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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守在孩子们门口的宋长修刚巧路过他这一房的门口,见到床上坐直的人影,连忙走了进来。 顾青衫看清来人,掀开被子便要下地行礼。 宋长修连忙摆了摆手:“你且歇着。” 说着,他三两步疾步到床边,关切问道:“可有不适?你们在幻境中可曾遇见什么伤及性命的事物?” “并无不适。”顾青衫规规矩矩答道。 说完,他开始细想十二神转世之事可以告诉宋长修的可行性。 宋长修也不急,静候下文。 思虑片刻后,顾青衫抿唇道:“我们见到了十” 十二神。 忽然间,顾青衫感觉自己喉咙被什么东西卡住般,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他不信邪,又张了张口,还是发不出声。 他这样子把宋长修吓了一跳:“怎么了?” 顾青衫无语片刻,话锋一转:“遇见了石头。” 宋长修: 顾青衫: 宋长修不可思议:“石头?” 这孩子别是傻了吧。 顾青衫目光空洞,愣愣点头。宋长修看他这幅神情,心道果然是在秘境中看见什么不同寻常的事物吓傻了,便也不再多问:“你再多休息休息吧。” 顾青衫点头。 等宋长修离开后,顾青衫直直躺了回去,定定看着床檐。 根本无需他纠结能否对他人说出口。 十二神估计给他下了禁言令之类的东西。以此来规范他在里边看见的东西,出了秘境不可在外边说。 顾青衫叹了口气。 既不允许他对外人言,还要让他找齐十二神的转世。 这可难办了。 若真遇见十二神转世,他还要诓人家,说我乃齐云山神人也。我掐指一算,你是天神降世,请速速承担起你的责任。 那人家多半会觉得他有病吧。 何况这种话,长孙品轩这种言灵灵根说出来信服力可能会更高点。 分得清 继顾青衫醒来后, 其余人也悠悠转醒。 确如医师所言,他们受的都是些皮外伤,主要是耗费太多心神和灵力, 才导致昏迷。休息了一天一夜后, 众人都恢复了元气。 须穆修一睁眼便弹起来往屋外跑。 守在门口的宋长修背着手出现:“去哪?” 须穆修抱拳躬身:“见过师父,我去看看辛狸姑娘!” 说着,便要继续往外跑。宋长修一把拦住他,皱眉打量他片刻,啧啧两声:“我问了一圈,没一个人肯告诉我你们在阏逢境里看见了什么。但看你这一身血迹的狼狈样, 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须穆修猛地顿住脚步,低头看向自己的衣衫。 火红的衣衫已然被血染得更红,像是落日晚霞时分映在天边的火烧云。与鬼幽战斗的生死时刻,他俨然杀红了眼,竟感受不到丝毫疼痛。 此刻被宋长修点明,密密麻麻的同感自身体各处传来。他皱着眉, 却顾不上自己,只道:“师父,辛狸姑娘呢, 她没事吧?” “你对人家倒是上心。”宋长修一副看透他所有心思的表情:“她已经醒了, 就在隔壁。” 说着, 他悠悠转身向外走去, 口中提醒须穆修道:“换套衣服再去。” 须穆修回头, 看见被叠好放在桌上的一摞崭新的衣服。他火速换号,发现衣服虽非他平日所穿样式, 尺码却是大差不差,他穿着刚好合身。 已经走出很远的宋长修喃喃道:“我这徒弟在追人一事上倒是随了我。” 刚好准备去拜访故友辛霍之女辛狸, 不小心听见他自言自语的祝紫罗: 宋长修抬头看见祝紫罗,拿不准她有没有听清自己的话,尴尬地挠了挠头。然而祝紫罗的眼神却不愿在他身上再多停留片刻,扭头就走。 “紫罗!” 祝紫罗听见他有些急切的叫声,顿住脚步。 宋长修停顿片刻,鼓起勇气问出自己一直想问的话:“为何从十多年前开始,你便对我冷眼相待了?” 当年,祝紫罗对他有无男女情谊,他并不知。可两人也算是一同经历过生死的挚友,不知何时,祝紫罗与他已渐行渐远。 他本以为,是大家各回各自的栖息之所后分开的时间太长,关系有些淡了了。可当他与丧妻后建立天机阁的辛霍一同出现在祝紫罗面前时,祝紫罗显然与辛霍更为熟稔。 他能明显感觉到,祝紫罗在故意疏远他。 他曾几天几夜无法入眠,回忆起和祝紫罗相处的点点滴滴,想要找出自己的错处。到最后他发现,自己最大的毛病就是从不拒绝想与自己结识的女孩们。 可他对天发誓,他连她们的手都没碰过,更别提什么出格的事了。 宋长修年轻时将自己置身于百花丛中,确实很难做到片叶不沾身。在遇到祝紫罗前,他曾喜欢过一个姑娘。 可惜后来他发现姑娘一直利用他的感情来博取一些利益。趁着喜欢得还不深,他即刻便抽身离去。后来与辛霍、祝紫罗相识,趁着祝紫罗不在,他与辛霍把酒言欢,说出自己的这段过往。 他还记得,自己倾诉完后闷了一口酒:“她怎么就不喜欢我呢?” 辛霍当时拍了拍他的背,表示自己没有感情经历,无法设身处地地安慰他。 宋长修摆摆手:“你方才听到脚步声了吗?” 喝上头的辛霍茫然摇头。 “那应该是我听错了。”宋长修又将自己面前的酒碗满上,怅然一口喝了大半,豁达道:“罢了,我现在也不喜欢她了。我若再动心,那人一定是世间顶好的姑娘。” 如果他对之前那姑娘是情窦初开的懵懂,对祝紫罗则是爱得死心塌地。午夜梦回时,他时常回想起与她同行的日子。 灯火映照下,少女清澈干净的双眼。面对劲敌时,她寡淡如水的嗓音。还有她挥舞浮沉棍的卓绝身姿,走至身前的惊鸿回眸。一幕又一幕,刻在他的脑海里。 他还记得自己意识到他对祝紫罗有些动心时,是在那场烛灯会上。当别人说祝紫罗是他的夫人时,他竟然出于私心没有否认。 后来他用自己最珍贵的东西换了那盏灯。 他的波澜绫。 这是他用着最得心应手的武器,在百家名器榜中排名第三十,是多少人看着都眼红的东西。可他仅在城墙之上,隔着万千灯火看了她一眼,便眼都不眨地交出去了。 时至今日,他也从未后悔过。 可他仍然想知道,究竟是什么让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听清宋长修问题的祝紫罗站在原地,分毫未动。过去了很久,好像又只是一会儿,祝紫罗转了回来。 她看见他已经黯然的眼眸重新燃起光亮。 祝紫罗抿唇,不知该从何开口。她该怎么说,又能怎么说? 问他,你为什么如此风流成性? 还是问他,你为什么要当着我的面与狐妖苟且,如此羞辱我。 这些话好像都不应该她来说出口。 纠结片刻,祝紫罗轻叹一口气。向来漠然的表情中增添了一丝悲伤的神色:“你自己想想在京城做过什么吧。” 说完,她没有留给宋长修解释的机会,转身便快步离去了。 独留宋长修一个人站在原地,一头雾水。 他在京城做过什么事吗? 他根本没去过京城啊! ———————————————————————————————————————— 须穆修换好衣服后,火速冲到隔壁院子。正好在院中活动筋骨的辛狸听到急匆匆的脚步声,疑惑地循声向门口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