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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偏头盯着瞧了半天,还是决定起身过去看看。 长期被水波侵蚀的礁石光滑圆润,她小心翻过去,看到刚才那闪闪发光的东西原来是一块儿手表。 她随手捡起,用衣袖去上面的污渍,能看到奢华精致的表盘,泡在水里很久但指针依旧走着。 忽然想到什么,少女连忙把表揣进兜里,提上东西小跑着回了家。 傍晚的渔村宁静祥和,除了偶尔几声犬吠,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 村子最里侧有一排与四周格格不入的粉红色矮平房,院子里种满小雏菊,在微风中摇晃。 矮房门窗紧闭,室内一片寂静。 木船上躺着一个男人,额前缠着几圈白纱布,深邃的五官衬在昏暗之中。 许是外面的狗叫扰了他,指头动了一下,良久之后那双狭长的眸子也缓缓睁开。 宗明赫从混沌的状态中醒来,虚空的目光逐渐对焦,凝神注视着天花板。 巨烈的刺痛让他不由皱起眉。 等身上的力气慢慢恢复,才撑手坐了起来。 他掀开被子站起身,看了眼自己身上一道道骇人的伤口,当时被海浪翻卷和沙石击打得痛感居然清晰浮现,压迫着神经的晕眩感袭来,好在他忍耐力较强,只是持续几秒便缓和。 他发现身上是干净的男士t恤和长裤后又抬头起打量起屋子。 房门蓦地被打开,一阵海湿味袭了进来。 少女从外面跑进来,看到站在船边的男人后脸上露出喜色:“先生你醒了?!” 宗明赫抬头,看到来人后思考了几秒。 很眼熟,谁来着? “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卉山橡胶园的工人邱拓芸。”邱拓芸把手擦干净,过去把窗子打开:“先生你还是先躺下吧,你的伤势很严重。” 宗明赫又坐回床边,清了清沙哑的嗓子,开口问她:“这是哪里?” “小坦岛。” 邱拓芸把药片一颗颗掰开:“两周前我和阿森哥钓鱼的时候发现你昏倒在沙滩边上,浑身都是血,阿森哥就把你背回家了。” 将药片和温水递给他,又继续解释:“阿森哥是这房子的主人,他出门做工去了,待会儿才回来。” 宗明赫看了眼白色药片,仰头吞下,后背的肌肉因此牵动,他不可察觉地蹙了眉。 “你不是在卉山吗?” 邱拓芸听见这个问题局促起来,磨磨蹭蹭道:“那个男人…就是我之前的丈夫他、他拉货的时候意外死了,我就离开了卉山。” 她说完脸上浮出淡淡笑容,用槟城语认真地表达感谢:“先生,还要感谢你和小姐帮了我,让我逃离了可怕的地狱。” 宗明赫沉默片刻,淡声问:“有其他人知道我在这里吗?” “你放心先生,只有镇上来给你治病的郝医生知道。对了,这应该是你的吧?”邱拓芸把捡的手表交到他手中。 最近明家的事情闹得满城人皆知,她也大概了解一些情况,小声问:“需要联系你的人来接你吗?” 宗明赫随手把表放在床头,语气沉下:“不用。这里有多余的手机吗?” “有的,我去给你拿。” 等人走后,宗明赫才又慢慢闭上眼睛。 身上的伤口隐隐发痛,但恢复得很好,看得出是被人精心照料过的。 院子里飘进来香气,是邱拓芸在厨房做饭。不一会儿,有男人的声音响起。 他听见邱拓芸喊了一声“哥”,接着男人好像给了她什么东西说是在街上买的,少女虽在抱怨,但语气却是掩不住的开心。 在没开灯的房间里,宗明赫听着年轻男女的对话,扯起唇轻笑一声。 他居然是被当初喻凝帮助过的女孩子救下。 这一刻命运完成了闭环,她善良品格所得到的回报都应验在自己的身上。他好像乘着爱人的翅膀,抵达曾经无法触及的高度。 原来,他是幸运的。 要是凝凝知道邱拓芸现在生活得很好,估计要感动到哭鼻子了吧。 不过,她现在也应该是每天都在哭鼻子。 宗明赫抬手捏住眉心揉了揉。 两周了。 就快要过年了啊。 —— 喻凝梦见爸爸了。 他的模样还是和以前一样,连动作都一如既往地温柔,抚着自己的脑袋,轻柔地拍着。 喻凝抱起他的手臂,依偎在他的怀里哭着说对不起。 她不停抽泣,说自己不乖、不孝顺,竟然那么久都没有在梦里和爸爸见面。 喻泰堂笑起来,像小时候那样捏捏她通红的鼻尖:“傻瓜,是爸爸看到你那么幸福,才没有来打扰你的。” 喻凝摇头,完全控制不住眼泪。 “爸爸我好想你。能不能别离开?” “爸爸从来没有离开过你。” 喻泰堂用双手擦干净她脸上的泪珠子:“只要我们心连在一起,就永远不会分离。” 喻凝呜咽着点头,她舍不得醒来,用力奔跑着追赶爸爸离开的背影。 可那背影越来越远……她跌坐在地上哭泣。 心连在一起,真的就不会分离吗? 清晨。 喻凝还是醒了。 她掀开被子起身,抱手走到阳台处。 凉风吹来,把脸上的泪痕吹干,让她从迷蒙的梦中彻底清醒过来。站在栏杆边上发着呆,直到房间门被打开都没有回神。 付春归看到阳台上单薄的背影,立马扯起毛毯走过去:“凝凝,这样吹会感冒的。” 喻凝身上一暖,她扭头看到母亲焦急的神色,淡淡牵出个笑容:“没事的妈妈。” 付春归搂着她走进屋子里:“再睡一会儿?妈妈陪着你。” 喻凝点头,搂住她温暖的身体。 “我梦见爸爸了。” 付春归把她的发丝别到耳后,低声问:“想爸爸了?” “嗯,很想。” “那今天去看看他?”付春归心疼地把女儿搂紧在怀中:“爸爸肯定也想我们了。” “好。” 下午,母女俩去了墓园。 墓碑被打扫得干干净净,还放有上次买的小雏菊。 喻凝换上新花束,坐在边上擦拭着照片。 明明在梦里还有很多话想说,可到了这里她却什么都说不出口,只是默默听着母亲的念叨。 回家的途中,付春归问她今年想去哪里过年。 这个问题一下将她问住。 “不是去爷爷家吗?” “我的意思是,你想不想去哪里旅行?到时候叫上小年,咱们出去玩玩。” 喻凝思考片刻,垂下脑袋:“不了吧,这次休息了太长时间,还有好多工作要处理。” 付春风看了看她,最后点头没多说什么。 晚上,喻凝没继续留宿告别母亲后开车回了梧园。 这些天都和付春归住在一起,家里还有卢阿姨和小狗,很是热闹。现在忽然安静下来,她非常不适应。 把灯全部打开,放了些音乐才上楼进浴室。 第二天她开始正常上班。 因为前段时间休假加请假,她落下太多活,回归工作状态后就一下子忙碌起来。 日复一日,排练开会又排练,只期盼着时间能过得再快些。 直到过年前两天,她机械般重复的日程被突然找上门的宗岳打破。 好不容易维持的平衡被扰乱,喻凝当然没给他好脸色:“让开。” 宗岳扬着笑容,挡在剧院后门的出口处:“凝凝,我当初说得没错吧,他们明家……” “宗岳。” 喻凝打断他,冷冷开口:“再不让开我就叫保安了。” 宗岳摊手退开一步,露出一副无辜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