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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把餐盘放到餐桌上，又顺便倒了杯咖啡，就好像之前的冷战完全不存在。 布鲁斯坐在迪克边上，道：“她回头会带个同事过来，说是很关心你的情况。你正常说话别露马脚就行。” “什么马脚？关于蝙蝠侠的事情吗？”迪克明知故问，“所以这个克莱尔知道你是蝙蝠侠？” 布鲁斯不想被迪克喋喋不休好奇的嘴巴继续纠缠，或许也是不想被他追问克莱尔和他的关系，干脆转移了话题：“她说的没错，你确实是需要在公众下露个面，不然会有流言蜚语出来。” “那是不是意味着我要学习什么礼仪一类的？”迪克没什么概念，只得参考自己的刻板印象猜测，“我得打着领带去给人敬酒，和人家谈政治谈股市？” “倒也不必。”布鲁斯道，“你做你自己就行。” “好嘞！” - 克莱尔带着露易丝来韦恩庄园拜访的时候是下班后。她来这顺便也能从布鲁斯那得到一些关于诺曼·奥斯本的小道消息，毕竟就算布鲁斯再怎么纨绔，同处在一个圈子里也必然会知道一些内情。 “我没想过这么顺利的，但今天韦恩先生刚好在哥谭，说是闲着也是闲着——”克莱尔努力撇清。 露易丝点头，“我不会让你难堪的，毕竟我也知道韦恩先生难约。” 布鲁斯·韦恩确实难约着干正事，他可能不难约着去滑雪跳伞，也不一定会难约去看维密秀，至少在他的社交活动里，花样繁多，像是完全不缺玩伴。所以好像如果有人要约他，就必须要知道他是不是没约别人。 像是个交际花，永远不缺约他出去玩的人。 也正因为如此，哥谭人也经常见不到他们这位哥谭王子，当他失踪时，所有人都会理所应当认为他大概是又跑到地球的某个角落玩耍去了，更没人会在意他的动向，毕竟他一个脑袋空空只有钱的人，需要人家关心什么呢？ 这也是露易丝第一次近距离观察韦恩庄园。她在下车仰望这座建筑的第一感受便是阴森而孤独。 “你们好，老爷已经在里面等着了。”阿福打开门，稍稍弯腰，伸出手做出“请”的姿势，“小心里面的台阶和地毯。” 露易丝一进门，就看见了坐在餐桌上就着阳光写功课的迪克·格雷森。她松了一口气，并偏头看了一眼克莱尔。 克莱尔径直走向布鲁斯所在的沙发，道：“借一步说话吗，韦恩先生？我有一些问题想要问你。” 布鲁斯穿着西装，看上去是刚从什么正式的场合回来，抽出闲暇时间来应克莱尔的约。 他站起身，领克莱尔去了侧间的台球室。台球室平时没什么人用，一般只有在韦恩庄园举行宴会时才会开门。他打开灯，关上了门的时候又给阿福一个眼神示意让他盯好露易丝·莱恩。 门被关上，“咔“哒”一声，便是和外面的空间彻底隔开。着空间也只剩下来了他俩的心跳和呼吸声。 “你想问什么？”布鲁斯卸下伪装，靠在门边，语气淡淡。 克莱尔则是从包里拿出自己准备好的归纳好的关于奥斯本事情的文件，递给布鲁斯：“你对诺曼·奥斯本怎么看？” 她看着布鲁斯接过文件，便是顺着他接过的手指观察着她。这是她和布鲁斯第二次单独面对面。第一次还是她在天台，躲避着蝙蝠侠的追捕。 他的手上没有什么伤口，袖口处可以微微看见毛发，指甲也很干净，身上还有着很好闻的味道。克莱尔说不出是不是香水味，只是觉得好闻。那是一种很细密的气味，她在即便是在浑身血污的蝙蝠侠身上也闻到过，像是什么都掩盖不掉。 即便那是另外一个世界的蝙蝠侠。 克莱尔又想起了有一次她去蝙蝠洞，看见的艰难给自己注射药剂的蝙蝠侠。他的下半身加着外骨骼，还在恢复期，但他又不愿瘫坐在床铺上，即便是用药物苦苦撑也要自己做。 