，这样的态度吓得郁焉都以为红妈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郁焉……”红妈话止了又止，“照顾好自己。” 郁焉房间里东西多，于帘叫了辆搬家的车才把大概要用的都搬了过去，外公外婆留在二楼没搬下来，顾主任说多爬楼梯对身体好，于是楼下的主卧成了郁焉的。 到底是什么原因，于帘也不去多想，老人家就是容易想歪。 于帘去医院把郁焉接回去，给她带了一件自己的羽绒服，黑色的，又大又长，兜头把郁焉罩住了，“这是在东北都能扛过一个冬天的战服，厉不厉害？” 郁焉热得汗都要下来了，“厉害。不过……你这是干嘛？” “安全要紧。”于帘把帽子给郁焉戴上，拉链拉好之后只能看见一双眼睛，她满意点点头，“你这样走在路上，我都认不出来。” “废话。”郁焉挣了挣，“穿这么傻逼，你会认我？” 于帘笑出声来，拎上郁焉的书包，“咱们悄悄走，不然顾主任又要蹭我们的车。” 郁焉的小电瓶光荣地退休了，现在只有于帘有交通工具，谁的车谁说了算，于帘扶住把手，“上车。” 那羽绒服太长了，腿都张不开，郁焉没办法坐上去，别扭了一会儿，于帘还在催她，郁焉只好眼一闭心一狠，侧着身子坐了上去。 这么女生的坐法，十八年头一回。 于帘就是要这效果，抓住郁焉的手环在自己腰上，“抱着抱着，抱紧点。” 郁焉用自己的右臂抱住她。 还没发车，于帘又说：“你困就把头靠在我背上，到家还要一会儿。” 郁焉又把头靠上去。 于帘终于心满意足，作为一个t的全部成就感都实现了，加油门的时候差点一口气轰出去，她心里美洋洋，脸上笑嘻嘻，甚至产生了一种“猪八戒背媳妇”的快乐错觉。 郁焉轻轻骂她，“傻逼玩意儿。” 顾主任没下班，外婆出去买菜了，搬家公司的人把东西运到卸了货就跑了，郁焉脱下身上的衣服，满头大汗地看着面前的几只大箱子，咋舌，“这……这怎么收拾？” 于帘收过一次，有经验，“慢慢收呗，目测五个小时就能收完。” 郁焉走过去，踢了踢箱子，看了一眼，“你怎么把我抽屉里的日记本都拿过来了？” “我觉得它很重要。”于帘说完，又补充一句，“但我只知道这是日记本，没翻开看哦。” “日记本三个大字写在这儿，傻逼才不知道吧？”郁焉蹲下去，拎起那本日记翻了翻，看了几眼觉得无趣，“什么日记啊，我还以为自己真写了日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