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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澜脸都红了，不好意思，“我没有看见汤，你别说话了……” 服务生姐姐帮他们翻到有汤的地方，两兄弟口味果然一致，挑了颜色最丰富的的番茄鸡蛋汤。乱七八糟点了一桌，他们终于长舒一口气，认真地对着服务生小姐姐点了点头，“我们点好了。” 他们点的菜大多都是做得精致的甜品，还有一些摆盘很细致的小菜，真正能吃的大菜反倒没点。服务生看着于帘和郁焉，询问道：“请问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要把一顿饭吃完，总不能吃这些吧？ 郁焉母爱泛滥，看着两个兴奋的小屁孩，冲对方摇摇头，“不用了，谢谢。” 于帘在他们点菜的时候看了几眼，心里发笑，俩小孩不点那些大菜，估计是被图片上面的价钱给吓到了——怕 菜很快上完了, 小蛋糕、凉菜、白米饭，还有一盘不知道为什么存在的蘸酱…… 郁焉看着这一桌一言难尽的菜，想笑又不知道该不该笑。桌底下忽然伸过来一只手, 分明在颤抖, 她一扭脸，看见于帘也是憋笑憋得难受。 郁澜和于湳瞪大着眼睛看着她们, 不明白两个妈妈怎么了。 于帘咳了一声，“端碗，吃饭啊。”她把那个小猪蛋糕推到于湳面前，“你不是想吃吗？” 于湳捧着盘子，怯怯的, “大妈, 小妈，你们不吃吗……” 这他妈吃什么啊？ 于帘吸了口气，忍住再点一次菜的想法，捏了捏郁焉的手心, 先一步端起一碗白米饭, 扒拉了几口进嘴里，“现在吃了。吃饭, 你们老看着我们干嘛？” 郁焉抿抿嘴，也吃了几口白饭，配了一口凉菜, “快吃吧，不够再找那个姐姐点菜。” 郁澜赶紧摇头，“够了, 不用了。” 湳沾了满嘴的巧克力酱，也点头, “我和哥哥吃的不多。” 郁焉扶着脑袋，失笑，“你们俩干嘛……当我们养不起你们吗？敞开了吃，现在是，以后也是，不用担心什么给我们添负担。我们已经是你们的妈妈了，不是吗？” 郁澜眨眨眼睛，突然看着郁焉，“大妈。” 郁焉，“啊？” 他又去看于帘，不好意思地喊了一声，“小妈。” 于帘，“嗯。” 喊完他就不出声了，六岁的小男子汉有些感动有些心酸，埋下头去吃饭，眼角挂着晶莹小泪花。 于湳有样学样，“大妈！” 郁焉：“嗯。” 于湳又喊：“小妈！” 于帘：“吃饭，闭嘴。” 两个小孩子的心思终于捋清楚了，他们本来早就把眼前的两个人当成了妈妈，只是突如其来的亲密关系让他们没回过神来而已。这一天的相处，像一个以前从来没想过的梦，一下子色彩斑斓地闯进了他们的小世界里，绚烂得让人想哭。 郁焉和于帘也有点没缓过神，她们两个才多大啊，突然多这俩大儿子。但是到底要在小屁孩面前摆出大人的架子，于是强撑着把一顿饭吃完了。 回家的路上，车里意外安静，没人说话。大人思考着小孩的心思，小孩琢磨着大人的心思。 等回了小区，遇见了几个熟悉的邻居，都是于帘的师弟师妹，见到她们带着两个小孩儿，都好奇地凑了上来，“师姐……哪来的小孩儿，你们家亲戚吗？” 郁澜和于湳的长相是可爱乖巧那一挂的，皮肤白净，五官整齐。尤其是于湳，一张娃娃脸萌死人，两兄弟站在一起就能吸引很多大人的目光。 有个学妹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捏了一把于湳的小脸蛋，捏完嚷了起来，“这小脸是豆腐做的吗？