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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直勾勾戳人心房的红。 宋璟作为皇帝，天下美人唾手可得，可对谢臻这位拥有惊人容貌的老师，他也怀着不为人知的腌臜心思，视线经常不受控地黏住谢臻绮丽的红衣和纤瘦的身躯。 他没推开柔若无骨地靠在他肩头的安嫔，而是搂紧了安嫔的腰，带着不为人知的心思与肩头的美人一起走到了谢臻面前。 面上沉稳平静，脚步却有些莫名的快，把安嫔的细腰都有些勒疼了。 皇帝动作强硬、难以抗阻，安嫔只好于隐秘处微不可查地揉了揉腰肢。 “老师，今日围猎愉快。”宋璟盯着谢臻，扯唇笑了一下。 有刺客 谢臻向身侧的周流和嵇瑛点了点头，迈步向宋璟那儿迎了过去。 “陛下，安嫔。”谢臻对着二人轻轻颔首，然后将视线移向宋璟。 面对谢臻的问好，安嫔没什么太大回应，只是抬头对着谢臻眨眨眼。 “老师今日穿得很干练嘛，是想在围猎上多猎得些野味吗？”宋璟的视线绕着谢臻转了一圈，面上还是那副扯唇微笑的模样。 谢臻低眉敛目，沉静地笑了笑，与皇帝闲聊起来。 谢臻与宋璟平日除了早朝很难见面，许久未聊闲天了。二人靠得很近，言辞间，谢臻薄唇中溢出了几声浅笑。 顾峥伫立在谢臻身后，拳头攥得紧紧的，坚硬的指甲戳进掌心，留下深深的白色压痕。 看见主人与皇帝站在一起相谈甚欢，顾峥的心中不知为什么泛起了不适，仿若有人在入侵他的私人领地，被冒犯感顿时充斥了他的胸腔。 方才看见皇帝搂着安嫔，顾峥心中就生出了些许难受。他盯着倒在宋璟肩头柔心弱骨的安嫔，凝视着她的眼睛。 这双眼睛很熟悉，顾峥闭上眼睛，就能在心中将它描摹出来。 眼珠呈琥珀般的浅棕色，像琉璃一样明亮耀眼，眼白是如冰雪那般白的，纤长浓密的睫毛很卷翘，一下一下颤动着，就像飞舞时蝴蝶扑闪的翅膀。 这样的眼眸似乎天生就装满了深情，当它们静静地望着你，你会以为自己拥有了整个世界，因为你短暂获得了世界上最美丽的眼睛的垂怜。 虽然很像，但还是存在着些微差别。谢臻眼型细长，安嫔更偏向圆圆的杏眼，但若是不细细看很难发觉。幸好谢臻左眼眼角多了一颗红棕色的小痣，这样两双眼睛就能很好地被区分开了。 没人发觉皇帝对谢臻生出的肮脏心思，顾峥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宋璟对主人的觊觎。 当初在宫妃采选时，宋璟点选的妃子令顾峥感到了莫名的熟稔，一开始还不知为何，直到顾峥细细分析了每一位宫妃的画像。 他讶异中裹挟着愠怒地惊觉每个通过大选的女子各有一处与谢臻类似。有人嘴唇与主人形似，有人长了一对和主人很像的弯眉，可与谢臻最相像的还得是长着一双与谢臻几乎一般无二的眼睛的安嫔。 果不其然，安嫔也是后宫中最受宠的那位，一路平步青云，宠冠后宫，升至嫔位。 宋璟真的很碍眼，顾峥微垂着首，用冰凉阴冷的眼神审视着似乎至高无上的皇帝。 幸而时辰不早了，围猎即将开始，皇帝与谢臻道了别，牵着安嫔的手，往帐篷中心的主位走去。 顾峥这才收回视线。 宋璟坐在帐篷中心，简单地讲了几句，宣布围猎开始。 打算参加此次围猎的大臣们向帐篷外涌出，每个人或整理着装，或检查武器，一个个都整装待发。 “我们走吧。”谢臻回头喊了一声顾峥，也向外面走去，和顾峥一人骑了一匹好马。 谢臻今日一改往常穿了身利落的劲装，不似平素那般权臣打扮，减轻了些九千岁的威压，露出二十多岁年轻人该有的朝气。 如今上了马，更是鲜衣怒马，英姿勃发，顾峥的视线紧紧黏着帅气的主人，久久不能挪开。 