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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么？”克莱尔问，“你照顾我这么多天，我都不知道你的名字。” “你可以叫我安吉拉。”她道，“我负责在你手术的时候给医生递手术刀，所以最好不要得罪我。” 见她还有心思看玩笑，克莱尔忍不住笑出声。 “再让我在这呆一会吧。”克莱尔道，“这里空旷。” 这里确实空旷，没有什么人，只有各种型号的飞机和木箱子。没有别的人，只有一望无际的蓝天和脚底的白云。 只是没想到，她居然就这样坐着睡着了。 大概实在是太累，又时刻处在九头蛇的身边，神经的紧绷让她很难睡一个好觉。虽然靠着轮椅靠背坐着睡对脖子很不友好，但这并不耽误克莱尔觉得这是她一个月来睡得最舒服的一觉。 没有奇怪的梦境，也没有一身冷汗的惊醒。 这片甲板对着西边，所以在太阳下山时，克莱尔被温暖的橙色阳光照醒了。她伸出手挡了挡，让自己的眼睛适应了一下，随后看向安吉拉： “回去吧。” 安吉拉点点头，调转轮椅的方向，准备回到克莱尔的病房。刚转身，就看见了站在门边不知道多久的勒托斯。克莱尔愣住了，“你在这多久了？” “没多久，只是想等你醒了和你说些事情。”勒托斯上前握住轮椅的把手，对安吉拉道，“这里交给我就好。” 安吉拉点点头，离开了。 “什么事情？”克莱尔问。 “你今天遇见红骷髅了？”他问。 “红骷髅？”克莱尔装傻。 “就是施密特长官。”勒托斯道，“听说他们对你说了一些不应该说的话。” 生命诚可贵2 什么叫作“不应该说的话”？ 克莱尔坐在轮椅上, 背后站着勒托斯，让她不能第一时间观察勒托斯的面部表情，只能通过他的语气和推动轮椅的速度来辨别他的心思。 “他说了我的不重要，还有那个替代品的事情。”克莱尔说, “以及……是你执意救我的, 他们压根没想让我活着回来。” 勒托斯沉默了一会，轮椅的速度慢了些。像是在可以拉长时间, 让他可以思考长一些时间, 找到一个合适的回答。 “红骷髅他们对什么都不在乎, 更何况是你。他们唯一在乎的只有神盾局, 以及他们的大业。”勒托斯说，“就连我的父亲也是如此, 九头蛇的大部分都是这样，除非你可以为他们带来利益, 不然他们是不会在意什么的。” “你的父亲？你是说泽莫男爵？”克莱尔问，“我听他们说过, 所以你才能那样和浮士德医生说话？” “就算没有我的父亲，我也可以和他那样说话。”勒托斯不屑，“我最讨厌的就是他这种依靠操纵别人获胜的小人。” “你不喜欢操纵别人吗？” “浮士德他是用催眠，可以让一个陌生人做他想让他做的任何事。拥有超级能力的人在各方面都比我们这种普通人活得轻松。” “所以你讨厌有超能力的人吗？” 勒托斯没有回答, 他可能也是在思考, 一直到到了克莱尔的病房, 他才是道：“或许吧。” 对于他这类的从小接受系统训练的人来说, 超能力者是他们这辈子都无法超越的存在。他们有的不用训练就能轻松举起以吨为单位的东西，他们不用接受格斗训练, 只用动动手指就能杀人于无形，这种人站在勒托斯面前, 就越发衬托他这类人是个笑话。 当勒托斯看见神奇女侠并和她正面交锋的时候，这种挫败讽刺感就越发明显。这是一根刺，像是嫉妒，又像是不甘的刺扎进心里，慢慢生长成荆棘，成为他的外壳。 而克莱尔是个例外。她没有超能力，唯一可以称作是金手指的只有她的束缚。她身上的振金既是她的保护伞也是她的枷锁，就像是勒托斯的身份。 阿什利·安德伍德，一个在历史上都不存在名字的女人。博物馆里只有一把曾经属于她的枪，除了内部人员没人知道她也在美国队长领导的队伍里。