好软好乖……” 见她还要捏，于帘抬手一挡，郁焉也下意识把两个孩子往自己身边拽了拽。 于帘出声，“嗯……他们是我和郁焉的孩子，今天正式确定了关系。如果你们喜欢的话，以后来我们家里看吧，先回去了。” 说完，她留下一群僵化的人，拖家带口地回家了。 念到博士的人年纪都不小了，有人研究生就结婚生子，有人博士了还单着身，但是无论如何——在博二就有两个这么大儿子的人，除了于帘没谁了。 消息一下子就在他们项目组里炸起来了，苏澄不堪其扰，都得知了这个消息，他发信息问于帘：【你……你有孩子了？！】 他这么大岁数了还单着呢！于帘这个混账！什么都要先别人好几步！ 于帘没看见消息，因为没吃饱，正在缠着郁焉给她煮面。 晚餐相当于没吃，肚子还是饿得厉害，郁焉挽起袖子进了厨房，煮起了宵夜。于帘便领着郁澜和于湳，把他们带去了屋子里唯一的卧室，拉开衣柜，有一整层都是给他们准备的新衣服。 “厕所就从那边进去，你们俩进去把澡洗了，洗快点，出来吃面。”于帘简单吩咐完，扔下两个还没适应过来的小孩，溜进厨房偷香去了。 昱昱跟进了卧室，看着眼前两个陌生的小男孩，轻轻汪了一声。 于湳特别喜欢动物，眼睛都亮了，“哥，有狗。” 郁澜有些无感，“我要去洗澡了，你要和它玩吗？” 于湳觉得听话先去洗澡比较重要，但是眼前的大狗看起来也很可爱，一时间难以抉择，他想了想，眼睛又一亮，“哥，我们带它一起洗澡吧？” 郁澜拧着眉，“小妈会揍你的。” 于湳咬了咬手指，突然指着昱昱，“你看……哥，它的脸好脏啊，我们帮它洗洗吧！” 郁澜：“……” 昱昱狗身一颤。 两兄弟于是带着昱昱一起，轻轻关上了浴室的门。 郁焉握着一双筷子，面在一锅沸水中浮了起来，蒸汽四起。旁边摆着四个调好了蘸料的面碗，一切都是熟悉的样子，但一切又都是不熟悉的感觉。 于帘关上门，上前从后搂住郁焉，在她脖子上细细啄吻着，“郁焉儿……” 郁焉这才回过神来，用筷子将面搅了搅，不在神地应了一声，“嗯，去洗澡了吗他们？” “衣服给了，厕所门打开了，我总不至于还要进去帮他们洗吧？”于帘只想抱着郁焉安静片刻，“我是小妈，又不是小妈子。” 郁焉抿唇一笑，她把火关小一些，任由面继续在锅中变软变熟，转过身搂着于帘的脖子抱住，没说话。 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就是心里觉得很空荡，想要抱住这个人缓一缓。 “不适应吗？”于帘轻声问道。 “还好。”郁焉说，“兴奋劲过去了之后……心里就变得很空，一下子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以后要怎么办了。我明明之前都想好了，把孩子接回来之后要怎么照顾他们，要怎么把他们养大成人……现在忽然有些慌了。” “害怕了？” “没有……好吧，算是害怕吧。” “哼……现在知道责任有多重了吧？养了我和昱昱，你还贪心想要孩子，自讨苦吃。” 郁焉收紧了手臂，轻轻闭上了眼。她觉得于帘说的没错，领养郁澜和于湳，确实是有些任性而为，过后又发现自己担不起这么大的责任，现在才会这么不踏实吧？ 于帘在郁焉耳边轻叹，把话说完了，“不过，这次没有回头路可走。既然领回来了，我们就好好养大他们，不就是俩小屁孩吗，焉焉姐姐还会害怕照顾不好他们吗？” 焉焉姐姐怂得不行，越长大越怂，最后只能崩溃地往于帘怀里又拱了拱，“啊……我得再做做自己的思想工作，于大帘，这事真的没我想的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