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族小说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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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弯曲曲的村道从一里多外的树丛间延伸出来,从陆鸿们分派出去到现在,一直寂寂然安静地怕人。 这时一个胡人模样、身穿短皮袄,头戴褐色毡帽的身影不疾不徐地从树影中转了出来,正沿着小路走向赵家集这个特殊的小村庄。 陆鸿抱着刀站在赵家集客栈的屋檐下,看似依着门柱优哉游哉地观察着天色,其实所有注意力都已经转到了那个孤零零的人影身上。 八成是他了,蓝鹞子! 他还在考虑要不要将散在外围的手下们召回,那人便已经出现在了赵家集的界碑之前。 那人似乎犹豫了一番,抬头找到村中赵家集客栈的店招,正要迈步走来,却陡然看见屋檐下团练兵装扮的陆鸿。 陆鸿没有任何动作,虽然此刻已然绷紧了全部精神,可是外表看去仍似乎悠然自得,毫无戒备。 他之所以没有躲藏起来,而是光明正大地站在门外,正是因为算准了蓝鹞子不得不来!因此他不愿就此输了气势。 这些人在客栈里等了这么久,必然还有更大的图谋,而且那两车货也让陆鸿很感兴趣——他也相信蓝鹞子更感兴趣。 至于车里装的甚么,赵四不清楚,也没说。陆鸿也不清楚,更不能知道。 有些事情需要知道清楚,可是也有些事情根本不必知道! 那个人果然若无其事地走进村来,并且毫无意外地站在了客栈门前。 此时两人的距离只有五步,陆鸿早已认出了他来。他正是蓝鹞子!虽然腮边新粘的络腮胡子几乎没有任何破绽,但是他阴冷的眼神与方才出店的大汉如出一辙,永远不会改变…… “是你!”蓝鹞子显然也认出了那个救下自己猎物的年轻平民,“嗯,你是团练兵……这么说,我不必进去了?” 陆鸿摇了摇头,并不答话,他在仔细地打量着这位将保海县搅起偌大风雨的人物。 蓝鹞子看出他的用意,索性摘了大大的毡帽,扯掉新粘的假胡子,随手丢在一旁,同时也饶有兴味地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 这蓝鹞子看上去也就三十来岁,两颊瘦削,面容清癯,倒不像是草莽之士;一双眸子虽然难掩疲惫之色,却暗蕴神采;薄唇隆鼻,象征为人坚毅、福禄高贵;双眉耸立,额角凸起,尽显峥嵘之气。 “阁下一副好尊荣!”陆鸿情不自禁拍了一掌刀鞘,由衷赞道。 蓝鹞子苦笑一声,此时远处西北方忽然响起一声尖哨,继而一阵骚动,两人尚未反应过来,四野之中哨声四起,有远有近,粗略一数倒有十几处之多。 两人同时抬头望天,都是心中亮堂,想是方才从店里出去的十几个南唐人终于现身,而且被陆鸿的手下发现了。 这些人不用说,必然是作为掩护蓝鹞子的疑兵了。 不多时客栈后院的西边厢也骚动起来,喊叫声不绝于耳,不一会功夫便即止歇下来,跟着院墙外也传来一阵动静,也是相持不久。想来那四个北方客自知不敌,都缩回了屋里。 蓝鹞子始终面色沉静,看不出喜怒,这时终于无奈地拍了拍手,自嘲地说:“好了,原来我机关算尽,到头来毁在一个小小团练手里。” 他深深地朝陆鸿看了一眼,仿佛有些惋惜,“你是个人才,可惜要埋没在这种叛国山野之地。不如跟我走,我蓝鹞子保你高官厚禄!” 陆鸿不置可否地笑笑,既然明知是计,本想不答,但是他现在最要紧的便是拖延时间,等李长山兄弟带着刘队正他们回来,或者等到县衙的捕手赶到。 蓝鹞子身手极为了得,这在坝集是亲眼见过的,光靠自己一人想捉住他难比登天。 于是接口道:“你一个逃犯,凭甚么保我高官厚禄?” 蓝鹞子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意,反倒不来答他,摊开两手说:“你的人被我手下缠着,我北边来的朋友也脱不开身……你一个人捉不住我,我一个人也拿不了货。 