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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从虚影出现的那一天开始，伊塔库亚再也没有见到过赛安西娅。 她和虚影共享了这个身体。 或者说，虚影替她承受了全部的痛苦。 每当赛安西娅出现的时候，或是魔力暴动的时候，虚影就会进入她的身体掌握这个身体的主导权，强制伊塔库亚沉睡。 直到赛安西娅离开，伊塔库亚才会重新醒来。 她教伊塔库亚说话。 她教伊塔库亚这个世界的常识和如何去感知个这世界。 她教伊塔库亚如何成为一个人。 对伊塔库亚来说，她是母亲，是姐姐，也是朋友，是她的全世界。 “名字？”伊塔库亚对今天学习的词汇产生了疑惑。 “对，名字。”虚影说“每个人都有名字。” “我，没有。”伊塔库亚摇头，她接着问“你，有没有？” 虚影顿了一下，她的目光落在最远处的旧日神的透明影子上，影子中那块少了一点的黑色物质正漂浮在半空。 “有的，我是伊塔库亚，你也是，我与你共享这个名字，伊塔库亚。”虚影说。 “伊塔库亚？”伊塔库亚重复着，她开心地笑。 “我喜欢，伊塔库亚。” 虚影的目光复杂，她没再说什么。 赛安西娅在伊塔库亚大概六岁左右的时候开始把一些书扔进地下室，她似乎并不在意伊塔库亚为什么能说话。 又或者，这一切就是她期待的。 赛安西娅不断地要求伊塔库亚学习各种魔咒，强大的，复杂的，具有杀伤力的。 而一旦伊塔库亚做不到就会受到残忍的处罚。 伊塔库亚对此并不知情，因为这一切都是虚影替她承受的。虚影封闭了所有伊塔库亚不该知道的记忆，只为她留下美好的部分。 虽然这“美好”廉价得可笑。 那个虚影用自己的全部为年幼的伊塔库亚在这暗无天日得地下室里建立起属于她的童话王国，让她远离伤痛。 而这一切，尚且年幼的伊塔库亚并不理解，她只知道虚影从那以后就开始教她读书写字。 伊塔库亚在学会了大部分的单词后就对读书这件事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她在某一天从书里面看到了一种神奇的生物——龙。 “伊塔库亚，伊塔库亚，你见过龙吗？” 虚影想了一下，在小孩子期待的目光里心虚地轻轻点头。 “哇，你好厉害，伊塔库亚什么都知道，我最喜欢伊塔库亚了。” 伊塔库亚欣喜道。 “我也想见到龙，伊塔库亚，你和说的那些外面的世界真的存在吗？” 小小的伊塔库亚委屈巴巴地看着虚影。 “为什么我只能在这里呢？为什么我不能看到呢？” 虚影长久地沉默了。 没等虚影回答伊塔库亚的话，她们的上方就响起了异动。 是赛安西娅来了。 虚影面色凝重，她立刻占领了伊塔库亚的意识。 这一次伊塔库亚沉睡了很久，久到伊塔库亚的主体意识本能地感到不安，她突破了虚影的控制，短暂地醒来一瞬间。 伊塔库亚在时隔几年后再一次看见了赛安西娅。 她已经彻底疯了，脊背佝偻着，痴狂地站在伊塔库亚面前。 而伊塔库亚被绑在手术台上，她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胸前被被打开一个巨大的口子。 而自己的心脏的旁边生长着一个黑色的恶心的瘤子。 那东西随着自己的心脏一起跳动，每一次跳动，都会闪烁着深紫色的光芒。 从胸口传来的剧烈疼痛让伊塔库亚连喊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被痛得直接休克。 