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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拿出自己酿的一玻璃罐青梅酒，一人倒了一碗，两婆孙一边喝一边絮絮叨叨地谈心。 “听说方东寒这小子也去了琼市工作，你们离得近吗？” 江茕茕一口干了半碗青梅酒，从喉咙滚辣到胃，脸颊到耳根都变得滚烫红润起来。 这青梅酒度数不高，但酒味醇厚，口味酸甜，容易让人贪杯。 “远着呢，没怎么碰过面。”她含糊其词，省得外婆多想。 然而外婆十分精明，她嘿嘿一笑，“你不用跟我藏着掖着了，我早上在院子里就远远看到你们一起回来的。” “”江茕茕赧然，“隔那么远都能看得清，您火眼金睛啊。” “看你看不太清，倒是方东寒这个俊小伙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外婆笑容贼兮兮的，“我还寻思着他是不是带女朋友回来了，没想到走近一看，居然是我的茕茕宝贝。” 江茕茕咳了咳，无言以对。 “其实嘛，近水楼台，日久生情这种事你外婆我年轻的时候也经历过，过程别提有多带劲了。我觉得你们要是真的彼此吸引，中意对方，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外婆一副过来人的讳莫如深的表情，看得江茕茕忍不住发笑。 “外婆你可别乱说，等下让他奶奶听见了，一准拿拐杖横扫你院子。” 外婆不屑，“我怕她？我就说他奶是个老古董，一辈子就爱棒打鸳鸯！” “我在这片区老早就听说了，方开生那老娘不好相处，前儿媳妇嫌她罗里吧嗦再加上方开生不懂浪漫就提出离婚找初恋去了，后来才娶了你妈，要不是你妈得我真传，这些年还对付不了她呢！” 江茕茕肃然起敬，“您牛！” 外婆毫不谦虚，“那可不！” 说笑了一会后，外婆语气正经了起来，“不过话说回来，你们小年轻风花雪月谈谈恋爱也就算了，要真扯上婚姻大事，他人再好也不是你最好的选择。” “别说你们这种特殊的组建家庭光观念上就是跨越不过的大山，他那个那么能闹腾的奶奶都是你们最大的一个绊脚石，所以，茕宝啊，千万别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了哇。” 江茕茕笑着摇了摇头，语气无奈道，“外婆，你真想多了。” “这个道理我高中时就明白了，还用您说。” 外婆感慨万千，“我是担心你禁不住美男的诱惑，可别说东寒这小子越长越俊，等着看吧，今年估计不知多少七姑八婆给他介绍相亲对象了。” “再帅也不是我的菜，放心吧。” 吃过午饭，江茕茕帮忙收拾碗筷洗干净放回原处时，发现小房子里居然有防蚊灯，浴足盆，还有智能音箱，方便外婆平时听剧听曲什么的，这些可不像是莫兰芳这么细心会做的事。 江茕茕好奇一问，外婆就解释道，“哦，这些都是去年东寒主动来帮我弄的，当时你不在这，你妈要带孩子又顾不上我这个老太婆，我有什么事情他知道后都会主动来帮忙，有一次头晕也是他带我去的医院。” “我就说这孩子真的又俊又贴心，要不是家庭原因，我都乐于见你们成一对的。” 这些话听得江茕茕很是惭愧，自责，她以为自己每次回来给外婆留一笔现金，购置一堆生活用品就会解决一切问题，可还是忽略了很多无法用物质来填补的细节。 她语气有些低落，“我就说让你搬去跟我一块住你不肯，要不我给你请个护工或者保姆照顾你吧？” 外婆顿时拒绝，“花那钱干什么？你外婆身体好得很，吃嘛嘛香！” “我工作了，现在有钱得很！”江茕茕想了想，又狡黠道，“要不我给你找个老伴吧？” “可别！