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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婷说：“看你。” “看我干什么？”于帘嗤笑一声，“我还以为，最近你好歹看出来我和郁焉感情有多好了。” 苏婉婷是真的觉得憋屈，她无处撒野，简直快疯了。不过跟在苏酥身边那几年里，她学会了怎样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所以再生气也不至于露出什么丑态。 “于帘姐姐，我看出来了，你们感情很好。”苏婉婷嘴上不肯饶人，“好到……我都快控制不住自己的嫉妒心了。” 于帘听了，笑了几声，“小艾，说实话，这个世界上我只讨厌两种人，一种热爱装逼的，还有一种热爱撒谎的——你全占了。” 苏婉婷一顿，“我撒谎？” “你看，你现在还在装逼。”于帘从枕头底下摸出郁焉的蓝牙耳机，几下卷好放进口袋里，拎起东西出门。 她最后冷冷看了苏婉婷一眼，“我告诉你，郁焉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顾主任老来发福, 当初还能暗戳戳地比较自己和于爷爷的肚子，现在倒是和于爷爷朝着相同的方向发展去了。 郁焉搬过去之后真成了个小媳妇，陪着外婆做做饭, 帮顾主任晒晒中药材, 还得防着于帘时不时伸过来的咸猪蹄，忙得那是心力交瘁。 顾秋简绑着自己的伤臂, 还是沉不住心待在家里，让那攀岩教练开车带着她去临省兜风去了，郁焉和于帘都没来得及见到她一面。 顾主任从前还是科室主任的时候，带了很多小徒弟，这些小徒弟无一不佩服自己师傅的, 所以每逢过年过节的就会约好一起来家里聚聚。 而外婆以前也是医院里经验丰富的护士长之一, 有一帮关系深厚的老姐妹，到了过年的时候总会来许多串门玩儿的。 同样都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但是比起红园，这里才是真正的“过年”。 郁焉无事可做, 在于帘的房间里看最近《周六会》底下更新的观众评论, 总结一下自己每一期节目里的优缺点，再落笔写几个建议。 工作群里冷冷清清, 过年的时候没人想在这里看到消息，郁焉划拉了几下，最后去自己和安宁、柳平阳的小群里转了一圈, 扔了个一百块的红包进去。 安宁第一个抢的，3433元，郁焉抢了第二个, 6492元。 柳平阳匆匆赶来，捡了个075元。 柳平阳：【……大过年的, 也不至于这么玩吧！】 安宁：【哈哈哈哈……你这是什么手气啊，我的天哪哈哈哈哈哈哈】 郁焉弯起唇角：【我再发你一块钱，当成新年红包好不好？柳平阳】 柳平阳：【不要！】 安宁：【诶，你们看了最新的观众反馈吗？】 柳平阳：【嗯……这是个好问题……】 郁焉：【正在看，怎么了？】 安宁：【我发现大家对于‘小人物’、‘大话题’这种点挺感兴趣的，郁焉你不是说要做一起关于福利院小孩儿的节目吗？我觉得回来了可以试一试。】 郁焉盯着那几行字，有些失神。她没有和自己这些同事说过自己的生活背景，所以没多少人知道她是福利院长大的孩子，纯粹就是觉得她想碰一碰社会话题而已。 但郁焉真不是这么想的。 她不想去讲福利院是什么样子的，不想去讲福利院小朋友们有多么的可怜孤独。相反的，她要用活生生的例子证明，哪怕是被抛弃了，这些孩子们依旧成长为了十分优秀的人。 她可以成为一个电视台里的主持人。 小艾成为了一个高材生。 噔噔成为了一个阳光健康的男孩儿。 这样的例子一定不止红园有。郁焉心中有腔热血，那是自她懂事以来便一直存在的——就是要证明给那个抛弃了她的人看，你不要我，我依然可以活下来，还活得很好看。 她在群里回复：【嗯，我回去找台长说。】 安宁和柳平阳还在聊什么，但是郁焉已经无心去看。她看着烈日正盛，脑子里关于这期节目的策划也慢慢浮现出来了，手下立马将它们全都记录了下来。 于帘被顾主任拉着在楼下陪人打麻将，赢钱赢到一桌人脸都臭了，她终于哎哟一声，按着脖子转了转，“我上去看看郁焉儿，外公你替我。” 顾主任美滋滋的，于帘赢钱就是他赢钱，别提多长脸，老人家高兴得不行，冲她挥挥手，“你走你走。” 悄声上了楼，于帘拉开房间门，看见郁焉窝在阳台上，正在大太阳底下忘我地写着什么东西，神情认真，眉眼专注，肩膀上披着的外套落了下去也不知道。 于帘摸出手机来，把这一幕定格住。 郁焉像有所感应，偏过脑袋来，于帘又给她拍了一张。照片里的人表情懵懂无辜，侧头的时候头发从背上滑落下去，修长的脖颈拉成了十分优美的弧度。 美色无边。 于帘走过去，顶着郁焉好奇的眼神，直接弯下腰，一手落在郁焉背后，另一手抄过她的膝弯，连人带电脑全都抱了起来，往屋子里走去。 “眼睛还要不要了？” 郁焉怕摔，死死抱住电脑，“还好吧，没什么感觉啊。” “你看我一眼？”于帘低下头，出声。 郁焉便抬眼看她，刚刚受了刺眼日光刺激的眼睛这会儿才不适起来，眼前全是金光在闪，都看不清楚于帘的脸。 于帘把人放在床上，撑起手臂低头看着她，“怎么嘴那么犟呢，郁焉儿？” “你管那么多呢？”郁焉看见她这个表情就觉得危险，连忙抱着电脑滚到一边去了，“我要写节目策划，你不准闹我。” “策划什么？”于帘追了过去，把人按在了自己怀里。 郁焉调整个舒服点的姿势，半靠在于帘身上，就着刚刚写好的策划框架，把自己的想法给于帘梳理了一遍，讲完之后抬起头，“我是不是很厉害？” “我老婆最厉害。”于帘小嘴甜甜，转念又道：“不过，郁焉儿，我从来没听你讲过，你没有……想过找找自己的爸爸妈妈吗？” 在那么小的时候就被扔在了红园门口，郁焉提起“父母”两个字就是一片空白，完全没有任何印象和记忆。 关于认亲这回事……郁焉想了想，摇摇头，“顺其自然吧，我不想刻意去找，也没那么想找。” 她心里是没有多少期待的，对于亲生父母。 一方面，她已经接受了红妈、于帘还有郁澜于湳为自己的家人，在这个世界上她已经不再是孤身一人了。另一方面，郁焉怕自己真的见到了所谓的父母，会一心要问出“为什么抛弃我”的答案来，她不想见到那样的自己。 郁焉继续写着自己的策划，但是往于帘怀里拱了拱，“人生总是不圆满的。于大帘，我只想看以后。” 于帘顿了顿，低头亲吻她的发顶，一颗心软得一塌糊涂，“好，我陪你看以后。” 傍晚的时候，新鲜出炉的策划终于被发到了台长的邮箱里，郁焉舒展了一下手腕，她才不去管台长大过年的看见这份策划会想些什么，反正自己心里舒畅了就行。 扭过头，于帘阖着双眼，像是睡着了。 郁焉用脚勾了勾被子，轻轻地拽起来盖在她们两个人的身上。她正准备起身下去帮外婆做晚饭，突然听见于帘的手机一阵疯响，像是有人在用消息轰-炸。 她捞过来一看，全是苏澄的消息。 苏澄：【于帘！！！】 苏澄：【新出的那款软件后台出bug了，大家都忙，你快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