若是主人从未遭受过灭门惨案，一直就是这样朝气蓬勃的少年人该多好？ 顾峥心中对宋珣和裴家的憎恶又浓了几分。 很久不曾有这种在野外策马狂奔的机会了，谢臻心情舒畅，用力挥了一下马鞭，身下的骏马弹射而出，以极快的速度载着他冲进山林。 耳边是飒飒的风声，两侧的树木飞速后移，整个人置身于山野的清新气息中，谢臻嘴角微勾，面上浮出浅淡的笑意。 听见斜前方不远处有异动，谢臻驱马前去，打算看看是否是有动物可猎。 没想到过去一看那儿是正三品参将符越泽，身后还有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骑着黑马。 谢臻扯了扯缰绳，叫马慢了下来。马儿缓缓走至符越泽身前，谢臻微不可查地向他颔首：“符参将，巧遇。” 符越泽见到谢臻也是颇有些惊喜。前几年先帝尚在世时他参加了武殿试，因才貌双全夺了武探花一位，得以成功进入朝堂。他不是朝中抵触谢臻的派别的，因此见着谢臻也没生出畏惧或警惕之意。 “不知这位是？”谢臻指了指符越泽身后的高大男子，“之前不曾见过。” 符越泽低敛着眉，有些羞赧地挠挠头：“这是外子，九千岁没见过也正常，他是我麾下的将士。” “原是如此，”谢臻点点头，“也是巧遇，我们不若一同狩猎。” 符越泽看了一眼身后的男子，点头答应。 四人一同踏上了围猎之途，顾峥却出了神。 外子？ 也就是说符参将身后的男人是他的丈夫。 难不成并非仅有男女可以相爱，同性之间亦可结为伴侣？ 顾峥不禁回想起那夜与暗探营其他兄弟们的聊天，与其他兄弟不同，自己的喜好似乎都与主人紧密相连。 很多个夜晚，他也经常在梦境中与主人相遇。 他曾经以为这只是代表自己热切渴望报答主人的拳拳恩情，难道他想要的不止这些吗？ 其余三人箭无虚发，猎得了不少野味，顾峥却在谢臻身后心不在焉地策着马。 谢臻也发觉了顾峥的怪异，正准备回头关心一番，这时异变丛生。 一只箭矢带着飒飒风声直射向谢臻面门，谢臻发现不对立即侧身，避了开来。箭矢凶险万分地于他耳侧不远处擦过。 顾峥也被这异状惊动，注意从纷乱的思绪中抽离，策马上去靠近了其他人。 “有刺客。”顾峥看向谢臻，神色凝重。 符越泽眉头紧皱，声音紧张：“来者不善，我等需小心应对。” 果不其然，几秒后一群黑衣人从前面的密林中冒出，将四人团团包围。 “我们往右，你们二人往左，冲破他们突围，分两路去寻陛下。”敌众我寡，谢臻没有露怯，果断地发号施令。 将腰身搂得紧紧的 谢臻一声令下，四人分为两波向两侧冲去，坐在马上挥舞着刀剑，直勾勾飞向面门的箭矢噼里啪啦地被打落在地，留下一地残局。 “咻——” 顾峥眯起眼睛弯弓，准头极佳，射中了一名刺客的脑袋。 那人软乎乎地倒地，原本严丝密合的包围圈出现了一个缺口。 “走。”顾峥一扯缰绳，首当其冲地向缺口冲去，替谢臻闯出了一个口子。 谢臻紧随其后，从顾峥替他冲出的豁口策马飞驰出了黑衣人的包围。 顾峥让身下的马稍稍慢下来，在谢臻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侧过身子回头看向宛若璀璨的流星雨一样飞射过来的万千流矢。 他用鞭子抽了一下马腹，然后一个飞身倒坐马上，半猫着腰，手持利刃等待着出手的绝妙时机。 整个人好似削铁如泥的紫电清霜，蓄势待发。 在无数流箭即将把顾峥万箭穿心的刹那，利刃出鞘，寒光闪过，绝大部分飞箭被砍作碎片，纷纷扬扬地撒落在山野间的杂草里，仿若零落成泥碾作尘的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