我一个人不知多滋润，才不想再找个老男人糟蹋自己。” 外婆估计年轻时深受婚姻的束缚，一个劲儿地摆手，“傻孩子，我跟你说那些可不是让你觉得亏欠的！你给我那么多钱花，我已经很满足了，要是再经常回家看看我这个老太婆就更好了，别人一点小恩小惠是感动不了我的。” 江茕茕点头，“我以后一有空就经常回来看您。” “那最好不过了。” 临近除夕，这片老城区的氛围变得越发热闹和喜庆起来，小区里都弄了不少红旗和彩灯，家家户户充满了热闹的欢声笑语和饭菜香，楼下的花园里到处都是蹦跶的小孩以及休闲的老人。 江茕茕的回来让莫兰芳非常高兴，难得做了顿丰盛的大餐，还提前把她的床铺被子都清洗晾晒干净，教方圣圣乖巧地喊姐姐。 虽然这些做得刻意了点，江茕茕还是领情地拿出从之前拢市买的特产手信分给她们。 有花胶，燕窝，干贝，茶叶，凤梨酥等等，匆忙决定回来没时间去买，这些刚好派上用场。 莫兰芳看着这些东西都挺贵的，笑得合不拢嘴，特别是看到江茕茕整理包包时，眼尖发现里面有一块闪闪发亮的女士腕表，她惊呼一声，忍不住伸手拿了出来。 那块表正是之前山庄打台球，林芷宁输给她的那一块百达翡丽。 江茕茕看着造型挺精致的，也是她喜欢的款式，就没转手出去。 莫兰芳摸着女士手表，赞不绝口道，“这表得多少钱啊？” 江茕茕，“几十万吧。” 莫兰芳瞳孔地震，“哈！！！？？？” 她下意识问，“谁送你的？” 江茕茕，“说了你又不认识。” “好吧。”莫兰芳猜想应该是她交了个富二代男友送的，爱不释手地把玩了一会，小心地还给她，“这么贵重的东西可别弄丢喽。” 江茕茕看她似乎很喜欢这块表，迟疑了一下又抛给了她。 “这些年也没送过你什么礼物，拿去吧。” 莫兰芳连忙双手接过，欣喜道，“啊呀真的吗？！那多不好意思啊！” 口上说着不好意思，嘴角的笑容都要裂到耳根了。 “你会不好意思？”江茕茕拉好包包拉链，翻了个白眼。 “哎呀啧那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哦不，替你保管！保管！” 莫兰芳按捺不住戴在手上好生观赏了一番，活了一把年纪，嫁的男人没一个舍得送她这么贵重的首饰，最后还得靠女儿才能碰到这么名贵的东西。 她一边摸着手表，一边开心道，“乖女儿啊，还是你比妈妈有出息！你交什么样的男朋友我都不反对也不干涉哈，主要有一点就是，一定要家境条件好，对你好，舍得送你好东西！” 江茕茕不置可否，“还用你说。” “好好好，我女儿最聪明了！” 江茕茕瞥见了厨房那只杀好的走地鸡，他们应该打算白切的，但她就是想喝口汤，于是就说道，“等下给我炖个鸡汤。” “没问题！”莫兰芳一边满口答应，一边把东西都拿进房间里收好。 上午方东寒回来时也带了不少好东西，看来孩子们参加工作后薪酬待遇都不错，还能买这么多费钱的玩意，以后他们老了，晚年必定可以老有所依了。 晚饭时，方奶 奶从楼下散步回来，看到江茕茕时愣了一下。 一张老脸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江茕茕出于礼貌跟她打招呼时，她还是不咸不淡地点了点头。 毕竟一大家子终究要一起生活的，她也不好总是黑着脸面对小辈，小肚心肠。 江茕茕更是若无其事，一个思想封建的老人而已，过去的争吵和芥蒂早就不放心上了，说白点，任何对她不重要的人和事，她都不在乎。 除夕当天，有不少户人家杀鸡拜神，虽然城市不允许大张旗鼓的放鞭炮，烧纸钱，但还是有个别老一辈的会在阳台或者走廊，甚至花园某个角落进行低调地摆个小桌子，放烛台，小香炉，贡品等，所以附近都一片香火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