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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莱尔毫不怀疑，如果那天的酒馆里没有杰森的搅局，自己绝对不会阻止红头罩帮派的人。 但她不会告诉哈莉这些。 “你只是活在地狱太久了克莱尔。”哈莉道，“你会好起来的，不要这么诋毁自己。你不虚荣，你只是太害怕失去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都有难言之隐。但似乎在死亡面前，这些东西都会变得容易说出口。克莱尔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在自己的感性和自己的理性打架的中间，给自己的理性拉了偏架。 “我得回去了。”她站起身，让自己不要把脑中的情绪一股脑倒出来，“下次我请你吃饭。” 哈莉没松手，而是在送她出门的空挡又说道：“我知道你隐瞒了很多，压力很大，但我希望你可以多和我说说，你的情绪憋久了会生病的。” 克莱尔沉默着点点头，出了门。 她没有顺路去韦恩宅，而是回到了公寓。此刻是清晨，她可以选择简单洗漱一下就去上班，也可以选择就此消失，只为了等待九头蛇的命令。她走到阳台，看着对面的斯塔克大厦，和进入这一建筑打卡上班的员工，从她的角度来看，是一个个黑色的人头走进走出。 还有几天。 弗瑞说的几天是几天？ 她是不是应该做一些准备？暗杀弗瑞的过程中她怎么隐藏自己的身份？之后进入九头蛇总部之后呢？她还得得到关于斯塔克父母的死亡讯息，得知道自己身体牺牲后为什么无缘无故被九头蛇改造，以及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 今天，她在家整理东西，把留下来的所有讯息，笔记全部烧毁。 第二天，她去了《星球日报》，和露易丝共同确定了最后的关于变种人的报道。 第三天，她以“西西弗斯”的身份给《哥谭日报》投去了后面一旦韦恩需要公关可以使用的模板，邮件发送定时时间是一周后。 第四天，她照常去报社上班，有关变种人的报道正式刊登发售。 第五天，露易丝和克拉克没有来上班。 第六天，克莱尔收到了来自九头蛇的任务讯息。 “今天下午六点，在坐标处杀死照片人物，务必完成。” “九头蛇万岁。” 坐标处，不是别的地方，就是雷神掉落锤子的附近。所以雷神索尔还没有拿走属于他的锤子吗？但这个坐标克莱尔能推断出，是因为尼克·弗瑞来调查锤子的事情，九头蛇就能得知他现在所在的方位，那得知了这个，就能安排暗杀活动。 所以弗瑞还真是一点也不会做多余的事情。 她找到了九头蛇的备用防弹衣和狙击-枪，又塞入了布鲁斯的耳机。没有打开，只是放进去。 终于到了熟悉的地点，这里和她初次来的时候已经完全不同。人群知道自己完全进不去之后，热情渐渐消退，没了围观的人，只剩下神盾局特工在周围巡逻。 他们一定是得知了弗瑞离开的路线，所以让克莱尔在坐标点上伏击。而在弗瑞身边的特工，也一定是得知这个计划的可信的人，可信到能完美演完这出戏。 她安装好部件，趴在狙击点，用狙击镜看着对面的情景。她一向弹无虚发，但这次的重要性让她扣住扳机的手微微发汗，全身肌肉紧绷。 黑色的车子慢慢驶出，莎朗特工上前敲了敲车窗，车窗被摇下，弗瑞露出了他的身影，克莱尔屏息，瞄准，扣下扳机。 她按照要求做了，至于弗瑞死没死，和她没关系。 “阿尔忒尼斯，任务完成，目标已死亡。” 伴随着那颗子弹的，是莎朗早就排练好的尖叫和反应。她眼见着有着弗瑞面容的死刑犯头颅穿孔，血液飞溅，无数神盾局特工到来的瞬间她打开车门盖住了有些出错的面容模拟器。窗户再次被关起来防止二次射击。