不如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落个自由之身,你捉了我手下和那四个朋友,加上两车货,也尽够升官发财。怎么样?” 陆鸿摇摇头,将障刀拄在地上,双眼一眨不眨地瞪着对方,说道:“不怕你知道,我一个人是打不过你。但是我拖的起,你拖不起,我现在就是要拖着你!” “你”字一出口,障刀已然出鞘上撩。蓝鹞子听他语气,早料到他将出手,向后一个翻跃躲过一刀。他的双脚刚刚沾地,陆鸿挟着刀光白影已经翻翻滚滚地砍了过来。 蓝鹞子一面闪避一面暗暗叫苦,他在屈家庄将军庙虽然打伤了两个人,但是屈家子弟毕竟将门之后,也着实让他吃了点苦头。 到现在他的肋下还隐隐作痛,方才一阵腾挪,伤势立即发作,胸肋之间仿佛插着一柄尖刀不住地翻搅,几乎疼的他岔过气去,脑门上热汗涔涔而下。 昨夜为了换这一身装束好躲在蛮子中间逃走,一应随身之物尽都抛弃了,此时更没个趁手的武器,只得被陆鸿逼得连连退却。 陆鸿双手持刀,步步紧逼。蓝鹞子至此方才动怒,忍着剧痛觑准了破绽一脚踢在他的肩头。他这一脚力量好大,陆鸿只觉得半边肩膀几乎麻木,接连退了几步。 蓝鹞子虽然一脚踢中,可是反冲之力也震得他胸腔犹如斧斫刀搅,痛不堪言。此时他已感到天昏地暗,喉咙中一股腥咸味道直冲鼻腔。 陆鸿被踢退之后,见他自己反而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看上去十分痛苦,不禁有些惊愕。 正要提刀再上时,村口小道上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蹄声,接着弩弦声响,尚未来得及反应,便感觉胸口仿佛被一具大锤击中,剧痛之下眼前一黑,身体便如同断线的风筝飞了出去。 紧跟着耳边传来一串模糊杂乱的脚步声、喊杀声,又听得近处有个女声说了句:“蓝先生,快上马!敌人追来了……” 陆鸿的伤势 “蓝先生,快上马……” “快上马,敌人追来了……” “蓝先生……” “敌人追来了……” 陆鸿眼前灰蒙蒙的一片,不知身在何处,一时宛如置身深渊,一时又仿佛飘在云端,耳边却总是来来去去地回响着这么几句话。 “你是谁?”陆鸿大声问道。回答他的却是一串诡异的笑声,那笑声非男非女,时远时近,总教他捉摸不住。 伸手摸向腰间,随身挎着的四尺障刀却不翼而飞。他四望彷徨,不知所之,终于等到眼前混沌渐渐清晰,诸般知觉回到了身上,忽然胸口传来一阵从未有过的剧痛,登时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陆鸿就这般浑浑噩噩不知昏迷了多久,恍惚之中耳边似乎总有人在小声地说话,他想听听说了甚么,却总也听不清楚。 县里官办医馆的高医正刚刚换过药,在木盆里洗净了双手,胡效庭便抱着满盆的血水去院里倒了。 高健高医正向随同而来的洪县令拱了拱手,又向一旁的胡顺点点头,这才开口说:“洪大人,令侄的血倒是止住了,不过伤口太深,弩箭又伤了肺叶,似他再这般乱动的话只怕创口又得破裂。” 胡顺与专程赶来的洪县令面面相觑,都是深有忧色,又同时望着高医正,问道:“那便怎样?” 高医正看了看榻上面色苍白的伤员,为难地说:“只怕有些冒犯……”不待洪县令再问,便自顾说道:“说不得只好将他牢牢绑了!” 胡顺急道:“那怎么成,他又不是犯人。” 洪成示意自己的同年兄长稍安勿躁,向高医正问:“没有镇定的药吗?” 高医正道:“令侄不是因为剧痛挣扎,乃是受伤太重、失血过多产生的迷乱之症,除非他自行克制,否则只能借由外力。” 胡顺仍然不从,心想这鸟庸医安的甚心,哪有这样治法!他心中想着,口中虽然不说,脸上已生出轻视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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