或许是因为她的性别，让书写历史的人规避了，又或者是根本没有人在乎她。 即便是半路失踪的詹姆斯·巴恩斯，也比她的名气要大。因为他是美国队长的青梅竹马，更是最好的朋友。 勒托斯把轮椅推到床边，刚想帮克莱尔躺上床铺，却被拒绝了。克莱尔摆摆手，调整了一下轮椅的角度，接着单脚站立双手支撑用力，顺利坐在了床上。勒托斯见状，只是把轮椅收好放在一边，在床边站立了一会，或许是在找什么话题。 克莱尔眨眨眼，问：“尼克·弗瑞死后，我又应该做什么呢？在神盾局的下一任局长上任之前，我们有计划吗？” 勒托斯摇摇头，“弗瑞的死比较突然，下一任的人我们心里有数。我在和上级确认你的功勋，应该等你伤好后给你安排升职。” “和你一个级别吗？” “有可能。”勒托斯有伤疤的那只盲眼仍旧是一潭死水，但他另外那只棕色的眼睛却是带了点笑意。他坐在了床边，看着克莱尔，“但我是你接头人的事实不变。” “我以为你已经是别的人的接头人了。”克莱尔把话题往别的地方引，“这么多天我偶尔看见你几次，之前你都是单枪匹马的，这次怎么带了个人？” 她指的自然是巴基。 勒托斯顿了顿，原本带笑意的眼中瞬间变凉，让克莱尔的心率因为紧张加快了不少。他看着克莱尔的眼睛，似乎在确定什么。 “你注意到了。” 他的语气不同于刚刚的平静，现在的语气更像是居高临下的，质问的。 但克莱尔没有因为这个就退缩，她悄悄吸了一口气给自己壮胆，“很难不注意到。”她绿色的眼睛在白炽灯的照耀下更加通透，她是湖水而勒托斯的是一棵树。 “你对他什么印象？”勒托斯继续问，眼中的温度未变。 “我只看了他一眼，更何况他还没有说话，能有什么印象？”克莱尔道，“但通过那只手臂，或许是个擅长近战的？” 她说的自然是那明晃晃的金属手臂，他并没有遮挡，唯一刻意遮挡的就是他的脸，黑色的面罩遮住他眉眼以下的五官，只让人感到属于杀手的刺骨的寒意。 勒托斯目光仍旧没有离开克莱尔的眼睛，他道：“你猜得大差不差。但我希望你快些忘记他，对谁都不要提，哪怕是红骷髅。” 红骷髅的心思没人猜得到，他说话时而高深莫测，时而又好像没什么心眼，在九头蛇高层里，只有少数几个人可以猜到他的心思。勒托斯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让克莱尔离他远一点。 “如果他在试探我并一定要我说呢？”克莱尔这个问题不仅仅是表面的意思，她实际上是在试探勒托斯对红骷髅的忠诚度。 “你可以在保住自己性命的情况下做这件事。” 勒托斯的话语让克莱尔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放松了许多。她对九头蛇的印象停留在博物馆和弗瑞给她的资料，这些资料多少带有片面性，当一份资料中大部分都是由这个人的敌人所写，那么这个人的形象大多负面较多。 所以相比较而言，克莱尔更想了解和红骷髅同一阵营的人的想法。 而对勒托斯，她则是更想知道他有没有策反的可能。 “我会尽力。”克莱尔道，她顿了顿又问：“那么这个月你过得怎么样？世界又发生了什么新的事情吗？” “你不应该问的。”勒托斯没有回答，“你不能知道太多。” “我只是关心你。” “我只需要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勒托斯的语气几乎能冻死人，单词一个个从他嘴里蹦出，每一个发音都像是经过反复咀嚼，牙齿咬碎一般严肃，“九头蛇没有给你电视机，没有给你通讯工具，没有报纸，为了什么你心里清楚。你为什么问我心里也清楚，所以我才希望你不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