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一秒记住【异族小说】地址:www.1uzu.com
何启简摇头:“怎么会是空呢,那些人不过都是些添头,最大的那条鱼都已经被你捏在手里了。” 话落,师徒相视一笑。 烛火高照,何启简看着李元朗浅笑的样子,郑重道:“元朗,我也不拐弯抹角了,你对筠儿是什么想法。” 李元朗沉思良久才言:“我只将她当做我的妹妹。” “妹妹?”何启简笑了:“你再过几年就会发现,情啊爱啊,这些东西都是虚无缥缈的,但手里的东西都是切切实实的,筠儿对你有情我不信你不知道,你对筠儿,我也不求你对她有什么爱不爱的,但我信你能照顾好她,只要你能对她好,能担起这个责,这何府以后也大可以是你的。” 他这几日身体有所好转,但谁知道呢,这日子能活到什么时候,他也得早点为筠儿打算。 —— 梁奇正果然没有被大力责罚,事情查到崔易身上基本就止步了,但他的确是元气大伤,一直闭府不出,毕竟崔易也算是他手底下的人,做了个管教不严,不识人心之罪。 听说是皇后在圣上门口跪了大半夜才平息的。 李元朗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刑狱里,闻言扯唇冷笑,果然如预料一般,毕竟是皇后的母家,圣上不会去动他的根基,或者说,圣上手中权势还不足以让他去彻底毁掉梁奇正。 也幸好,他没有将岑青茗暴露于人前,至少,她的安危与他干系不大。 现下,梁奇正和汪全胜都虽都势弱,但谁知道他们能干出什么狗急跳墙的事,李元朗这样想着又吩咐身后的李圭去派人盯着梁奇正,郑汪垚到底在宫里,也算是废了。 门口传来几声轻响,狱卒带着岑青茗到了门口,听见里面应门声开了门,垂头将岑青茗推到屋内又带上门走了,从头到尾,一眼未抬头。 岑青茗看着屋内的李元朗,默不作声地走了进来。 这间房大概也是做审讯用的,墙面挂着大大小小沾着血迹的刑具,有些时日久了,已经有些干涸,在上面凝成了一道黑色的污渍,看着分外可怖。 李元朗端坐在这唯一的一张黑色简桌旁泡茶煮茗。 茶香幽幽萦绕在这刑房之间,倒也驱散了一丝森严意味。 李元朗看向她,伸出两指将手里刚沏好的茶盏平移到他对面的位置。 两人眼神相对,岑青茗抿了抿唇,她拉开他对面的条凳坐了下来。 自那日在刑狱里她让他去查下他爹的死因,他们已经有些时日未见了。 她看不透他,也无从下手揣度他。 但她在牢房里面也想了很多,如果李元朗因为这件事情恨她,这也无可厚非,毕竟是生父之死,他没法接受这也正常,她现下只是想劝他再去翻查下案件。 那年她虽小,并不怎么记事,但也隐约能忆起当时的惨状,更何况聚义寨之后的十几年时间都被笼罩在那次清剿之下。她不信没有疑点,在郑汪垚管辖的地界发生什么事都不足为怪吧,但她根本接触不到案宗,她只能靠李元朗。 岑青茗沉思间抚摸着杯沿,清茶的热意透过杯壁烫到了她指上,让她灵台一片清明,她想,她得稳住李元朗,好歹不能让他像上次那样拂袖而去。 这样想着,岑青茗不自觉看向了他。 李元朗却并未看她,确切地说,他在看她指尖红印。 李元朗手掌微动,但到底停下了,垂着头轻声道:“小心烫,放一会再喝吧。” 岑青茗没有作声,她在想要用什么说辞开口。 而对面的李元朗同样也在琢磨怎么开口,这是他们两人 女子? 这刑讯房一时静得可怕。 岑青茗突然觉得这间屋子好生逼仄, 小得让人喘不过气。 “那也得让我看过证据才是。”岑青茗涩声道:“如果我们真的做了这种事,那就是我们咎由自取,是我们聚义寨的错, 是我这个当寨主的责任, 我……我应当赎罪,你要刀了我, 还是……” “你爹没有害人。”李元朗打断她艰难的吐词:“你寨子里的人也没有害人。” “这一切都是一场误会。” “误会?”岑青茗不可置信。 “准确来说,是一场阴谋。”李元朗垂下眼睑, 杯里的茶已经凉了, 他将她杯盏中的茶水倒入那茶托之中, 重新沏了一盏给她。 岑青茗不耐烦, 急问道:“我不喝茶, 你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元朗仍是慢条斯理, 但看着岑青茗着急的样子只得长话短说道:“郑汪垚当年杀害了前一任丰荣县令, 而我父亲赶考途中却偶然撞破了这件事的真相, 他因此被害, 郑汪垚为了掩人耳目, 就将他的尸体抛到了鸡冠处。” 果然和郑汪垚这个畜生逃不了干系,岑青茗气道:“所以, 你早日去查清楚,你父亲的冤屈又何须到了今日!” 明明他应该有更多的途径去接近查清真相才是, 但这混账居然直到今日才弄清楚了事情经过, 还让那狗贼盘踞在丰荣县多混了十余年。 这当然也是气话, 即使李元朗在他一上任就查处了郑汪垚, 那也只能让郑汪垚少逍遥几年。 只是这几年又能让多少百姓免受狗官摧残。 李元朗泡茶的动作一滞,脸上带着悔意, 低声轻语:“确实是我的过错。” 岑青茗看了李元朗两眼,越发觉得他奇怪,不过也没放在心上,可能蠢人做错事都这般模样,可这人前几天还油盐不进,现在突然就幡然悔悟,岑青茗也有些好奇。 “你是怎么发现的?” “这就不劳你多虑了。” “……” 岑青茗又火了,前脚刚觉得这人还有点悔悟之心,后脚就让她觉得自己是在自作多情,而且说他爹害死了他父亲的是他,说他爹没害死他父亲的也是他,全是他嘴皮子一掀的事,现在转眼换了个说辞,居然还让她不必多虑? 岑青茗越想越气,尤其是再一想到他刚才明明就知道自己父亲不是他爹害死的,居然还来诓骗自己,说个如果?如果个头! 岑青茗冷下脸,“李大人,既然我们没犯什么大错,你把我们这样捆绑过来关在这牢狱里是不是有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