伊塔库亚再次醒来的时候，身边空无一人。 虚影大概是承受了太多的痛苦，她足足有三天没有醒来。 “呜呜，伊塔库亚，你怎么了？” 虚影再一次出现的时候，伊塔库亚哭得一塌糊涂。 “我没事，伊塔库亚，你不要害怕。” “我不要你走，我不要你不见。” “不会的。”虚影无法拥抱她，只好轻轻安慰她。 “你会的，你这一次就不见了。我不要你自己一个人面对那个人了，我要和你一起。”伊塔库亚下定决心。 “别闹，伊塔库亚，你还太小了。”虚影轻声说。 “我就要，我才是主意识，只要我不愿意昏睡，你就不能代替我。”伊塔库亚说。 虚影头疼地扶额，她看见远处那本看到一半的书，书页还停留在对龙的介绍上。 “这样吧，伊塔库亚，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其实我是龙。” 往日重现·3 “龙？”伊塔库亚停止了哭泣。 “对，我曾经是一条龙，偶然才会出现在这里，和你共用一个身体 。” “真的吗？” 虚影点头“当然了。” 伊塔库亚谨慎地摇头。 “我不信。” “好吧，那我证明给你看。” 虚影附在伊塔库亚的身体上，她掌握了伊塔库亚的身体，却没有让伊塔库亚原本的意识沉睡。 伊塔库亚惊奇地看着自己的身体上浮现出黑色的雾气，这雾气包裹着她。 下一秒，她凭空出现在地下室的另一个角落。 伊塔库亚：！！！ “这是什么？好神奇。” “这是额龙的能力。”虚影说。 “真的吗？龙的能力难道不是飞吗？”伊塔库亚疑惑。 “对，对啊。我我刚刚飞的太快了，所以你才没看见而已。” “真的吗？”伊塔库亚有些兴奋，她似乎真的相信了。 “那，伊塔库亚，你可以带我飞走吗？我们飞离这里。” 虚影沉默地摇头。 “伊塔库亚，你手腕上的锁链其实连接着我们的灵魂，我挣脱不开。” 至少现在还不行，虚影在心里想。 伊塔库亚失落地点头，不过她很快就收拾好了情绪。 “伊塔库亚，你再和我讲讲龙的事情吧？我看书上说龙喜欢宝石，是真的吗？” “额当然了，龙最喜欢宝石了，我们龙就喜欢各种亮晶晶的东西。” “那龙都住在哪里呢？” “洞穴里，我们喜欢在洞穴里。” “那你吃什么呢？” “吃吃我们一般不吃，靠睡觉就可以了。” “真的吗？”伊塔库亚疑惑“可那本书上明明写着龙会吃人啊？” “书上写错了，你知道的，就写书的大多都是胡编的。” “真的吗？” “真的，尤其是这本书，这个叫叫康斯坦坦的，她写的东西都是她自己瞎编的。” “哦。” 伊塔库亚将信将疑。 “伊塔库亚，伊塔库亚，那你能变成龙的样子吗？我想看看真的龙。” 虚影为难地皱眉。 “嗯~，求你了，伊塔库亚，伊塔库亚。” “好吧好吧，但你要先沉睡一会儿，等我变好了，我再叫你。” “为什么？” “你还想不想看龙了？”虚影严肃道。 “想的，想的。”伊塔库亚急忙乖乖闭上眼睛。 虚影接手了伊塔库亚的身体，她收敛的笑意，手放在胸口的位置上。 从虚影的嘴里吐出古老而晦涩的附魔语言： “风之行者伊塔库亚，将你的力量借给我吧。” 下一秒，伊塔库亚的身体上黑雾弥漫，她作为人的实体消失，只剩下一个直达天花板的高大影子。 那影子是一个巨大的黑色骸骨，全身缠绕着若有似无的黑色烟雾。她伸出她那带着钩爪的手滑稽地把丢在一边的书捡起来。嘴里还在喃喃自语： “龙，龙到底长什么样？” “这破书怎么连个图也没有？” “算了，顺便凑合一下吧。” 她把书翻到两栖动物那一章，把那几个动物的特征随意地混合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