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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尝试着把嘴角挑上去，再弯起一个弧度，然后慢慢把牙齿露出来，可每次她把嘴角挑上去，维持不到两秒钟，嘴角就会自己垮下去。即便反复多次尝试，她嘴角往上挑的动作最多也仅仅只能维持三秒钟，三秒钟之后，还是不自觉垮下去。 最后徐清妍直接放弃了。 这个简单的动作，她似乎是永远都学不会了。 “不学了。” 徐清妍把化妆镜子放下，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秘书有些不解，问：“怎么了？徐董，这就放弃了？” 徐清妍嗯一声，“学不会。” “那您不想在黎大小姐面前留个好印象？” “我……” 她不是不想，她真的是太想了，但是，她是真的学不会。 就像动物永远学不会跟人一样说话，麻雀永远不会飞上枝头变凤凰，丑小鸭永远不会因为长的丑就被当成野鸭子。 总之，她徐清妍大概率是永远学不会微笑。 秘书见她不说话，仔细观察了一会后，道：“徐董，这种小事情对您来说，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才对，还是说，您还没试行不行，就打算直接缴械投降了？这可不像徐董您的作风。” 后面几句话徐清妍没有听进去，只听到了轻而易举。 确实，任何事情对她来说都是轻而易举的。她可以不到一个晚上的时间就能把第二天需要的方案给做出来，也可以在客户临时需要更改计划的时候立马做出新的、让客户满意的计划，甚至可以在公司已经出现亏损的情况下转亏为赚，练习微笑这种事情，这三者随便拿出一件出来，都是这点小事情不能比的。 但徐清妍就是做不到。 “轻而易举”这四个字，瞬间如登月般困难。 “笑什么笑？什么事情这么好笑？你要清楚，你以后是徐氏集团未来的继承人，要是一直这么大大咧咧的，嘻嘻哈哈的，以后怎么镇得住集团里那些老狐狸们？他们看到你这个样子，又怎么会怕你？” “阿妍你给我记清楚了，从现在开始，从此时此刻开始，不要再让我看到你嘻嘻哈哈的笑脸，我要是看到一次，你就自动给我去墙角那边罚站一个小时。” “要是罚过一次还敢再犯，那就换一个罚法，手杖五十戒尺。要是再犯，惩罚加倍，等什么时候能够做到了，惩罚再从轻。” 徐虹曾经的话一时间充斥在徐清妍的脑海，像挥之不去的噩梦一样环绕在她耳边，她似乎找到她做不到的原因了。 徐清妍慢慢把手掌翻开，上面一层黄色的厚茧清晰可见，这是徐虹用戒尺管教她留下的痕迹，即使过去了十几年，即使他花费了很大的功夫去保养，这层厚茧就像是徐虹附在她身上的影子，让她怎么样都无法摆脱徐虹的控制。 哪怕她现在已经坐上徐氏集团的董事长的位置，徐清妍还是无时无刻觉得，徐虹就在自己身边。用那严厉的目光审视着工作中的自己，再用苛刻的目光去审视她完成的每一个集团的项目，似乎只要她哪里出现了问题，就算是一个非常非常小，根本微不足道的小问题，徐虹就会立马拿出那一把敦实的戒尺抽向她的手掌。 徐清妍从未见过掌控欲如此强烈的父母，徐虹如此，她的那个oga父亲亦是如此。 “嗯，我放弃了。” 秘书感到很意外，在她跟着徐清妍这些年，她就没有看过徐清妍对某件事认输的时候，脾气倔强，却也是真的有实力。一旦徐清妍决定做什么事，那就一定会成功。 但是对于练习微笑这种小事情，徐清妍竟然放弃了？ 秘书很是疑惑。可她毕竟也只是一个秘书，有些事情她必须得有分寸，什么事该问，什么事不该问，心里都得有个底。 而现在这个事情，看起来是个小事情，但看徐清妍的脸色就知道，这不是她该问的问题。 “没事，有些事情也强求不来的，更何况，我就觉得徐董你生人勿近的样子更有魅力。” “可小歌她……并不这么认为。” 秘书安慰道：“那可能是黎大小姐第一次见徐董，我相信，如果黎大小姐经常跟徐董你接触的话，她一定会被徐懂您这副样子给征服的。” 徐清妍蹙着眉道：“我觉得，小歌她并不会。” “……徐董为什么这么认为？” “我了解小歌，她不喜欢我这个严肃的样子，她喜欢有人能够逗她笑，哄她开心，可是我不会。” 这个语气听起来很委屈，放在徐清妍身上多少有点维和，不过秘书也能够理解，恋爱中的人不都是这样么，弱小，无助，可怜兮兮，像只担心被主人抛弃的猫，时时刻刻都想证明自己价值。 “那还是因为黎大小姐没有跟徐董您接触过。”秘书道，“我敢保证，如果黎大小姐了解徐董您之后，她肯定会喜欢上您的。” 徐清妍自己都没什么信心，但秘书说这种话这么安慰她，她还是听着很开心。 半个小时后。 秘书载着徐清妍来到合作方的公司楼下，发现对方已经派人在下面迎接，是公司的副总。 等两人下车之后，这位副总便向徐清妍自我介绍，然后侧身作了一个请的动作，“徐董里面请，王总已经在上面恭候多时。” 徐清妍点了下头，踩着高跟鞋先走一步。 很快，徐清妍就被带到会议室，王帆正坐在里面喝茶。 看到徐清妍进来，王帆立马放下茶杯起身，随即走过去，“徐董，这次可算是把你盼来了，请坐。” 徐清妍不想废话，直接奔主题，“多余的废话我们就不说了，王总也是生意人，我们直接谈生意吧。” 王帆的笑容突然滞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原样，点着头就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他虽然听过徐清妍的大名，说这位女alpha如何强悍，如何油盐不进，如何手段狠绝，他以为就是道听途说而已，现在一接触才发现，何止是油盐不进，跟鸡蛋壳差不多。 这让王帆原本的计划瞬间落空，软的也不行的话，那他就真的没有什么东西能跟徐清妍作交易了。 “徐董，是这样的，我知道徐董你现在手里有个大项目要开，还是百分百赚钱的那种，而我手里刚好也有一个，所以今天请徐董你过来，就是想跟徐董你商量一下，想不想互利共赢？” “王总是想说《双娇》那个项目吗？” 《双娇》是一部历史巨作，由著名大导演曾鸣执手，讲述了两名武功高强的女剑客在正与邪之间徘徊，时而正，时而邪，在经历重重背叛和爱恨情仇之后，最终一起称霸武林的故事。而这位曾鸣大导演，过去曾获得过国际好几个著名电影大奖项，名气在国内外都是数一数二，但凡是曾鸣指导过的电影，就是票房的保证。 至今为止，曾鸣一共拍出了七部历史巨作，每一部都远近闻名，连带着影片的演员也一并飞升，混的最差的一位，也都在三线，可见曾鸣实力非同一般。 这个项目的确称得上非常有诱惑力，徐清妍有点心动，票房有保证就意味着到她的投入不会出现亏损，最差的情况无非就是不赚不赔，但徐清妍考虑的是，既然是做生意的，那就必须要赚钱才能够做，要是不能保证一定会赚钱，那她必须得考虑再考虑。 “王总的这个项目确实很有诱惑力，不过，我还是想说……” 没等徐清妍的话说完，门外突然传来敲门的声音。 王帆在得到徐清妍的允许后，朝门外喊了声，“请进。” 进来的人是王帆公司的某位经纪人，看到徐清妍这个外人也在后，经纪人并没有立刻说事情，而是用眼神示意王帆出来一趟。 “徐董，应该是有急事，我就先过去处理一下。” 徐清妍能理解，微微点了下头。 等王帆跟着经纪人出去后，徐清妍觉得屁股有点疼，应该是坐久的原因，也就跟着起身，顺便活动一下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