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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帘惊诧，“你这……拖家带口的是？” 郁焉欲哭无泪，“抱歉啊。” 钟隽认出了于帘，立马勾肩搭背就上手，拍了拍于帘的肩，“是你啊！你和老大认识吗？” 于帘言简意赅，“同桌。” “这也太巧了吧！”钟隽左右转转，“老大，你怎么想来买手机了？” “我陪她买。”郁焉站到于帘旁边，两个人堆在一起就成了道风景线，“钟隽，算我求你了，把他们带走，有事我自然会找你们，行吗？” 钟隽比郁焉低一级，在西槐女子对面几条街的男子高中上学，从初中起就是郁焉迷弟，自然是听话的，和于帘告了个友好的别之后就领着一帮人走了。 郁焉肩膀一垮，“好了，就剩我们了。” 于帘跟着郁焉的指示去挑手机，一边试玩一边偷偷看了郁焉几眼，突然出声，“你在做打手？” 郁焉正在喝导购员小姐姐递过来的水，险些没呛死当场，“怎么了？” “没什么，就确定一下。”于帘以前也认识一些混□□的人，但是像郁焉这样的还是少见，她没忍住，又问，“你为什么要做这个？” 郁焉也捧了个手机坐在旁边玩，“赚点钱呗。” 赚钱。 于帘兜里揣着五万，暂时还没想到过这两个字，而且她没钱了找老于或者是顾秋简都可以拿到钱，赚钱对她来说还是有些遥不可及的感觉。 她想了想，“那以后我没钱了能去和你一起做吗？” 于帘说完，重复了一遍，“做打手。” “你脑子被什么堵了吗？”郁焉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似的，“好端端的去做什么打手？” 整个城里的打手都是给苏酥办事的，这女人名字好听，人也够好看，但是心比谁都狠，招了一批有身手的打手，专门替她办那些见不得光的事。 于帘放下手机，转过身子，长腿突然落在了郁焉的椅子踩脚上，“那你好端端的为什么去？” 不管是作为同学还是同桌，她都好奇，为什么一个女孩子会去做那样的事，打起架来不要命似的又狠毒又利落？ 郁焉一笑，“谁告诉你我好端端的了？还有，你这么关心我，想干嘛啊？” 朋友分很多种。 酒肉朋友，玩乐朋友，见面能打招呼的朋友，还有一类叫做交心朋友。交心朋友最难得，穷尽一生可能也就找得到一两个，还是在运气足够好的情况下。 郁焉觉得于帘身上有种魔力，吸引着人向她靠拢，被她微皱着眉盯着，她几乎有种想把自己所经历的全部苦难倾盆向她倒出的欲-望。 可是说了又有什么意思，郁焉不是个容易脆弱的人，更加不擅长向别人讲述自己的经历，她权当刚刚的恍惚是错觉，又问了一遍，“说啊，问我的事是想干嘛？” 于帘语噎，又莫名尴尬，低头捡起手机继续玩，“不说算了，我没那么好奇。” 郁焉在旁边没忍住瘾，撩了她一波，“对我有兴趣了直说啊，都是同桌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于帘：“呕，我要吐了，你闭嘴。” 郁焉：“……” 玩了半个小时，于帘连桌面主题都换成自己喜欢的了，手机好歹顺手了一些，她推到郁焉面前，“这个怎么样？” 郁焉拿起来看看，白色的，卖相不错，她站起来捧着手机又问了“运行内存”“维修年限”之类的专业问题，于帘撑着下巴看她，非常放心地认为自己找了个好帮手。 “128g，够不够？”郁焉回头。 于帘点头，“够了，我不存小电影。” 这种问题两个人心知肚明，郁焉莫名又呛了一下，匆匆让人家给她拿一个新的包起来，走到了结账的地方。 