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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院只是谨慎起见,如今没查出问题,池渔当天便出院回到了家。 刚一到家,江童便跟闻到味似的,给她打来电话。 “渔,这几天过得怎么样啊?” 她还好意思问,池渔狠狠谴责她,“姐妹住院你都不现身,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江童委屈,“怎么能这么说,你都不知道我为你做了什么!” 池渔:“什么?” 江童得意道,“周叙白呀,你都不知道他听到你出事的时候有多着急,二话没说就挂电话往这赶了,哎,”江童问,“你俩处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新进展?” 池渔认真想了想,他一开始确实去得很快,但后来态度就很正常啊,好像真的只是因为管彤的拜托,他才出力照顾她。 而且,最让池渔耿耿于怀的是,他竟然眼睁睁看她摔到地上,都不阻止! 思及此,池渔果断回复江童,“哪有进展,不倒退就不错了。” 江童:“?不应该啊。” 两人正说着,门铃突然响起,池渔放下手机,有点疑惑,这个点,谁会过来? 她有点惊恐,不会是管彤回来监督她吃饭了吧? 池渔窝在猫眼往外看,她拍拍胸口,幸好幸好,是周叙白。 但随之,她也有点小心虚,因为回家前周叙白叮嘱过她要好好吃饭来着,但池渔一回到家,就把这事抛到了脑后。 她只想躺床上,一点都不想做饭。 池渔准备等过一会肚子饿了,偷偷点个外卖来着。 计划提前宣告失败。 池渔摸摸鼻子,打开门,她正准备撒个善意的谎言说自己刚刚吃过了,结果肚子不争气,“咕噜”叫了一声。 池渔:“……” 周叙白笑了声,了然,拎着袋子晃了晃,“可以进来?” 伴随他的动作,池渔闻到了一阵阵飘出的饭香,她情不自禁咽了口口水,赶紧让出一点空间。 外卖哪有投喂的家常菜好吃! 池渔站在门口,乖乖等他进来才关门。 家里还是离开时那样,桌上整整齐齐,什么都没有,一看就没开过火。 池渔讪讪,跑去厨房拿碗筷,她不知道周叙白有没有吃过,想了想,还是拿了两副。 再回来时,那空着的餐桌上已摆满各色菜肴。 三荤一素,最重要的是,还有她最喜欢吃的鱼。 池渔没忍住,站在原地,“咕咚”咽了口口水。 这声还挺响,周叙白肯定听到了,他嘴角弧度加大,转身看向池渔,随意道,“过来吃饭。” 他语气平常到就好像这是他家,又或者,一起吃饭是他们做过好多次的事情。 池渔愣了愣。 总觉得气氛怪怪的,有点温馨过头。 她好不适应。 池渔扣了下掌心,慢吞吞挪到桌前,在周叙白对面坐下。 事实上,拿两副碗筷是对的,周叙白确实还没吃。 他们竟然从互不说话进展到坐在一张桌上吃饭了哎。 池渔低头,默默扬了下唇。 她还没从这个视角观察过周叙白。 可能因为是在家这样的环境里,所以此刻的他看起来连面容都柔和许多,整个人看上去竟有种居家的感觉。 安全又可靠。 池渔偷偷看一会,去夹桌上的菜,还没夹到,她突然想到什么,又把筷子放下了。 周叙白以眼神询问,“?” 池渔眨眨眼,认真问,“……你没下毒吧?” 周叙白:“??”他气笑了。 池渔见状忙吐吐舌头,“我开玩笑的,谢谢。” 坦白说,她真的还挺感激周叙白的,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你要喜欢一个本身就很好很好的人。 池渔觉得,周叙白就是这样的人。 管彤不过嘱咐一句,他便任劳任怨,陪护、车接车送、亲自上门投喂。 好多不合格的男朋友都做不到这份上呢。 于是,池渔又诚恳道,“谢谢你。” 周叙白笑了声,没说话。 池渔也笑了下,正式开始夹菜,她先从最喜欢的吃起。 然后,刚放进嘴里的那一瞬,池渔眼睛就亮了! 她一边点头,一边含糊着夸赞,“这也太好吃了吧!” 她赶紧咀嚼完,又夹一筷子,再夹一筷子,到最后,她不光喝了好几碗鱼汤,连饭都比平时吃得多。 “嗝——” 饭后,池渔摸摸肚子,心满意足打个嗝。 周叙白摇摇头,笑着提议:“下去转转?” 池渔小鸡啄米样点头,她正有此意,好撑…… 池渔站起身,主动帮忙收拾桌子,她不喜欢洗碗,推己及人,便猜周叙白也不喜欢,所以她把碗筷冲了冲,通通扔到洗碗机去。 等做完这些,池渔才跟在周叙白身后出门。 两人谁都没想起来,自己家还有只狗需要遛。 奥利奥:“……” 奥斯卡:“……” 呵呵哒。 …… 此时,铂御湾楼下正是最热闹的时候。 昏黄灯光笼罩,大家吃完晚饭,三三两两慢悠悠散步。 池渔跟周叙白并肩而行,两人的影子投到地上,拉得很长很长。 池渔一边走一边踩着周叙白的。 他们之间的距离忽近忽远,一会好似隔着银河,一会又如春风撩指尖,擦出小簇小簇的火苗。 指尖碰到时,池渔心里骤然紧了一下。 时间仿佛又回到上次的小木屋,他的手紧紧包裹住她的,好像那个雨天,黏腻又湿润,他带给她的感觉也如疽附骨,延伸至今日。 池渔到现在都不知道,她跟周叙白是如何成为的这种状态。 她想了又想,忽然意识到,或许,那是因为她无法拒绝他的靠近。 而他,似乎正在主动向她靠近。 池渔正纠结会不会又是自己想多,毕竟这种情况已不是第一次发生,手臂忽然被身旁人拉住,用了些力,往后带了下。 池渔便顺着这力道,撞进周叙白怀里。 那干净的似乎被太阳晒过的气息顷刻将她包围。 不太浓重的气息,却足够有存在感。 差点撞到她的小朋友停下道歉,“对不起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池渔被周叙白扣在怀里,闻着他的气息,心砰砰跳,结结巴巴,“没、没关系。” 小朋友跑远多时,周叙白却依旧没有放开的打算。 于是,池渔更紧张了。 她的鼻腔间,那味道又丝丝缕缕缠上来,揉着她身上的气味。 像阳光正好的春夏,她眯着眼,在林荫中闲适漫步。 分明惬意,分明毫无压迫,池渔却半边身子都僵硬,动也不敢动。 周叙白察觉到,手上力道减退,慢慢松开她。 池渔咽了下口水,紧张到想临阵脱逃。 她垂着眼眸,不敢再看周叙白,吞吞吐吐,“那个,我,我先回家了。” 头顶落下一抹阴影。 周叙白伸手在她头上揉了下,柔声,“去吧。” 池渔:“!” 她再次僵住,如果细看,会发现她连落荒而跑的背影都是同手同脚。 周叙白忍俊不禁,站在原地,看着电梯门开启又关闭,看着属于她的那盏灯亮起,半晌,风从他掌间穿过,他以手抵唇,轻笑声。 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 像平静湖面落下一粒石子,空旷山谷响起一道回音,又或者,一直养狗的他突然觉得家里有只猫似乎也不错。 接到那通电话之际,周叙白不曾想过那只是一个玩笑。 但等他发现时,预料中的怒意并未来临,取而代之的是庆幸。 幸好不是她。 万幸她没事。 周叙白在楼下久久站立,心中依然庆幸,依然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