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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他们当年的那段岁月,祁妈妈不禁有些感慨起来。 好一会儿才伸手揉了揉祁湛言的头发, 意味深长地说:“妈妈知道, 你也跟你爸一样。” 祁湛言耸耸肩,不置可否。 从长辈多年来言谈间透露出的信息,他其实多少能够猜到父母年轻时候的相处模式。 据说祁老爹年轻时候的容貌、才华、背景,用现在的话来说, 那绝对是男神级的人物。ss 而他母亲相对来说则略显平凡了些, 或许长相称得上是甜美可爱,但出身绝对不算富贵,头脑也并不怎么出众。 两个人因缘巧合在中学结识。 然后,缘分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直到大学毕业之后,他们终于踏入婚姻。 在这方面而言, 祁妈妈一直坦诚地对所有人说老公是她千辛万苦追了好多年才成功的。ss 小时候祁湛言也受过影响,悄悄地向往过这种青梅竹马的感情。 …… 客厅里一直断断续续地传来母子俩模糊的对话声。 安乔在房间里换好了衣服,站在房门口踌躇了半天。 见家长这事儿着实得做好心理准备才行,毕竟第一印象太重要了。 哪知道她这儿才确定关系,第一时间就见了家长。 当时四目相对的时候,她在那瞠目结舌地呆了好半天,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他妈妈当成是个呆子。 幸好,阿姨看起来似乎很好相处。 安乔深吸了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打开门。 客厅里空无一人。 “乔乔。”祁妈妈热情的声音从餐厅的方向传过来,安乔扭头望去,揉揉文十八禁纹都在疼训群四尓儿二吴旧意四企就看到祁妈妈站在厨房笑眯眯地向她招手:“饿了吧?阿姨带了点自己做的蟹黄小笼包,你先过来吃,等会儿让湛言送你去上班。” 这怎么好意思。 医院和警局完全不顺路。 安乔连忙摆手,客气地推辞:“不用啦阿姨,您和祁湛言一起吃就行了。我还要赶时间,先走啦。阿姨再见。” 祁湛言刚洗漱完毕从房间出来,一抬头就看见安乔红着脸,慌里慌张一副打算落荒而逃的小模样。 他笑了一声,接收到老妈发来的信号,这才憋着笑上前。 安乔换好了鞋子,一边开门一边正要回头跟祁妈妈打招呼,扭头差点撞进祁湛言的怀里。 祁湛言一手拉住她的手腕,靠在门框上浅笑着低头看她,慢悠悠地问:“跑什么?” 能不跑吗? 怕阿姨听到,安乔不方便说话,只好咬着下唇,用眼神向他传递心思。 幸好祁湛言也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人,当然一眼就看明白了。 小姑娘这是害羞呢。 从昨晚到现在,可能一切对她来说,发生得都太快了。 的确该给她一点适应的时间。 这么一想,祁湛言这才决定先放她一马。 随即,安乔感觉到手腕上的力道松开了,然后有一个带着温度的盒子被塞到了她手里。 她低头一看,发现是一只保温盒。 祁湛言低头看着她:“我妈做的小笼汤包,你以……应该会喜欢。带着路上吃吧。” 保温盒的盒盖上开着小洞,温热的香气飘出来,勾得安乔肚子里的馋虫蠢蠢欲动。 她抱着盒子乖巧地点头:“那,我走啦?” “等等。”祁湛言抱臂靠在门框边,微微低下头,一脸期待地看她。 安乔望着他眨眨眼:“?” 啥意思? 呆了点。 祁湛言内心叹气,只好伸出手指,指腹轻点自己的嘴唇。 他期待了一早上的早安吻,之前被打断了,他可不打算就那么算了。 安乔瞬间就懂了他的意思。 她的视线越过他的手臂往厨房的方向瞥去,刚好看到祁阿姨似乎憋着笑,注意到她的视线,立刻扭过头假装什么都没听到没看到。 脸上的红晕又深了一层。 安乔没办法了,只好示意祁湛言低头,一边伸手托住他下巴,一边慢慢垫脚状似要吻上他的嘴唇。 在两个人的唇瓣即将贴在一起的前一秒,安乔眼中忽然闪过一抹古灵精怪的笑,手中轻轻一用力,就将祁湛言的脸扳了过来,“啵”一声,她亲在了他脸上。 哼哼,她才没那么言听计从呢。 你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怎么可能! 亲完,安乔噗嗤轻笑一声,赶紧松手后退。 大门往外一推,她就以百米冲刺地速度奔向电梯,一副唯恐祁湛言跟过去的样子。 被亲完,祁湛言后知后觉地摸摸脸颊,满脸无奈与宠溺地目送安乔跑远。 他站在门口说:“在局里等我,熊乐联系了那几个同学,他们下午会来,你和我一起会会他们。” 他说得含糊,安乔一听就懂了。 那几个同学,说的肯定就是当年跟陆鹿一起被抓的六名同学。 根据祁湛言之前的说法,四个人已经通过电话联络过,被祁湛言大致排除了嫌疑,剩下的两个人一个在国外读书,另一个已经死了。 说实在的,在昨晚之前,安乔一直悄悄在心里将自己跟那个死去的同学对号入座。 当时失踪人口的卷宗里找不到对应她的身份,她就开始怀疑,是不是她被人当作已经死亡来结案了。 后来她查过那名死者的血型,跟她自己的对不上,这才排除了这个可能性。 直到现在—— 安乔有些恍惚地想,果然正如那句至理名言所说,排除了一切可能性之后,排除了失踪、死亡的可能性之后,剩下的就只有她的身份被代替这么一个可能了。 …… 警局办公室的时钟刚过下午一点。 熊乐端着两碗排骨面小心翼翼地放到桌上。 下一秒,办公室的门就被打开了。 祁湛言与安乔一前一后走进来,都有点神色凝重。 陆鹿的四个同学都已经问过了,说实在的,果然就如祁湛言之前判断的那样,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也没多少有价值的线索。 安乔的催眠也仅仅只能证明,他们对当年被绑架的细节已经记不起来了。 “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这其实很常见。ptsd的症状大多数表现为在经历过创伤之后,经常性地不受控制地反复回忆受创伤时候的画面。”安乔叹了一口气,接过熊乐递给祁湛言,祁湛言又递给自己的排骨面。 熊乐有些匪夷所思:“那照你的说法,反复回忆的话,那不是应该对细节更加了解吗?” “创伤性再体验症状只是ptsd的症状之一,这种精神障碍还有另一个非常常见的症状是回避和麻木,就是下意识地回避跟创伤有关的事物。” 安乔打开餐盒喝了一口汤,看向依然满脸不解的熊乐,说:“你是不是左手腕受过伤?” 这事儿没几个人知道,熊乐惊讶得脱口而出:“我大学打球的时候腕骨骨折过……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在跟人有肢体接触的时候,都尽量在回避左手的接触。其他人给你递东西你也会下意识地用右手去接。当然你的左手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了,但是轻微的回避症状还是会存在。” 熊乐听完满脸感慨:“那这俩症状不是完全自相矛盾吗?一个是下意识回避,另一个却是反复回忆?” 安乔顿了一下。 作为心理治疗师,ptsd其实是她重点研究过的领域。 但是,不知是出于直觉还是出于经验,她觉得那四个人肯定不止ptsd这么简单。 他们几人聊着,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