当克莱尔什么话都没说，上前帮他将针管里的药物推进身体里时，也能闻到这一味道。 “我对他并不了解，但只是或多或少对他这个病有所耳闻。”布鲁斯说道。 克莱尔回神，看向他的脸。 “这一家族病让奥斯本家很少有人活过六十岁，所以在很久以前，奥斯本家的人也有求助过我的父亲。” 克莱尔这才想起来，托马斯·韦恩不仅仅是个慈善家，还是个医生。 布鲁斯沉吟了一会，“我或许可以去我父亲以前的书房找一下有没有存留的笔记。”他在谈及自己父亲的时候，眼神似乎是受伤的，像是突然盖上了一层怎么也掩盖不去的阴霾，这一段悲剧历史每个哥谭人都熟知，但他们也仅限于知道而已。 “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就算了。”克莱尔斟酌着说道。 没想到布鲁斯闻言，语气倒是锋利起来：“我不知道你和阿福到底对我有什么偏见，但我的承受能力绝对比你们想象的要高些。阿福不愿意告诉我你们世界的真相，我用另外的手段得知了，而你们的隐瞒只会让我觉得你们过度保护，更是不信任我。” “你知道了？”克莱尔皱眉，“从——” 她想起了之前让布鲁斯帮哈琳的事情。 哈琳不可能说，那就是那些联盟的支持者了。 “你拷问他们了？” “我把其中一个人吊在高楼上面，问了他几个问题。”布鲁斯走近了些，他比克莱尔高，使得克莱尔不得不仰视他，并看见了他下巴上细密的青色胡茬。 气味更浓郁了些。 “我问他：为什么一定要针对克莱尔·琼斯。”布鲁斯说，“他说因为你是杀死超人的关键，必须先把你除掉。” 那么，他就得到了一个重要的线索。那就是他们是属于超人的阵营。 “我第二个问题问：之前的日子到底带给了你们什么，让你们这么想恢复他的统治？他说他想回到那个杀死所有罪犯的乌托邦。”说到这，布鲁斯轻笑一声，像是说的话里藏了个笑话，“这倒是让我知道了为什么我和超人是对立了。” 克莱尔几乎要忘记呼吸了。 布鲁斯一个完全不知情的人，用最短的方式套出了话，还让对方猜疑他是不是恢复了记忆。 “最后一个问题，我问他：你是想生还是想死。”布鲁斯说着，握紧了拳头，更是可以让克莱尔看见他因为用力，脖子上爆出的青筋。 “他说他想活。” 那些人根本不想要什么所谓杀死罪犯的乌托邦，他们要的只是个可以让自己得到权力的世界。一个可以借助超人的随意施展暴行的世界。 他微微低头看向克莱尔，等待克莱尔的回应。此刻两人已经靠得足够近，近到呼吸都可以交织在一起，缠绕，混合。 克莱尔稍稍踮起了脚，在他的鼻息间稍稍试探，吻住了他的唇瓣。 双手也自然抬起，搂住了他的脖颈。 这一刻，这香气和克莱尔自己的味道混合在了一起，不分你我。 而这一吻，克莱尔等了太久。 但她也没有留恋太久，在呼吸变得过于滚烫之前就已经离开。 布鲁斯看着克莱尔那双绿色的眼睛，从那双眼睛里他只看得到他自己。呼吸下沉，他道：“你们应该告诉我一切。” 克莱尔退后一步，只觉得自己背后开始发汗：“我会告诉你我知道的，但独属于你的部分，或许还得靠阿福来告诉你。” 她说完，一把夺过布鲁斯手中的已经有些发皱的文件，放进了包里。布鲁斯搓了搓手，理了理自己的领子，打开了隔绝外界的大门。 自然地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我得带她去书房一趟，那有她需要的文件。”布鲁斯居然会在说话时觉得“克莱尔”这词说出来有些滚烫，这让他不自然地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