于帘伸手一拦，挡住郁焉要付钱的行为，“你想给我赔手机了？” 郁焉点头，“不赔，心里过意不去。” “多大事，有什么过意不过意。”于帘掏出口袋里的卡，推到收银员面前，偏头看着郁焉，“你真觉得过意不去，就当欠了我一个人情，以后有的是机会还。” 以后的日子还不知道会糟糕成什么样呢。 郁焉那瞬间都快被于帘身上的光芒给闪瞎了，她觉得这人好像实在很不错的样子，好得她都快莫名其妙要对才认识一个月不到的人产生好感了。 “不用包了，直接拆了吧，有电话卡卖吗？我要一张。” 拿到了新的电话卡，于帘再度成为有手机一族，她举起那一小块板在郁焉眼前晃了晃，臭显摆什么似的，“要我的电话号吗？” 郁焉：“……” 回去的路上是走回去的，于帘办的套餐大概是还没生效，手里这块板离了网可以说是什么都不是，她只好又朝郁焉伸手，“手机借我一下，开个热点蹭蹭。” 郁焉无语地递给她，于帘发现她还换了个壁纸，“你也喜欢动不动换壁纸？这是那个动漫吧，你也喜欢看这个？” 这部动漫挺小众的，讲音乐的，郁焉以为不会再有人看过，没想到于帘会是其中一个。 她点头，看着壁纸上的两个人，“嗯，很喜欢看。” 于帘边下载一些必备软件一边搭嘴，“你喜欢卡洛还是麦莎？” 郁焉想了想。 “卡洛吧。她身上有种……怎么说呢，绝地复生的感觉，以前的生活布满苦难她还能笑着走下来，我觉得很了不起。” 说完她看向于帘，“但我猜你更喜欢麦莎。” 于帘活像见了鬼，看她一眼，“你怎么知道？” 郁焉说：“麦莎是城堡里走出来的公主，热情大方，对什么人都很好，就算是最开始欺骗了她的卡尔，她也选择毫无顾虑地相信，可见心大到什么程度。” 于帘笑，“怎么感觉你对麦莎有看法似的？” 郁焉笑笑，没再接话。 她有些突如其来的、无法抵抗的低落和沉默，和于帘走在一起的时候心里突然涌出来了很多心事和乱七八糟的想法。 和那个漫画是一样的，于帘是好家庭里出来的公主，她则是在苦难里成长起来的……算是灰姑娘吧？啊，心里真是忍不住的有些自卑和羡慕呢。 但其实郁焉并不喜欢自己这个样子，走了一会儿忽然说：“你叫一声我的名字试试。” 于帘张嘴就来，“郁焉儿。” 叫完她才意识到自己又叫错了，郁焉突然爆笑起来，好像被人戳了笑穴似的，她把手臂搭上于帘的肩，“以后你就这么叫吧，听着还挺好玩的，我也给你取个外号，同桌之间总要友好往来。” 于帘心想她这个名字能取个什么外号，“你取，随你取。” 郁焉想了一会儿，叫道：“于大帘！” “你有病啊？”于帘很不喜欢听到“大”这个字，立马就火了，“不准叫这个！” 郁焉啧啧称奇，“你怕是没搞懂外号存在的意义吧？越是你不想要的，才越会成为你的外号。” 说完她一字一顿地叫，“于、大、帘。” 于帘气得火冒半丈高，刚巧旁边就是棵树，她伸胳膊一抡，直接把反应不过来的郁焉给抡到了树上，还来不及威胁恐吓，猛地被郁焉抓住手腕一扯，整个人和她换了个位置，背狠狠地砸在了树上。 郁焉的手像个铁箍似的，抓在了她手腕上就不会松，挑衅地看着她，“于大帘，你想和我动手，还得再练个几年。” “靠！”于帘面子上过不去，来南方之后第一次对别人发了脾气，“你给我撒开！” 郁焉被这嗓子吼蒙了，回过神来又是笑，笑得没差捂着肚子在草地上打几个滚，“说起来，你北方来的，但是东北腔不重啊？” 闹脾气了才会有。 “姐姐普通话标准得很。”于帘口齿清晰地说完这句，挣开郁焉的手。 两个人打打闹闹地回到了老城区，于帘手机里那些软件也都下回来了，她加了郁焉的好友，还存好了号码，然后把手机拍在郁焉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