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一秒记住【异族小说】地址:www.1uzu.com
呜——突然有点悲伤是怎么回事? …… 这次同学聚会安排在南城大饭店,挺出名的老字号,可见苏程是真的用心想招待好大家。 池渔跟江童从前就要好,如今一进门便收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打量目光。 那里面有善意有看热闹的。 池渔不太擅长应付这种场面,一瞬间,搞得她社恐都犯了。 江童则游刃有余得多,“老同学,好久不见啊。” “江大美女,越来越漂亮了。”桌上有人开始接场面话。 江童笑笑,“你也不赖。” “哎,我不行,这些年公司业务忙,根本没空倒腾自己,现在光往横的长,胖得跟猪没两样。” 果然,池渔默默低头,同学聚会存在的意义如今已变质,大家卯着劲过来,然后炫耀自己过得有多好。 这不,简简单单一句话,重点在公司业务忙,这人要么是老板,要么便受器重。 反正,混得还凑合,不然也不至于这么自信,她们一落座就开口。 真真假假过一圈,话题很快又回到江童和池渔身上。 江童为人张扬,出门名牌包混着背,一伸手便是钻戒手表,而池渔则低调得多,休闲打扮,舒适随性,唯一瞧得出值钱的便是江童硬给她套上的小扇子项链。 有人问,“你俩毕业就没声,现在干嘛呢?” 池渔没说话,因为她知道江童即将开始胡说八道模式了。 江童风情万种得撩一下头发,“我嘛没什么稀奇的,毕业结婚又离婚,也就分了十来个亿吧,反正这辈子是够花了。” 说完,江童看向池渔,话锋一转,“但我们家渔可比我厉害多啦。” 池渔瞪大眼,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江童接着说,“还在上学的时候,她就瞎捣鼓那个什么,害,反正我也不懂,赚可多钱,现在在她们那行,咱们渔这地位杠杠的。” “哪行啊?” 江童神秘一笑,“就是——” 还没说完,门口忽然又呼啦啦涌进来一批人。 江童眼尖,“谁啊?” 刚进来的苏程接话,“比我们大三届的那个班,理科的,他们今天也聚餐。” 说完,苏程招呼大家,“别光聊天,都吃,吃啊。” 池渔快饿死,见状,赶紧闷头干饭。 进程过半,苏程突然端起酒杯站起来,挨个给同学们敬酒,等轮到池渔,半大个男人竟有些卡壳,“池渔,我记得你是不是不能喝酒来着?” “没有。”池渔扯唇笑了下,“早好了。” 毕业那天,池渔怕江童喝多没法自己回家,便索性谎称自己酒精过敏,全程都保持着清醒。 也是那天,苏程对她表白,她礼貌回绝。 少年慕艾总是美好,但她无法回应那一份心动。 两人碰杯,凡尘过往,皆为种种。 结束后,苏程似有话想说,但在瞥见门口突然进来的那个人时,便一下子吞回去,他端着酒杯朝他走过去。 两人看起来闲谈甚欢,苏程频频点头,而周叙白则偶尔微微颔一下首。 池渔目光顿时有些移不开了。 周叙白一身黑,姿态懒散,步履随意,推门而过的一刹那,视线便似乎在池渔脸上停留了一瞬。 如今说话的工夫,他的目光再次若有似无掠过她的脸,仿似不经意,又好似刻意为之。 池渔指尖扣了下掌心,耳廓微微发烫,有些热。 周叙白长得好,天生便有成为焦点的能力。 更别提,他身上那股积淀出的沉稳气质,格外吸引人。 他方才那一瞥挺明显的,桌上有人开始窃窃私语,“那帅哥刚刚是不是往我们这看了?” “好像是,他看谁啊?” “不知道,反正不是我。” “嘿嘿,其实是我,就有鬼啦。” “……” 江童扭头,朝池渔挑眉,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 池渔打了她一下,此刻难免坐立不安。 这些天,因为两人交流由多转少,池渔便刻意压抑自己,没有再主动找他,分享自己的生活。 她觉得周叙白可能嫌她烦。 但好奇怪,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怎么感觉……她怎么好像从周叙白的眼神里品出了一丝哀怨? 正想着,手机忽然“嗡”得震了一声。 池渔似有所感,拿起,正是周叙白发来的微信,“一会等我,有事跟你说。” 江童凑过来,“喔哟”一声,得意洋洋,“你看吧,这方法行之有效,那我过会就先走咯,你就乖乖,等你的……” 池渔踹她,“走你!” 吃饱喝足又忆完往昔,落日西沉,大家彼此打个招呼,慢慢散回自己在这座城市的栖息地。 唯独池渔,一人站在门口百无聊赖玩手机。 苏程结完帐出来先是一惊,继而被难以言状的惊喜击中,“池渔,你是在……等我?” 池渔摆手,“不是……” 苏程哪里肯听她讲,急急诉说,“池渔,其实这么多年来,我还是忘不了你,真的,哪怕我现在事业再成功,我都遇不到像你这么让我心动的女孩子了,当初,当初我没能力,可是现在我有了,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刚刚在里面的时候,我就在想,太可惜了,都没跟你说过几句话,没想到,一出来就看到你,我都不知道怎么形容我这个心情了,看到你在这等我,我特别高兴,真的,特别特别高兴……” 苏程今天酒喝得有点多,因而口不择言,语无伦次,深度袒露自我。 池渔有点懵,没想到她只是站在这,却能给苏程造成这么大的误会,她觉得她应该好好解释一下。 “我……” 刚说出一个字,背后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我想你搞错了。”周叙白站在台阶上,冷眼瞧苏程,分明只是简单几个字,却叫人听出满满敌意,他下颌微抬,指了下池渔,面无表情,淡声开口,“她等的人,是我。” 六点不到, 城市已披上墨黑外壳,沿途骤亮的灯恰如一瞬亮起的星辰,银河晃荡天际。 池渔两手交叠, 脊背挺直,紧张使她一直在吞咽口水。 口干, 舌燥,面热。 “那个, ”她主动开口, “其实我跟他不熟。” 尽管不知这解释有无必要,她却还是忍不住想说。 话落,周叙白面不改色打转向灯, 变道, 回,“我知道。” 随后,他也没就这个问题再度探讨。 池渔迷惑了, 她捉摸不透他是生气, 还是真有事同她讲, 又或者, 仅仅只是占有欲一时的作祟? 这种不确定感好烦……不对, 是忐忑。 她忐忑他为何主动约她, 忐忑他为何约了又不说话。 他们俩现在跟一尊静默的雕塑也没什么区别。 池渔将车窗揿开一条缝隙, 小股寒风灌入,周边景物在眼前倒退成斑驳光影, 她在这光影里大口呼吸, 汲取赖以生存的氧气。 “不舒服?”周叙白从后视镜窥见, 开口问询。 池渔下意识摇头,但想到他在开车, 不应分出过多精力,她还是将窗关上,小声回,“没事。” 不过脑袋确实有些胀,也不知是烦的,还是恼的。 反正有点燥。 池渔仰靠后座,伸手扯了扯勒得有些难受的领口,鼻息滚烫。 周叙白微微挑眉。 她酒量似乎一般,喝了容易上脸,后视镜上隐约现出面颊两晕酡红。 像盛开的大片桃花,粉灿灿,惹人驻足,流连。 他喉结滚了下,不动声色收回目光。