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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时的天气太明媚,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况且忍界不像现代——在此时还会有孜孜不倦地冒出来的各种诅咒,若是要在两者间择优而栖,甚尔八成是要选择这边的。 “拿不定主意的话,来我家做客好了。” 帮助他们做出选择的家伙随声出现,是倒挂在屋檐上探出脑袋的卡卡西,他的扫把头在此刻变得更加贴合这个比喻,随风荡在空中,摇摇摆摆。 这里是宇智波宅,“卡卡西老师你怎么会在这里?” 唰—— 卡卡西瞬身站到庭院的地面上,回答她的问题。 “因为在人生的路口迷路了。” 甚尔:这什么借口。 樱戳穿对方:“好假!别忘记外姓进来可是要做登记的。” 白毛教师郁郁地感慨道:“还真是越长大越不好骗了。” “……” “所以要来吗?” 面对他的一再邀约,樱只好点头:“确实很久没吃到老师做的盐烧秋刀鱼。” 散漫的声音回道:“已经开始在点菜了啊。” “赶紧拿出你的待客之道来。” “好、好——” 卡卡西平生最喜爱也是最擅长做的食物,有两个,盐烧秋刀鱼和味噌汁茄子,都是每次来做客就要面对的东西,甚至根本都用不着点单这道步骤。 樱小时候常跟佐助和鸣人过来吃饭,因为那个时候的他们都很好奇卡卡西面罩下的模样究竟长什么样,至于来做客的频率,大概是要把上述那两道料理吃到吐的程度。 甚尔为她夹起茄子块放在米饭上,听此还抬起眼睛,瞥去看早就摘下黑色面罩坐在他们对面神色泰然的男人。 他觉得挺有趣的,与樱说道:“看来求知欲是从小就有的。” “你就不会好奇吗?” “还好。” “卡卡西老师当时的心态就和你现在一样,甚尔。” “……怎样?” 放下指尖的筷子,樱数落起在座的余下两人:“坏心眼的一丘之貉。” 甚尔:“……” 陈年往事被提及还要挨训的卡卡西,睁着无精打采的双眼。 他说道:“童年与青春那么值得被记忆的时刻,当然不能让你们过得太一帆风顺,只有这样才会有趣吧。” “不,那只是你单纯的恶搞。” 女学生总是这么聪明,只能哑然失笑:“我……老师的那些过往,小樱你们三个不让人省心的小鬼都是知道的。那个年代只有接连不断的战争,而战争只会带给人们无尽的痛苦与悲剧。” “……所以带给人们灾难的家伙更不值得被原谅。” 樱接下那句话,并率先做出表态:“当然,忍村存在的意义就是不让仇恨寄生。我会做到不去憎恶宇智波带土,但不会原谅他。” “你把我想说的话都说完了啊。” “是卡卡西老师说话太费劲,这件事在心里憋了三天不会连觉都睡不着吧?”樱呲牙笑道。 被拆穿后深感头大,卡卡西不自知地叹气道:“拜托给老师留点面子。” “那还有其他事情吗?趁现在一起说。” “在带土赎罪的这期间,我会跟着上路的。” 不解道:“为什么?” 他慢慢地说:“因为我始终认为,当年琳的死亡是我的责任,而如果琳没有死……那带土也不会崩溃与受骗,九尾之乱就不会发生了。” “那是大筒木的意志的错误。” 卡卡西缓口气,笑了:“所以为了杜绝今后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更要和带土去查看那些封印。” 这是他的选择。 樱在桌子下悄悄去攥住甚尔的手掌,用着力气。 面上保持着镇定自若的模样:“要什么时候离开村子?” “嘛,也许是明天吧。” “……路上小心。” “你和甚尔,还有小惠也是。” “啰嗦,混蛋老师。” - 睡着,醒来,睡着,醒来。 再一次的醒来后,透过窗外的灯光,甚尔侧着脸去看放在床头柜的电子表,同时一眼看到堆在旁边的忍者样和九尾样的玩偶,那是佐助和鸣人在前阵子得到消息后,就立即赶来现代探望樱时送来的礼物,说是送给小惠的。 眼见樱的肚子在一日日的胀起,有时他在厨房做饭时,还会猛然听到外屋传来的惊呼,然后就能看到盘着头发的女子急匆匆地跑到他身边。 脸蛋呈现出微微的驼色,亮闪闪地看过来,一把抓住甚尔的手就要向腰间摸去。 “!” 他会被吓到,想要收回的手却仍在被紧紧地握着。 为了不让他逃走,樱就会急切地喊道:“别躲别躲,你快来摸摸看,在动呢!” 这时,才会在两人都屏息的氛围中,缓慢地去触摸有一点点鼓起的地方。 那短暂的呼吸间仿佛能将时间的流淌都变慢,直到—— 樱嗅嗅鼻尖道:“老公,好像菜糊了。” “……” “……!!” 与他的敏感截然相反,樱在日益变得贪睡。 甚至会在与五条悟还通着电话时,就稀里糊涂地睡着,留得对面跳脚似的干着急,然后等买菜的甚尔回到家时,就见一只横空出现的小白猫蹲在他家的门口,然后一跃而起,紧张巴拉地指责他怎么对樱丝毫不上心,再不回来他就要用术式把家门给崩开了。 俩人急不可耐地打开房门,结果只看到安然熟睡在沙发上的女子。 像这般虚惊一场的大场面和小场面,在一时间就把他们的生活给填充得满当当的。 直到被翘首以盼的2003年12月22日的到来。 在那天,春野家迎来了小惠。 孩子很给力,如期而至地诞生于早已定下的预产期,而那天恰巧也是年历上的冬至。 春野惠的悄然来临,始于早春的樱期,终于年末的冬至。 樱抱着酣睡的小团子,很高兴:“这下妈妈和爸爸的名字,就都有了呢。” “——小惠可真是个幸运的孩子。” “哎呀,”她倏然地怔住后,选择整改措辞重新说,“应该是,会靠自己来抓住机会的孩子。” 准父亲的头衔沉甸甸的,如今可算挂足了月份,终于能够划去“预备”的字眼。 甚尔在医院上下忙前忙后地办理手续,属于小惠的出生届、医疗证和儿童补助金还要逐一申请。 养孩子好麻烦。 不过才踏出最初的第一步而已,甚尔就已经止不住要发牢骚了。他想樱说的话总是很有道理,像爱这种感情确实有在被行为的持续而不断削弱着。 但当面对樱的时候就不会出现这种问题。 为什么? 他手里捏着一堆手续单推门走进病房,鼻腔已熟悉这里的消毒水的气味,很是自然地垂着脑袋跟着脚步走,在为拯救自己的这份经不起推敲的父爱而进行久违地沉思。 但思考并不会妨碍他的五感,因此樱凝缩着喜悦的声音有真切地钻进耳朵。 “语言或许不能表达全部,所以只能将我们的心情与祝愿都包含进小惠的名字中,而名字就像是爸爸和妈妈,会永远保护、陪伴着你。” 闻言,甚尔微愣,同时放弃再去忖量任何。 也许他的爱是有限的,又是微不足道,但只要有眼前的这个人在,那就会在无时无刻都变作成无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