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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底也只有二十几岁，离“老”这个词还有很遥远的距离，想要窥破生命的意义也还早。但时间带来的慌乱感是任何人都逃不过的，于帘也不能免俗。 她含含糊糊的，“郁焉儿……” “嗯……”郁焉又被搡进了浴室，她撑着洗手池站稳，感觉急切又热烈的吻四处乱窜，“于大帘，你到底怎么了？等……等会！” 于帘不说话，她只有这样才会踏实。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落到郁焉耳边，就只有一句话—— “想每天和你做。别离开我，郁焉儿。” 郁焉很想回答一句什么，心里猜测是什么导致了于帘身上这样的紧张感，但是这人下手太狠太快，她根本抽不上气来回答。 直到钻进了被窝里，于帘脆弱地窝在郁焉怀里，安静地闭着眼睛。曾经不可一世，说砍人就砍人的女孩也慢慢露出这样温柔的一面，好像个怀着伤口的小动物。 郁焉不知道她睡着了没有，但还是把自己的答案说了出来，“于大帘……我不会离开你。虽然不知道你在慌什么，但我们要对抗的从来不是别人，而是我们自己，嗯……还有时间吧。不过呢，我也没觉得那些有多难，什么都有我们一起呢……你那么担心我离开，那我也客气客气，提醒你一句，不要离开我。” 于帘已经好多了，感觉自己就是间歇性抽风。美人在怀，想做什么都有一个这么好的人纵容，她去思考什么人生呢？ 她轻轻地、慵懒地、放松地嗯了一声。 郁焉开起玩笑，“你是不是还在担心苏婉婷？” “靠。”于帘怒了，“不要在这么幸福的时候，提我这么讨厌的人。” 郁焉把人激了起来，看她奓毛就知道没什么大事了。这才抱紧于帘的脑袋，在她发顶亲了一口，“睡觉睡觉，不准说话了。” 于帘被勒得呼吸都不畅，报复性地咬了一口，听见人呼痛，这才觉得自己重新活过来了。 热热闹闹的庆功宴加乔迁宴合一起办了, 在平海最贵、最气派的酒店里。 可能是因为交了一套房子给苏婉婷的缘故，郁焉现在对于自己账户里的巨额存款有了新的认知——欠的也都还完了，剩下的就是她的了。 她把钱分成好几笔, 甚至拨了一笔以后和于大帘养老, 还拨了两笔留给郁澜和于湳上大学，再拨了一笔给红妈和红园。把钱分清楚之后, 剩下的那些，她决定拿来改善生活，及时行乐。 这顿大餐就是第一步。 她请了电视台里能请的所有人，还叫上了于帘学校里的人，双方凑在一起, 互相也都不认识, 但就是开心，像双方亲家会面似的。 苏澄和台长作为双方职位身份最高的人，自然被排在了一桌。一中年人一老年人，见了面也没尴尬, 彼此扯一扯郁焉和于帘的闲话, 倒也聊得自然。 学校里那些学弟学妹被安排在一边，已经参加工作的社会人士在另一边, 彼此没什么共同语言，中间也不像隔着什么，有学生碰见自己脸熟的人, 凑上去聊几句，也不是没可能。 安宁和柳平阳在一桌，席上还有郁澜和于湳, 两个小孩儿没一次性见过那么多人，都安静坐在椅子上, 实则心里慌得不行。 大家知道这是于帘和郁焉的孩子，都看国宝似的围了过来盯着他们，张嘴就是瞎说。 “你看哥哥，哥哥的眼睛多像郁焉啊……” “弟弟的嘴型也很像于帘……” “真好啊，才二十六岁，事业有成，家庭幸福美满。看我们，要么单身，要么无子，唉……比不得比不得。” “这两人带孩子有经验吗？这么可爱的小男孩，别被两个不正经的妈给带歪了……” 郁焉和于帘在各自的社交圈里算不上是善交，但是认识她们的人都没什么负面认知，就算是做一个普通的、仅仅是认识的人，这两人看起来也还不错的样子。 于是见到这样的一家子，见到这样的场面，大家心里都不由得冒出了点想要祝福的意味。 饭从七点开始吃，一直到十点都没歇下来。醉的醉倒了，没醉的也笑傻了，郁焉让安宁帮自己看着郁澜和于湳，跟着于帘到处去敬酒。 这么敬了几桌，她突然想到什么，抓住于帘的手指晃了晃，“于大帘，我怎么觉得……像在办婚宴呢？” “才觉得呢？”于帘瞥她一眼，看郁焉烧钱烧得脸颊都红了，也不免开心起来，低声说：“你要是愿意相信……这就是我们的婚礼现场。” 郁焉想了想，“不对啊，你都没求婚……诶也不对，凭什么你求婚？” 于帘顿住脚，站在人群中间和她探讨了起来，“那你想怎么样？你说我就做，郁焉儿。” 求婚，戒指，三天三夜的喜宴，人声鼎沸，亲友的祝福，还有沉甸甸的红包。 这才是她想要的。而不是那个红本本。 郁焉觉得趁着这个气氛求婚不太正经，毕竟什么都没有个理由，说来就来了。她过了一会儿之后，还是摇摇头，“我们就当是提前演习了，别瞎想那么多。” 于帘拽住她，笑着低头，“干嘛？怕我突然掏出戒指盒？” “别！”郁焉是真的拒绝，“你真想掏也回去掏，什么都没准备好，只是我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都是人呢，大姐，正经点好不好？” 于帘也确实没准备什么，但是郁焉这么一句话，就是被她听进耳朵里去了。 敬完酒了，原路返回的时候，一路上已经不剩几个清醒的人了。郁焉和于帘帮着下楼叫车，挨个地把人送走，送不走的就直接帮忙开了个房间，让他们在酒店里住下了。 一顿饭再加一顿安排，今晚可能花了郁焉一年的工资，都还不止。 刷卡的时候，看见账单上的数字，郁焉没什么表情，于帘看她装逼，也不点破。 回去接郁澜和于湳的路上，于帘牵住郁焉的手，问她：“富婆，爽吗？” “爽。”郁焉再也憋不住，笑了起来，“真的挺开心的，明明烧了那么多钱。” “你就是人傻钱多。”于帘就喜欢郁焉这个样子，拉过人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亲完珍重地放开，垂着眼睛看着郁焉笑。 她们进电梯的时候，另一个电梯也刚好下来，两拨人恰好错开。 苏婉婷和一个公司老总吃完饭下来，客客气气握了个手，为刚刚饭桌上签下的合同。对方似乎很赏识她，甚至有了想要挖人的想法，苏婉婷表意不明，客客气气地笑着把人送走了。 她现在在一家涉外私企里上班，平海是沿海城市，外企发展的环境很好，极其需要她这种有国外留学、工作背景的人才，所以苏婉婷几乎没怎么费力气便找到了一个还算不错的工作。 郁焉半个月前带她去看了房子，交接完之后，那串钥匙和那个房本便到了她手里。 难得没有于帘在，两个人的独处时机少之又少，苏婉婷几乎生出了想要把郁焉困在房子里的想法。但是那人只是在楼上楼下转了转，确定全新的装修已经把这套房子变成了一套新房，这才放下心来。 她到底是不想给小艾什么差的东西。 看完了，郁焉走到门口换鞋，“我走了。” 这话一出来，苏婉婷觉得，从此以后就算她在平海，她也再见不到郁焉了。 鬼使神差的想法催生鬼使神差的行为，她几步走上前，看着弯下腰的郁焉，看着她西装下包裹的腰线，直接走过去张臂环住了她。 “焉焉姐姐……”她轻轻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