副驾驶的真弗瑞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假弗瑞的伤口，忍不住汗颜。 还真是毫不留情，说爆头就是爆头。 而克莱尔，在狙击完后，连枪都没收就离开了现场。就按照神盾局那群人的速度，如果她不迅速离开现场，马上就会被神盾局的人抓住拷问。回头就连尼克·弗瑞都救不了她。 她只是看了一眼四周铺设的道路，就大概推断出了特工们可能会围堵的路线。她拉紧了防弹衣，又抽出提前准备好的抓钩，射去了对面的建筑。 但她并没有直接划过去，而是又拿出一把绳子，困在自己腰间，没有去对面，而是下降到了下层建筑的阴影里。这里刚好背对着阳光，太阳又正要下山，她躲在阴影里比直接逃跑存活的几率大。 耳机还在她的耳朵里，但她并没有开启自己这边的话筒。按下了那边的声音开关后，克莱尔听见了属于蝙蝠洞的声音。 水流声，还有属于蝙蝠电脑机箱的散热声。 布鲁斯应该是不在蝙蝠洞，因为她没有听到脚步声。这么难得的听到蝙蝠洞白噪音的机会可难得，克莱尔忍不住调高了音量。 这一片的空气像是被隔开了，和下面的一片骚乱像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克莱尔的腰腹部被拽着，有些疼，防弹衣又太硬，因为绳索的缘故更加膈得慌。 那边的莎朗·卡特则是将尸体的脸掩盖好，看到医疗员过来，便是赶忙打开弗瑞之前就准备好的文件：“局长说过，如果他意外死亡，防止有人在尸体上做手脚，除了亲信人员一改不准接近。下一任局长将在我们确认局长遗嘱后宣布！” “卡特特工，但根据规定，我们也得确认局长的死亡。”其中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疗员说道，“只有确定了死亡才能遵循局长的遗嘱。” 莎朗看了一眼他的工牌，记住了他的名字，将尸体的后脑勺抬起对着车外的人：“你是觉得我没有第一时间确认死亡吗？” 那位医疗员一看，后脑的血窟窿还在往外渗血，解释道；“我这也是为了防止局长还有生还的机会却没有急时抢救，卡特特工。” 他上前，递给莎朗一只针管：“麻烦卡特特工抽点血，我们好进行化验。” 弗瑞早就猜到有这么一出，所以才坐在副驾驶。莎朗弯腰，装作是抽尸体的血，而实际上是弗瑞的。但外面的人可以清晰看见随着塞子被拔出来带出的血，这下一切不可能就变成了可能。 抽完了，莎朗很不满地把装满血的针筒扔给那位医疗员，对着周围的人大喊：“暗杀的人找到了吗？你们都很闲吗？”她的说话声音带着颤抖，不知道是因为弗瑞的“死”而难过，还是因为害怕。 但至少莎朗在这一段时间里是对自己的演技十分满意的。 她见周围人四散看来，又摸了摸自己还在疼的后颈。只觉得自己为了这项家族事业奉献太多。 克莱尔还吊在空中。她见神盾局的一部分人都因为她那一具有迷惑性的绳索去了另外一边，便是慢慢降落下来站在了建筑多出的平台上。 她的耳边还是蝙蝠洞的声音，让她动作也更平稳。 “坐标正下方，请求支援。” 她给九头蛇再次发送了讯息，希望这次的支援可以直接把她接去总部。毕竟，她一个人也逃不出去。 夜晚降临，神盾局派出了直升机巡逻，让克莱尔只得蜷缩在平台夹缝中，开始怀疑九头蛇到底来不来。可就在她正发愁，一根极其纤细但柔韧度极强的绳索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克莱尔抬头看了一眼，只看见一片大灯。 她不再犹豫，直接把绳索吊在了防弹衣的勾带上，随后拉了两下表示自己已经准备好了。果然，绳索在她弄完后慢慢向上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